第9章 自己的體系

夜。

夢境球場。

砰！

場邊，計分牌再度滾動。

game，3比0。

又是熟悉的連丟三局。

「呼…」

千葉輕輕吐出一口熱氣。

這些天他已經和現在這位虛擬人交流過，但這冰山臉可不是蓋的，千葉甚至覺得這傢伙比越智部長的性子還要冷清。

一個月的時間，除了知道這傢伙叫手冢國光之外，沒有得到什麼信息。

倒是那句毫無感情的『不要大意的上吧』，這傢伙每次都要說幾句。

而且，手冢國光的實力…

在他看來就是那個白石和幸村精市的結合，又是深不見底又能輕鬆碾壓他。

啪~啪~

小球輕輕撞擊地面。

在調整好姿態后，千葉毫不猶豫地將網球拋起。

砰！

…

砰！

來回拉扯幾個回合后，千葉目光閃動。

雖然手冢依舊風輕雲淡地模樣，他卻要全力以赴才能接到網球。

但是…

『后場完全空了呢，手冢君！』

網球落地后，揮動球拍時，千葉有意識的將球拍邊緣放得更低。

在網球彈起的剎那，球拍也瞬間往上狠狠一抬。

嘭！

球拍邊緣處磅數更高的地方擊中網球，發出一聲與眾不同的悶響。

一道巨大的弧線劃過球網上空，也越過手冢的頭頂，而後又在眨眼間下墜。

砰！

「成功了~」

千葉嘴角微微勾起。

放在以前，他就算想到這種戰術，也絕對不會去嘗試。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技巧根本就不足以支撐！

但這段時間以來，他能夠清楚察覺到自己的變強。這種變強不僅僅是在夢境空間被虐出來的，還有現實身體的天賦得到解放！

如果說『網球天賦』一直以來對他都像是隔著一片朦朧帷幕，能隱約見到卻永遠無法觸及。

現在，這片帷幕已經逐漸掀開了一角。

他也開始逐漸嘗到那些天賦者打網球時那種如臂指使的感覺了。

「不錯。」

手冢國光臉色木然地吐出兩個字。

卻是這半月來的第一次稱讚。

「遲早有一天，我會一個一個擊敗你們。」

千葉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角。

可惜那種玄妙的感覺無法再捕捉到，不然的話……一定很有意思。

砰！

…

砰！

十分鐘后。

game，3比1。

千葉滕川成功拿下一局。

「呼，這…這才有意思啊~」

身體滾燙，呼吸急促，汗如雨下，卻無法壓制千葉心中的興奮。

終於，算是邁出了第一步了。

「手冢君，繼續吧！」

砰！

……

右邊！

千葉仍舊採用目前自己唯一能夠得分的戰術，捕捉到手冢的空檔后目光一凝。

嘭！

網球劃出一道巨大弧線。

只等落地。

「嗯……嗯？！」

忽然，千葉眼皮不受控制地一跳。

眼睜睜的看著本該飛向左邊底角的網球彷彿被一種神秘的力量牽引著，然後不受控制的轉向手冢國光站的地方！！

砰！

網球形成的光束瞬間從千葉身邊掠過。

「真是…」

回頭看了看網球的落點，又看了看仍舊一副冰山臉的手冢國光。

千葉無言。

「不過……這樣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臉上露出有些狂熱的笑意。

砰！

發球，繼續！

……

game，5比1.

「呼……呼……呼……」

千葉滕川大口大口喘氣，夢境中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他的體能…已經快完全被榨乾了。

而對方~

臉不紅氣不喘。

『好強烈的旋轉球啊~又隱蔽又強烈，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腦海中思緒飛快轉動，想著應該如何破解對方那種直接把所有回球都『吸過去』的打法。

和幸村精市那種似乎是從生理上直接剝奪他感覺不同，手冢國光的招數也很『無賴』，但千葉明顯已經能看懂了。

可是能看懂和能破解，完全是兩個概念。

用旋轉破旋轉？

他已經嘗試過了。

自己這點粗淺的旋轉技巧，完全不夠看，要麼直接出界要麼反而更輕鬆的幫助手冢得分！

那就…

「只能試試力量了。」

看著手冢再次發球的動作，千葉目光堅毅。

說起來，以前力量也算是他勉強能拿得出手的優點了。

只不過這段時間的整體變強和夢境中這些對手的強大實力，讓他把自己所謂的優點直接丟在腦後了。

砰！

…

踏~

憑藉著本能，千葉邁出腳步。

在被完全的壓制中，連千葉自己都沒有發現，現在他擊球時已經不再是等著對手球路出現再行動，也不是純粹分析對手的動作來進行預判。

而是在分析的同時，結合一種本能的感覺，一種『球感』來進行預判，從而直接提前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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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網球落地彈起的瞬間。

肱二頭肌微微蠕動，腰身轉動的同時帶著身體偏轉。

「嘶~」

力量裹挾著球拍，發出撕碎空氣的尖嘯。

「來吧！」

千葉漲紅著臉，咬緊牙，所有能爆發的力量在此刻共同噴薄而出。

轟！

球拍猛然撞上網球。

嘶！！！

剎那間，網球發出比剛才球拍更加尖銳的呼嘯。

從高到低，化作一道筆直流光直奔對面半場。劃過球網時，帶動的氣流甚至讓球網都微顫。

『這一球…』

千葉滕川目不轉睛盯著手冢。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對方依舊是那張冰山臉。

聲勢明顯不弱的一球，似乎並不能對他造成一絲一毫的影響。

只見手冢按部就班地抬起球拍。

與此同時。

轟的一聲在球場中落地炸響，眼看要筆直彈出球場的網球，彷彿又受到了神秘力量的操控。

在掙扎一瞬后，小球便乖乖的朝著手冢國中的球拍飛去。

而手冢要做的…

僅僅是揮拍！

砰！

game，6比1.

千葉強撐著的最後一口氣也散去，癱軟在場地上。相比起前兩位，和這個傢伙打球，實在是太累了。

但從網球那一瞬間的掙扎來看，力量確實是破解這種招數的道路之一。

「嘗試將自己的網球整理成自己的體系吧。」

「未來的你，必須要明確這些。」

讓千葉意外的是，這次的手冢國光在結束后沒有直接消失。

「自己的體系？」千葉一愣，也沒有從地上爬起來，只是有些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

「網球的技巧和戰術萬變不離其宗，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把非核心招數和戰術轉化為自己的戰果並不難。」

「但只有確立自己的核心、枝蔓，持之以恆的堅持下來，才有機會走得更遠。」

「沒有真正的核心道路，就算能樣樣精通，也無法走到最後一步。」

手冢面無表情地說完，化作星光消失。

他……好像真的不適合當教練。

大石明明比他更合適的，可惜這裡並沒有大石。不過…不二好像也比他更合適。

當然，『手冢』很清楚，現在只是基礎而已，也不是他出來的目的。

他的作用，是為千葉滕川的那一條路，提供養分。

「能樣樣精通，也無法走到最後一步？」

千葉品味著這句話，無言以對。

他現在沒法想象對於手冢這種級別來說都堪稱樣樣精通到底是什麼樣的實力。

更無法理解所謂的最後一步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