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竹釵留言

【134】竹釵留言

葉玉卿並沒有立刻就回到南墨城,而是思慮了良久,才嚴蕭道:「你的要求,我基本不可能做到。除非,你有足夠說服我的理由。否則,壞了我的好事,你將從此是仇人不是朋友。」

南墨城道:「你若願意,我娶你,我會待你和孩子一世忠誠。」

「你沒必要顧左右而言他。」葉玉卿道,「後天就是我出嫁的日子,我嫁的是我心愛的男人。你認為,沒有理由,就憑這些就能夠讓我改變主意嗎?」

「卿卿……」

「也不要隨便敷衍我。」不等南墨城再勸,葉玉卿就道,「你或許還不夠了解我,不過你可以想想,我一個女孩子十二歲就開始混際江湖,憑的是什麼!」

南墨城無奈搖頭:「你錯了,雖然我們相識不久,可是我感覺,我已經足夠了解你。否則,我早已答應了第一夏宏與他聯手起來拆散你與第一藍的計劃。否則,今天我也不會藏起**花了。」

他說著,從袖中取出一支透明的瓶子,將裡面一朵小小的鮮花倒進面前的荷塘中,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荷塘里就有不少魚兒浮了上來。

無色無味的**花,上品迷藥,就算她身為醫仙谷的谷主也無法躲過它的藥性。

葉玉卿自然是認識這**花的,她臉色微微一變,忽然問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說過什麼?」

南墨城見實在勸不了她,只得實話實說道:「一個月前,我見到一個人,他知道我們的來處。還說我們有三生緣份,第一藍只是你被牽錯的紅線。你若執意跟他在一起,後半生將磨難重重,更甚者,可能會死。」

他喜歡她是不錯,也曾想過一定要把她追到手。可是,自從知道她肚子里又有了個小的后,他就知道她與第一藍是兩情相悅的,他已經出現得遲了。

他沒有想過要破壞她的幸福,但更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

原本這一次來的時候,就想過哪怕將來她恨他,他也絕不能袖手旁觀的。

可最終,還是被她的倔強打敗了。

葉玉卿恍然大悟,他遇見的人定然是言羅吧!她問道:「他是不是還跟你說,你手中的戒指,是他給我的?」

「不錯!」南墨城點頭,悲催道,「他說我當初就不該讓你給我摘下戒指,那枚戒指是你親手給我戴上的,等於連上了你我之間的紅線。可是後來我為了證實你的身份,讓你摘了下來,紅線就這樣斷了。後悔得……好想死!」

當然,這是誇張點的說法。若是在之前,當真要後悔得想死的。可是後來,他真的已經放下了。畢竟從來就沒有開始過,他再遇到她時,她就已經心有所屬,根本就來不及產生執念。

葉玉卿壞笑道:「你讓我摘的,不能怪我啊!天涯何處無芳草嘛!」

「你還敢幸災樂禍。」南墨城用眼睛瞪了她一下,問道:「聽你的意思,你認識那個給你戒指的人?」

「嗯,是承元國的國師言預。」

「他來穿梭時空?」南墨城驚奇地挑了下眉頭,「能帶人嗎?」

這個世界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喜歡的女人也已名花有主,雖說有權有勢,將來還能做皇帝,但他真的沒什麼好留戀的。在原來的世界里,他的家庭是幸福美滿的,突然失蹤,家裡的人得急壞了吧!

「應該可以。」當年,她也是被言預送到那個世界去的。

葉玉卿將自己的身世簡單地說了一下,南墨城聽得分外驚訝。他出身紅門,又是律師,從小就是無神論者。可是現在,卻容不得他不信了,這世界上很多事情,的確是無法用科學解釋的。

說完了自己的事,葉玉卿道:「那個言預有點奇怪,他的話不可盡信。」

「怎麼說?」

「我發現了一個秘密。」葉玉卿道,「他跟他的兒子,竟然是同一個人。他似乎能保持容顏不老,而後一人分飾兩角。還有你知道嗎?他的國師府里,拜的竟然是月老,月老的手中有兩個小人,其中男人身上就寫著他自己的名字。昨晚幼容為了引開他不讓他去宮裡壞事,就把他的月老像偷走了,他頓時整個人就像瘋了一樣,急忙去追趕。分明是一副痴情至至深的模樣,這樣一個人,怎麼也無法跟傳說中那種拯救百姓於水火,為國為民絕無私心的神仙國師形象符合啊!」

南墨城雖然對這些消息感覺訝異,卻是笑道:「也沒人規定,國師就不能痴情啊!」

「話是這麼說,但我就是覺得他奇怪,所以我根本就不相信他說的話。」

「你不信,別人信啊!現在外面的百姓都在聚集著抗議你跟第一藍成親,就是因為國師那句話,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如果只是一些謠言,的確可以不用理會。但若是百姓們集體反對,就算是他們兩個人,也絕不會好受。

「我已經想好辦法了,但是要你幫忙。」

「說!」

——

第一藍帶著龍頭杖,親自率百官進宮,細數夏宏帝的十八宗罪。

第一:為一已私怨,四十一年前,九歲時親手殺死與其同年的兄弟二王爺,人證物證俱在。

第二:……

第三宗:為奪帝位,陷害親弟五王與其雙子,致五王一家死絕,證據確鑿。

第四宗:為奪帝位,謀殺胞弟三王爺,四王爺,證據確鑿。

第五宗:……

第六宗:為結黨營私,謀殺淑慧公主嫁禍靳州候喬家,令其投鼠忌器,不得不效忠。證據充分!

第七宗:……

第八宗:……

第九宗:為排除異己,臟栽陷害三代功臣良將xx一家,致其全家女眷淪落為奴,男人全部充軍發配。鐵證如山!

第十宗:……

第十四宗:為私心,設計陷害前太子第一無過刺殺皇帝,致其被廢囚於大理寺,證據確實。

第十六宗:為奪帝位,下毒於蓮太妃,以逼迫八皇子禪讓。帝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

第十七十八……

這一審龍案可謂聲勢浩大,直接從清晨審到了黃昏才終於有了結果。一條條鐵證如山的罪狀數下來,沒人能夠成功的反駁過去,第一夏宏震得面如死灰。

基本上,這都是能夠影響朝政的大事才被提了出來,實則他犯下的罪孽豈止是這些?

一將功成還萬骨枯,更何況,他是一國之君呢!

從最不受寵的皇子到踩下所有兄弟,一舉奪冠,並成功地守住了十五年的江山。他第一夏宏若是沒有幾分手段,如何能坐到今天的位置?

只不過,便是他再有手段,到了第一藍面前,也完全變成了透明的。

他一直都知道第一藍雖然看似不問政事,實則多年過去了,也仍能與他抗衡。卻直到現在才知道,他哪裡是只能與他抗衡,他分明可以輕易巔覆了他。

只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原本以為最不用他操心的無襄,竟然是第一藍最忠實的追隨者。

他更加沒有想到,原本以為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被他隨手拋棄的無過,到最後居然出賣了他,投奔了第一藍。

他能有今天被人當成罪犯審著,這兩個兒子可謂是功不可沒。

他們不信任他這個父親,甚至可以放棄他,卻把命交到了那個跟他父親爭奪帝位的叔叔手上。

他們難道不想當皇帝了嗎?

身為皇子,不圖這天下江山,卻思著要做別人的奴才。這……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新上任的太子無痕倒是想幫他,無奈他雖有些本事,但跟第一藍比起來,到底是羽翼未豐,哪裡是他的對手?

最終,第一夏宏的懲罰,經由群臣統一通過。勒令其閉門自省,三個月內不得過問政事,不得出自省宮一步。

至於後面該怎麼審判,還得看他的表現。雖然他犯的罪已經足夠被判處死刑了,但古往今來,還沒有被判死刑的皇帝,自然不能等閑視之。

第一無過被釋放了,並重新掌管六部之四。第一無痕還是太子,但卻同樣變得名正言卻不順了。

喬家的人也被無罪釋放,並歸還其一切錢土。

而第一藍,則在第一夏宏自省其間,暫時代理政事,封攝政王。

這一天,他很忙,在宮中忙到一夜未歸。

葉玉卿躺在床上,拿著母親的竹釵在手中把玩。

這竟然是她親生母親的東西,可惜卻不知她去了哪裡。她問過言預,但他並不肯告訴她。

不知道,她長成什麼樣子呢?這個世界還沒有相機呢!畫像什麼的,她沒見過。就算有,也不見得會怎麼像吧!

「叩叩——」敲門聲響起,葉玉卿望過去:「進來!」

語琪皺著眉頭推門進來:「卿卿姐,你去看看吧!叉叉好像很不舒服,我擔心他一會兒可能會發病。」

葉玉卿聞言一蹦就起來了,手中的竹釵掉到地上去了也沒有來得及顧上,她隨便趿了雙拖鞋就急匆匆往隔壁玉坤的卧室而去。

玉坤額頭上卻布滿了汗滴,修長的瘦小身子也微微抽搐著,但他卻還睡得很熟,小臉表情微微扭曲著,有些猙獰。嘴巴微微嚅動,似乎在說著什麼。

葉玉卿坐到床邊,探過他的脈后,著急地伸手一邊給玉坤脫著衣服一邊問語琪:「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發病了?」

「我也不知道。」語琪著急道,「他睡著時還好好的,等我沐浴完回來,就看到他在發抖。」

「今天白天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

「沒有啊!我帶他和八八出去玩了會兒。但是蓮太妃要看叉叉,我們每天也都會出去的,並沒有發生什麼事……倒是昨天……」

「我娘不是賤人,你們才是賤人。賤人!」語琪正說著的時候,睡夢中的玉坤突然大聲吼了一句,然後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他身上青筋開始扭曲,葉玉卿急得眼都紅了。怕解開他衣裳時弄傷他,直接用內勁撕開了,然後開始幫他舒緩脈絡。

語琪照顧過發病的玉坤,自然很熟練,她很快就去將需要的東西全都取了過來。

這時候,玉坤已經好了些,但嘴上偶爾還會冒出一兩句話,都是維護葉玉卿的。

語琪趴在床邊看著葉玉卿給他舒筋,淚眼汪汪地說道:「兩天前,我們在外面聽到有人罵卿卿姐,八八跟人打了一場架。大概是那時候,叉叉就記到心裡了沒說,憋著就難受了。」

葉玉卿心疼地將玉坤抱在懷裡,不停地忙活著,都沒有心思去回應語琪的話。

直到,半個時辰后,玉坤平靜下來。

她幫他清洗乾淨,換了乾淨衣裳,餵過葯心情才算平靜了些。

這時候,玉坤早已經醒了。睜開眼睛就看到葉玉卿紅紅的眼睛,他立刻就知道是自己又病了。待他能夠動的時候,他立刻就顫巍巍地伸出小手抹了下她的眼角,葉玉卿差點兒哭出來。

只怨自己,為什麼不早些找到第一藍,把孩子生下來,讓他少受一點苦。

每發一次病,就等於是去閻王殿走了一圈,玉坤沒有精力再多說話,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語琪小聲哭道:「卿卿姐,對不起,都是我沒有帶好叉叉,對不起……」

「說什麼傻話呢!」葉玉卿摸了下她頭髮,「叉叉身體不好,我又不是不知道。不過最近這段時間,能不外出就盡量不要外去了,去了母妃那裡直接坐車過去。」

「嗯!」語琪連忙用力點頭。

葉玉卿抱起玉坤道:「你早些休息吧!今晚我帶叉叉睡。」

「好。」

回到房裡走到床邊,葉玉卿目光落到地上那一支被踩破的竹釵上,微微嘆了一聲。她剛才太著急了!

雖然可惜,倒也不見得怎麼難過。

東西之所以貴重,是因為它所蘊含的意義。這是母親的東西,但並非它壞了,她就不會思念母樣了。

將玉坤放到床上,蓋上薄被單,她撿起竹釵用手帕細細擦拭著灰塵。

釵上的蜻蜒已經斷了翅,釵身的竹管也裂開了。擦著的時候都將手帕勾了絲,葉玉卿將竹管掰開一點點,要將手帕拉出來,卻意外發現,那裡面竟然是白色的。

好像有東西。

她連忙丟下帕子,小心把竹管掰開,從裡面掏出一隻細長的蠟筆來。

因為被踩過,蠟筆已經發白。葉玉卿小心地將蠟一點點剝開,從中取出一條蠶絲紗巾出來,上面寫滿了蠅頭小字。

是母親臨走時留給她的信,她在信中跟她說了當年她一胎生雙女,其中一個被人抱走的事。後來,父親戰死沙場的消息傳回來,她不遠千里去戰場尋找他的屍體,但卻意外發現,父親似乎並沒有死。

而果然,在她回京的途中,有人說要帶她去找父親和她當年被人抱走的妹妹。

這個人,就是言預。

而母親是讓在半路上碰到的第一無痕給她帶信回來的。

可是那天在戰王府第一無痕明明告訴她說,娘親是讓她的丫環送信回來,但丫環卻捲款跟男人私奔了。他怕她難過,才會藏了竹釵。

誰知真正的實情,是他拿著她娘的東西藏了七年,後來還用它來要脅她。

當時那種情況下,他神情真誠到完全沒有半點作偽的樣子,所以她真的相信他說的話了。

沒想到這其中竟然也只有三分真,還有七分是假的。

這麼會說謊的第一無痕!

直到現在他還有臉騙她,那傢伙,到底下限在哪裡?

葉玉卿暗中呸了聲,也沒怎麼生氣,因為那人不值。

雖然竹釵里有留言,但該知道的事她都已經知道了。至於父親沒死的事,沒找到之前,還是不要給人希望了,免得又失望。

除此之外,這留言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葉玉卿就沒有告訴別人,只是將壞了的竹釵擦乾淨放進妝匣里收好了。

孕期的女人總是噬睡的,雖然第一藍沒有回來,玉坤也病了一回,中間還發生了些其他的事,但這些都不影響葉玉卿的睡眠。

一夜安寧!

到了早上的時候,第一藍回來了。他看起來有些疲憊,明顯是忙了好些天沒有休息好的樣子。直到這時候,要忙的事情才算有了定數,他也可以放心地睡一覺了。

葉玉卿睡到差不多的時候醒過來就發現他正在身邊睡得香沉。

她輕手輕腳地下床,沒有吵他。

這時候,其他人早就用過飯了,葉玉卿吃過晚點的早餐后,語琪才從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來給她,撇嘴道:「那個第一無痕送來的。」

他還有臉來找她。

葉玉卿暗哧了一聲,伸手接過了信。若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語琪肯定早把信撕了,她拿給她,自然是因為覺得她應該看。

果然,第一無痕說想要見她,地點在他們的小竹屋裡。

若她不去,明天她出嫁時,他就會抬花轎來接她,因為皇家玉碟記錄上,她還是四王妃。

因為掌管玉碟的官員是第一無痕的死忠心腹,所以第一藍雖然有心更改,卻直到現在還沒有成功。

因為對方軟硬不吃,還老奸巨滑,他還不想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弄死人。

對他來說,自然不是算大事,因為他就是料定了第一無痕不敢到外面亂說。除非他不要命了!

見葉玉卿放下了信,語琪不屑地啐啐念道:「蒼蠅粘狗屎一樣。」

葉玉卿拿信紙拍了下她額頭:「笨蛋,怎麼比喻的?」

她成狗屎了?

這臭丫頭,有時間不知道多讀點書。

「哦嘿嘿,說錯了說錯了……」語琪連忙捂著額頭嘿嘿笑著認錯,「那你說,你去嗎?」

葉玉卿邪惡一笑,道:「去,為何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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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妃之買大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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