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衷情作戰

格拉瓦萊克斯的街道上，

凱恩環顧四周，試圖找回方向：「我們他媽的到底在哪兒？」

「碼頭區。」

迪瓦斯此時喝多了，但還是確定無疑地語氣回答道，隨即大步走向最近的一條燈火通明的大街。

凱恩聳了聳肩，跟了上去，畢竟他們才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們穿過一條照明良好的大街，凱恩感到一絲不安。

一路上他們聊得熱火朝天，但周圍的建築物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心裡隱隱覺著迪瓦斯的自信也許放錯了地方。

凱恩觀察著街上那些虎視眈眈的剃光辮子頭人越來越多，問道：「老迪？你確定這是回我們駐地的路嗎？」

迪瓦斯傻笑著回答：「不是回我們駐地的。這是他們的駐地。我覺得你會想看看敵人。」

凱恩吼了起來：「你tm想讓我看個啥！？」

凱恩抱著頭，發出了無聲的尖叫。天哪！這傢伙.......迪瓦斯完全相信了凱恩那套關於英雄主義的屁話，沒有絲毫疑問。

事實上，凱恩和李峰當年曾單槍匹馬持鏈鋸劍衝進一群蟲族裡，算是意外地成了英雄，迪瓦斯從此深信不疑。

實際上，凱恩當時只是運氣好有李峰那個大神，而並把它們引入了那個早就布置好的重火力打擊圈才僥倖得勝。

這種深入虎穴去偵察敵人的戲碼，迪瓦斯卻以為凱恩非常樂意參與。

「你腦子進水了！？」

迪瓦斯晃悠著身體說道：「絕對不會有危險，我們目前又沒有進入戰爭狀態。」

那倒是，但凱恩可不想因為這種愚蠢行徑而開啟戰爭狀態。

「打起來之前，我們最好不要去惹他們........」

凱恩政委風範地說道。迪瓦斯低下頭，像被剝奪了糖果的小孩。凱恩意識到，若要扮演好角色，可能得給他點口頭鼓勵才行。

「我們不能將自己的慾望置於帝皇賦予的責任之上，無論多麼誘人。」

「我想你是對的。」迪瓦斯勉強同意。

凱恩終於鬆了口氣，他只需儘快帶迪瓦斯回營地，免得他再出什麼蠢主意。於是他搭上迪瓦斯的肩膀，把他扭轉過來，然後問道：

「我們怎麼回營地？」

「裝在裹屍袋裡回去，怎麼樣？」

突然，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凱恩轉過身，心臟猛然一緊。十幾個當地人站在他們身後，剃光的頭在路燈照射下泛著寒光，手持自製武器。

他們看起來很是兇狠，或者至少認為自己很兇狠，凱恩被獸人和靈族掠奪者嚇唬過後，對這幫傢伙倒也沒任何的反應，只是感覺像是看到一群小孩拿著刀在威脅他。

凱恩帶著激光手槍和鏈鋸劍，經過戰鬥洗禮的他知道這些比他們手中的撬棍管用得多。

凱恩按住迪瓦斯的肩膀，懶洋洋地笑了笑，他說：「相信我，你們不會想要開練的。」

帶頭的那個上前一步站在路燈下，冷冷看著他們：

「這不是你說了算。你們帝國人是來這兒奪走我們的世界的，對吧？」

「我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凱恩假裝疑惑，拖延時間。但是，凱恩注意到更多異端從巷子里冒出來，退路被切斷。他開始盤算機會。

若能開一槍打中那個領袖，或許能製造出一個缺口衝出去，如果他們分心攻擊迪瓦斯，他便能有足夠時間逃脫。

但他不敢肯定，於是繼續拖延，尋找更好的機會，所以凱恩沒有選擇賣隊友。

「你們來到這裡，想要奪走我們的世界！」

帶頭的人奸大吼著，他甚至給自己的臉都塗成了藍色，還繪有複雜的花紋，尤其是鼻子上畫了一個大大的「Y」。本該顯得可笑，但卻意外地增強了個人氣勢。

「你們永遠不能奪走我們的自由！」

迪瓦斯掙脫凱恩的控制，向前衝過去：

「我們來到這裡是為了給你們自由，你們這些指望外星人的蠢貨！但是你們這幫被洗腦的白痴肯定不會理解！」

外交手段到此為止，迪瓦斯明顯沉迷於自己的表演中。凱恩暗自希望這場荒唐的衝鋒至少能讓他趁機溜掉。

可惜運氣不站在他們這一邊，異端分子圍成楔形逐漸將他們包圍起來。凱恩拔出手槍開了一槍，擊中一個傢伙的半邊臉，那人的半張臉頓時打出一個發射熱氣的洞，無力的癱軟在地上。

突然，一根鐵棍重重擊向凱恩的手腕，他勉強避開，免於骨折之災，但仍被重擊打落手槍。他試圖彎腰去撿，但徒勞無功。

一記膝撞頂向他的肋骨，凱恩咳嗽了一聲，跌倒在地，指關節擦過冰冷堅硬的混凝土，痛苦不堪。

他知道，如果不能逃掉，恐怕性命難保。

「迪瓦斯！」凱恩嘶吼道，希望迪瓦斯能夠幫助他，但迪瓦斯也身陷危機，顯然指望不上。

凱恩拚命蜷縮身子，試圖抽出鏈鋸劍，此刻他深知，自己應該一開始就嚇唬他們，但現在這想法毫無用處。

他被壓得無法拔出鏈鋸劍，只能瘋狂地滾來滾去，保護自己的關鍵部位，忍受拳頭和腿腳的猛擊。

幸好他們人多後排擠不上來，而他的制服足夠厚，吸收了一部分衝擊力，否則他早已奄奄一息。

「停手！」一道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那非人類的尖音讓凱恩脖頸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圍攻他的人群停下動作，凱恩勉強翻過身，看到那個剛才氣焰囂張的領頭人被一股大力拉了回去。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肋骨上的痛楚提醒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一個長著鉤狀鳥喙的生物站在眼前，頭頂裝飾著繁複的羽毛。它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冷氣息。

「你還好吧？」

生物以一種奇怪的腔調問道，聲音低沉而帶咔嗒音，但言語卻是完美的帝國語。

凱恩被震撼得一時說不出話。這種生物竟能說話？

過了片刻，他沙啞地回應道。禮貌是他當下唯一能想到的反應：「啊......是，謝謝你。」

「別客氣。」

生物說道，輕鬆地將一名異端甩開。那些圍攻者看起來怯懦而迷茫，彷彿被老師抓包的學生。

凱恩看著它伸出另一隻纖長的利爪，意識到它的意圖，於是接受了好意，站了起來。生物隨即轉向那群匪徒。它冷冷地說道：

「你們現在做的並非上上善道。歸去，避戰。」

匪徒們迅速作鳥獸散去，凱恩暗自鬆了一口氣，盯著救命恩人，心中卻充滿忐忑。眼前的正是鈦族內的克魯特人，

這個克魯特人的個頭比他稍高，散發出一種充滿威脅的氣息。如果它想要他的命，根本不需等太久。

凱恩撿起掉落的手槍，抑制住顫抖，努力鎮定下來。凱恩說道：

「我很感謝你，雖然我不明白你的動機，但我確實感激。」

他笨拙地將手槍塞回槍套，手已腫脹，指頭難以動彈。

凱恩的救命恩人發出一陣奇怪的咔嗒笑聲：「鈦族目前還不希望人類軍官在此地喪命，政治局勢緊張，我們不希望激化局勢。」

「我也不希望有此結果，尤其是如果其中一名軍官是我的話。」

克魯特人再次發出咔嗒笑聲。凱恩這才想起迪瓦斯，踉蹌著走過去查看。他還在喘氣，額頭上有道深深的傷口。凱恩一看便知他會很快恢復，但腦袋會痛上好一陣.........

這正合凱恩的心意！這蠢蛋迪瓦斯差點害死了他們兩個！

這生物隨後說道：「很榮幸，我是查部落的聒若克，我是克魯特人。」

「我知道。克魯特人殺了我的父母。」

凱恩解釋道，他的父母是軍人，死在了和鈦族的邊境衝突之中。之後他被送進忠嗣學院，隨後進入了政委部。若非如此，他本該在巢都里掏下水道，然後賺點小錢買間小房子，他對這事的憤怒甚至超過了父母的死，他們在世時也沒怎麼照顧過他，但道德高地總是不會出錯，雖說眼前的救命恩人似乎並不關心。

值得指出的一點是，凱恩與克魯特人對話當中所給出的關於他的背景，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可信，但實際上在後面的研究中並不能自圓其說。

其中一點就是，忠嗣學院通常只招收軍官和貴族的後代，如果他的父母確實是他所說的普通士兵，那麼他們必須在他們陣亡的那場戰鬥中表現出非一般的英勇表現。而這明顯與他對他們性格的描述是不相符合的。

另外，凱恩暗示他的父母一同入伍並一起服役。儘管衛軍中存在男女混合單位，但是必須指出這樣的事例是極端罕見的。

凱恩在這個檔案中多次提到他早年生活在一個蜂巢世界中，但是從沒有特別說明是哪一個，反過來說，驗證這樣的說法也實際上不可能。因為作為審判官的維爾所知道的任何一個蜂巢世界在他的那個時間段都沒有出現過一個混合團。

對於凱恩這個人，必須將這個牢牢的記在心裡：凱恩他是個自我強迫的撒謊者，這點他自己也承認，有保留的只說出一部分事實是操縱人心很有效的方法。

聒若克說道：「我相信他們肯定經過了艱苦奮戰。」

凱恩對此不以為然。他的父母參軍的唯一原因是逃出蜂巢都市，顯然也沒有抓住那次機會溜走，或許是遺傳基因的問題。

「不怎麼艱苦。」

凱恩回答道，聒若克再次以它的方式笑了起來，這情景讓凱恩挫敗，一個非人類的生物竟比他同族更理解他。

「一路小心，政委。了解你的敵人。我們不一定有衝突的必要。」

但是聒若克如果知道凱恩的真實身份和未來發生的一切，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在這裡就殺掉凱恩。

因為........十幾分鐘后，當李峰知道自己倆朋友被一幫「藍皮子人奸」給打了，李峰沒有選擇讓憲兵隊上去「敲門」，而是讓那群狂信徒去了..........

「TMD！刁民！敢打我的政委！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暴徒了！必須出重拳！」

狂信徒們直接開始了「忠情作戰」，他們拿著大頭棍滿街追著那些人奸跑，據說這些狂信徒還打死了很多人。

後面凱恩在醫院裡包紮治療，就看見幾個狂信徒提著那些圍堵他和迪瓦斯的暴徒，直接走了進來。那些人被打的已經看不出來人形了，原本塗藍的臉蛋已經被鮮血覆蓋，四肢都在不自然的扭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