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人
山林深處,有一處破敗的道觀,周圍零零落落的住著十幾戶人家。
宋時玥一腳踢開虛掩的觀門,「師父!救人!」
她邊往裡走邊大喊,聲音里灌注了內力,震得人耳朵疼。
一個髮絲凌亂,穿著皺皺巴巴道袍的道士模樣的老者,睡眼朦朧,掏著耳朵,碎碎叨叨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臭丫頭,大白天的擾人清夢。」
「是你半夜不睡覺,跑出去當夜貓子。」
別以為她不知道,師父這幾日行跡詭異。
「咳咳,你自己為啥不救?」
「男的,傷的位置不對。」
宋時玥瞄一眼男人大腿根處的刀傷,再看看昏迷過去的男人。親自動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師父不說,她不說,男人不會知道是她動手救治的。
宋時玥拿起剪刀就要剪開男人的褲子。
「今天怎麼知道避嫌了?」
晃悠過來的老道,看清了男人身上的傷口位置,急道:「慢著慢著!還是為師來吧!」
癲老道快速的接手,宋時玥在旁幫忙。
剛處理好傷口,癲老道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昨日問你的話,可有了想法。」
「沒有!」
「臭丫頭,你可要好好的想清楚。老道不能陪你一輩子,女子始終是要嫁人的。」
癲老道扔下布巾走了出去,留下宋時玥獨自收拾。
撇了撇嘴,她才不想嫁人,這樣悠哉的過日子也不錯。
顧玉宸悠悠轉醒,他伸手摸了摸腰腹,東西還在,他放下心來。
突然感覺下身異常涼爽,狐疑地摸了一把,立刻滿臉充血。
宋時玥正好看到他的動作,這才反應過來,沒有給他蓋上被子。
「師父真是越來越沒樣了。」
宋時玥拉過被子給他蓋上,神色間平靜如常,彷彿早已見怪不怪。
「你的傷勢很重,需要每天換藥,就這麼將就著吧。」
顧玉宸咬緊牙根兒,緊閉雙目,恨不得將臉也遮起來。可他傷得太重,拽了拽被子,竟然沒有拽動。
看他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宋時玥輕嗤,「一點都不好看,有什麼可難過的。」
「你!」這是個女人嗎?她知道自己是女人嗎?
顧玉宸無力吐槽,再次暈了過去。
宋時玥看他的手搭在腰間,心道:他懷裡的東西一定很重要,失去意識的他都要護著。
她對金錢以外的東西不感興趣,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搞得太明白。
肚中傳來飢餓感,宋時玥去了廚房覓食。癲老道正端了一碗飯發獃。
師父最近常失神,聯想他昨日說要給自己找婆家,宋時玥明白,這些日子的鬼影重重應該與師父有關。
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宋時玥坐到癲老道身旁,試探道:「師父,想什麼呢?」
癲老道回神,整理了一下剛才的思緒,狀似隨意的說道:
「玥丫頭,你男人傷的不輕,體中內力無法凝聚,恐怕一年內都不能動用內力。」
「師父,不要睜眼說瞎話,毀你徒弟清白,他何時成我男人啦?」
「從你扛他回來,幫他擦拭傷口。」
「傷口是您清洗的,是您動手救的。」
「你照樣看光了那小子,就得對人家負責。」
「你哪隻眼看到了?」
「為師兩隻眼都看到了,看了人家的身子,就得娶。」
「嘁,那也該你娶,你占的便宜更多。」
「你個臭丫頭,為師這是為你好,沒看到那小子長的有多俊嗎?身材更是好的沒話說,先下手為強。」
宋時玥還真沒注意男子長相,撇撇嘴道:「我只看得到金錠銀塊。」
癲老道怒罵,「我怎麼養了個財迷徒弟。」
「因為有個財迷師父。再說了,你怎知道那人沒有娶妻?沒有定親?」
一老一少同時嫌棄的翻個白眼,又同時背轉過身。
不過片刻,癲老道便沉不住氣,他神秘的說道,「師傅給他號過脈,還是個童子身,至於定沒定親嘛,那都不是事兒。」
癲老道滿臉急切和無奈,宋時玥面露疑惑,臭老道今天不對勁。
宋時玥眯起眼,「老頭兒,你有事瞞著我。」
「哪有?為師只是覺得你長大了,該考慮婚事了。」
她才救回來的男人,身份不明,好壞不知,師父就急著把自己和男人強扣在一起,為什麼?
事出反常,必有妖。
「待會兒把臉洗了,讓他看清你的真實模樣,一定會心甘情願的與你成親。」
「你當所有人都是以貌取人嗎?」
當然不是,眼前這個臭丫頭,就是不看臉的。
癲老道還想再勸,宋時玥將筷子一拍,嵌到了木桌里。
「您這麼急著把我往外推,是要怎樣?想丟下我,自個跑路嗎?」
癲老道立時閉嘴,當初就不該教這丫頭武功,讓她有機會欺師滅祖。
氣氛再度凝結,癲老道知道丫頭心眼清明,有些事瞞不過她,可他不想牽累丫頭。
相對無言的師徒倆,安靜的吃完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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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玥先行離開,跨出門檻時,癲老道嚷嚷道,「晚上做紅燒肉。」
「也不怕膩死你。」
宋時玥大逆不道的話,癲老道一點不在意,反而樂呵呵的。
他知道丫頭嘴硬心軟,晚上必定有美味的紅燒肉。
宋時玥現在見不得他拿捏自己的樣子,「井窖里沒有儲備了,要吃就自個去買。」
不等癲老道反應,宋時玥腳尖一點飛身離開。
「我買就我買,跑那麼快乾嘛?」
話音剛落,突然想起丫頭沒有給他買肉錢。
「臭丫頭,財迷到老道身上了。」
癲老道罵罵咧咧的翻牆出了道觀。
不遠處的屋頂上,宋時玥想著癲老道的話,心浮氣躁。
當年師父撿到她,是要幫她找戶人家收養的,可是附近山裡人,多以打獵為生,生活本就困苦,沒人願意養她。
正好此處有座破敗的道觀,便帶著她在這裡住了下來,時不時的給人瞧瞧病,治好了不少人的陳年舊疾,周圍的婦人這才願意幫忙照看她。
她一直沒有忘記自己被丟棄的那晚,努力活著,跟著師父學本事,想著有機會一定要搞清楚是誰害的她。
憑著那股信念,她總算平安長大。而這些年的愜意生活,磨滅了她不少仇恨。
原想著,就這樣守著師父,守著空蕩蕩的道觀,守著周圍的鄉鄰,平靜的過完此生。
可是今天師父一而再,再而三的問話,都在提醒她,師父急著要她成親,是要離開她了。
她一直知道,師父並非真正的道士,只是以那樣的裝扮遮掩身份罷了。
如今想來,師父的身份不簡單啊!他們還能在這裡繼續住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