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起來看流星雨！

「怎麼了？」

曹建國聽到動靜，第一個從屋子裡衝出來，看到自己兒子不像有事的樣子，神情一松，站住才看看天空張口問道。

「兒子，你沒有事吧？」

趙玉蘭慢了一拍，但從屋子裡衝出來就來到曹初八跟前，上下打量著看看有沒有事情。

「沒事，沒事。」

曹初八從剛剛的震驚中恢復過來，臉上的害怕也變成狂喜，「媽，爸，剛剛那是流星，是隕石！」

「新聞上說了，晚上八點左右隕石的降落區域就在咱們這。」

曹初八指著剛剛那顆隕石消失的方向，那叫一個興奮，彷彿看到了無數的金錢朝他招手。

「七七爸，老輩人都說要是有流星墜地，就會有王侯將相去世，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有什麼大新聞？」

「我看不會，今天這流星都落一天了，要是每一個都死人，那些人不還都死光了去球！」

曹初八沒有管自己父母迷信的說法，從兜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又抬頭看了一下隕石降落的方向正好是東方。

而且天上更高處的流星看起來跟白天的距離，好像更靠近了一些，密密麻麻一大片，看起來都大了不少。

他心中突然希望這流星不要墜落在自己家這裡，要不然就他們這平原稠密人口，估計要死不少人啊！

「媽，爸，這新聞沒有騙人，現在是七點半，看來隕石過一會真的要降落在咱們這裡了。」

曹初八看著父母一臉懵圈的樣子，指著天上更遠不時劃過天際的流星。

「這流星就是隕石，不管有沒有什麼王侯將相死了，但網上可是說了，這隕石價比黃金還貴，要是咱家能找到幾十斤，那可比中什麼彩票一等獎還值錢呢！」

「那咱們家就發達了，以後就不用辛苦種地了！」

這一下趙玉蘭和曹建國可是明白了自己兒子口中的意思，也不去爭論什麼會不會有人去世。

「小寶，你說的是真的嗎？」

曹初八看著父母熱烈的目光，十分認真的點頭。

「媽你倆趕緊吃飯，咱們先看一會流星雨，我看這情況說不定到半夜隕石就該降落了，到時候咱們也出去找找。」

而這時，天空中再次一道亮光閃過，緊接著一聲比剛剛小了很多的聲音響起，並且迅速消失在天邊。

這一下趙玉蘭和曹建國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趕緊回屋。

「兒子，你趕緊去找找咱家的手電筒，看看還有多少電，趕緊充電去！」

「好的，母上大人！」

等曹初八找到了手電筒，也不管電量是不是充足，都趕緊充上電，又把他的充電寶也找出來備著。

知道了撿隕石可能要發財，曹建國夫妻倆也不看電視劇，幾下吃完飯。

一邊焦急的等著手電筒充電，一邊讓曹初八看看網上都是怎麼說的，隕石會不會真的有危害。

畢竟村裡的大喇叭一直在喊，隕石會有放射性元素，會對身體有影響，讓人民注意安全，撿拾到最好全部上交。

「這網路時好時壞的，可能跟這小行星有關係。」曹初八想在網上搜索一下關於隕石的事情，結果網頁刷新速度慢的嚇人，害得他跑到樓上也沒有信號。

「快點下來吧，還不知道會不會有隕石，咱們想的再多也沒有用，先出去看看情況。」

趙玉蘭揮著手讓自己兒子下來，在她看來查的再多，要是沒有隕石或者被別人先撿走，都是白搭，還不如趕緊出去看看。

這下三人乾脆也不繼續等，找了一個最亮的手電筒，剩下的三個就放在家裡繼續充電。

把門鎖上帶上鑰匙，出門一看，發現村子里可是熱鬧的很。

現在只要是在家裡的，大人小孩全部都出來了。

就站在村子中間前兩年平整硬化出來的空地上，抬頭看著夜空，就連那三個平時跳廣場舞用的路燈都關了。

哪怕聲音很嘈雜，曹初八也聽出來一群人烏泱泱的都在討論著隕石的事情。

趙玉蘭和曹建國兩人上前跟眾人打著招呼，曹初八則沒有湊熱鬧的意思。

就在他想著是不是要回家，不在這邊自討沒趣時。

天空中開始漸漸明亮起來，接著就有隆隆聲由遠及近傳來。

一幫小孩子指著天空中，又蹦又跳發出驚嘆。

「哎，這顆流星大。」一道滿是羨慕的聲音響起，「也不知道誰可以撿到。」

在曹初八看來，他們這邊應該是到了隕石降落的高發期。

就這一會時間，竟然連續降落，這讓他準備回家的腳步收了回來。

借著隕石照耀的愈發明亮的天空，曹初八瞄了一眼人群中這個大嗓門的人。

他近視眼雖然看不清說話這人是誰，但看輪廓聽聲音，就知道這人是他們村一霸，宋陸軍。

仗著家裡兄弟四個，一個個又吃的人高馬大，以前在村裡村外沒少惹事生非。

也就是最近幾年大家越來越講法治，還有看誰家最有錢才是有勢力，兄弟多也不算什麼了，這家人才收斂了很多。

「是啊，我可是聽說這天上掉下來的石頭，可是比金子都值錢。」看著隕石滑落遠方，另一個滿是貪婪的聲音響起。

曹初八剛剛看著自己爸媽過去跟相熟的人打招呼，他就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人人都知道隕石值錢，現在又是黑燈瞎火的，就算隕石真的掉下來了，就看看他們村都有那麼多人了，其他村子的人肯定也不少。

得益於現在智能手機的普及，看樣子大人小孩都知道隕石值錢，隕石經過大氣層摩擦燃燒以後本來就沒有多少，現在準備撿隕石的人多了，他就一定可以得到嗎？

而下午村裡大喇叭還在循環播放讓上交隕石的聲音這時也沒有了，就連下午在村頭看過的宣傳警車，現在也消失沒了蹤影。

想想好端端的政府那邊就把進縣城的道路封住，還讓捕快看守，恐怕就是有預感這隕石降落會生事端。

現在想想白天聽到軍隊荷槍實彈的消息都不一定是假的。

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曹初八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在曹初八腦海中有著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時，一道比剛剛還亮許多的光芒閃起，哪怕已經是晚上九點到，也把周圍的環境完全照亮。

接著就是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村頭的麥田的方向，他們都看到剛剛那道光落在了他們村頭。

「快去撿隕石啊！」

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本來幾個悄無聲息已經往村頭快走的黑影，此刻直接跑了起來。

這一下把眾人的情緒帶動了起來，一個個都拔腿朝著村頭跑去，唯恐自己落後什麼都得不到。

曹初八卻站在那裡沒有動，除了剛剛隕石墜落造成的耳朵轟隆隆的鳴響，大夏天的他只覺得自己渾身發冷。

因為他在思考問題，並沒有被流星的亮光閃著眼睛，反而在用手捂著耳朵的時候，趁著亮光把眾人手中的東西看的清清楚楚。

他可是看到好幾個男人手中拿的不是手電筒，反而是粗粗的木棍，甚至那個從他身邊過去的宋陸軍手中的木棍上還反射著亮光。

財帛動人心！

本來他下意識也想跑著撿隕石，但看到這一幕他生生站住了。

不值得！

真的不值得！

即使得到了，說不定最後也只不過是500塊錢一面錦旗，甚至都沒有這些。

「哇哇！」

不知道誰家的孩子，沒有看清路一下栽倒，直接大聲哭了起來。

只是現在大人小孩一個個都想著隕石都想著金子，根本沒有人管。

曹初八朝前快走了幾步，把這個只有四五歲明顯跑不過其他人的小男孩扶起來。

用手電筒照著仔細看了看，只是感覺有點面熟。

這些年他一直上學，平時回來的少，再加上他回來也是在家裡待著不出來。村裡的這些小孩子最多就是見過幾面，他還真叫不上來名字。

就這還是距離他家近的幾家的小孩，他看著面熟，知道是誰家的小孩。

曹初八家算是在村子中間，要是村子兩頭的小孩，他就連樣子都沒有見過更加不認識。

用手電筒照照，看著小孩沒有什麼事，就是夏天穿的薄，膝蓋磕了一下。

暗道這小孩還真是好福氣，要不然今天晚上恐怕真的就要出人命了。

「沒事，就是碰了一下，一會就不疼了，你爸爸是誰？我把你送回去。」

小男孩可能是見過曹初八，也不害怕他。

小手朝著西邊不遠處那棟門朝村裡大路的三層樓房一指，「我認識你，你是子恆的舅舅，俺家就是那個。」

張子恆是曹初八姐姐，曹七七的兒子。

因為兩家村子距離沒有多遠，騎電動車走小路也不過是十幾分鐘，經常在他家跑著玩。

這也就是他姐家這兩天也收麥子種玉米，前天剛被他姐姐曹七七帶回家，要不然現在還在他家。

所以這小孩子認識他也就不奇怪了，怪不得他看著這個小孩也臉熟。

這個男孩說完這句話，也不管曹初八怎麼想，咧著嘴笑了笑，自己拍拍手上的土，朝著他自己家就跑回去了。

這個年齡的男孩一般都皮實，摔了一下也不是真有事，已經跑的飛快，曹初八用手電筒幫他一路照著。

這個小孩子的爸爸叫曹懷旺要比他大個三四歲，曹初八也認識，小時候還一起上學，長大以後各奔東西，也就是過年的時候才能見上一面了。

看著這個小孩給他做了個鬼臉，就消失在大門后，曹初八笑了笑。

「還是小孩子快樂啊！」

「呸，晦氣，仗著自己兄弟四個......」

「噓，小點聲，我剛剛看到宋老四拿個砍刀呢！」

「哼，反正他們家有隕石所有人都看到了，我看明天捕快不上門給他收走。」

「哎，你們說這隕石怎麼不繼續掉了呢？」

「誰說不……」第一個說話的人剛想說點什麼，突然止住話頭：「呦，這不是初八嗎？怎麼沒有去撿隕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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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第一個說話的那人，忽然看到曹初八站在大樹旁邊，立刻高聲打著招呼。

曹初八靦腆一笑，擺擺手:「剛剛懷旺哥家的孩子栽倒了，我把他送回了家，再說我一個近視眼，又看不到東西黑燈瞎火的就不湊熱鬧了。」

曹初八話剛說完，忽然整個天空一下亮了起來，而且是越來越亮。

「哎呦，俺孫子。」一個長臉半頭白髮的女人，聽到楊海的話，此刻才想起自己的孫子，撒腿就往自己家跑，也顧不得什麼流星不流星了，更沒有對楊海說一句感謝的話。

「哎，你們快看那片流星。」

這與眾不同的異象，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曹初八也好奇地抬頭朝著天空看去。

今天晚上這幾次隕石降落，可以說都是一道亮光閃過，而這遠處天空中，只見一大片連綿不絕拖著五顏六色光芒尾巴，看起來著起帶著顏色火光的流星，朝著他們這邊飛過來。

而本來還漆黑一片的夜空，漸漸變得亮如白晝，曹初八甚至都感覺到本來已經涼爽的溫度，同樣也在慢慢升高了，他穿著短袖裸露的皮膚都有種灼熱感。

「這隕石看樣子好像降落不到我們這邊啊！不過看這一大片肯定有很多，落下的距離應該不會太......」

說這話的人，曹初八認識，叫王建行，跟他爸曹建國差不多大。

不過王建行後面的話，他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此刻所有人已經被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籠罩。

而本來從村頭空手而歸的人群，有好幾個悄悄扭頭直接快步就回家了。

因為這流星太亮，把近視眼的曹初八閃的眼疼。

他剛低下頭閉著眼，擦擦流淚的眼睛，忽然感覺身邊有人拽他，半睜開眼扭頭看過去正是他爸爸曹建國。

此刻他老爸臉上帶著急色，嘴巴一張一合的說著什麼，不過全被流星的轟鳴聲完全掩蓋了。

好在曹建國也意識到這個情況，一邊指著他們家的方向，一邊用口型說著「回家」兩個字。

等他看到自己兒子點頭，也不拖延，更沒有看四散回家的人群，皺著眉頭就拉著兒子往家走。

「媽，你關門做什麼？不還要出去找隕石嗎？」

曹初八走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隕石降落那震耳欲聾的聲音也完全消失不見。

只不過剛剛聲音太響了，曹初八還是感覺自己耳朵嗡嗡作響。

「找什麼找，老老實實在家睡覺！」曹建國一巴掌拍在自己兒子腦袋上，把曹初八直接推了進去。

「兒子，剛剛你沒去。」

趙玉蘭把自家的鐵大門從裡面鎖好，轉過身一臉心有餘悸，「他們為了一顆鵪鶉蛋大小的石頭，差點鬧出人命，我看這個福分咱們家還是不要享受的好。」

趙玉蘭說著又嘆了一口氣，跟曹建國對視一眼，朝著屋子裡走去。

曹初八瞬間就知道剛剛自己的不安是什麼了！

這些人早就做好了要動手搶東西的準備，要不然帶著木棍幹什麼？

砍刀都準備了！

怪不得他爸爸臉色陰沉，他媽媽早早的回來要關門。

剛剛他進衚衕回家，後頭的時候可是看到有不少人，拿著長長的傢伙式，騎著電瓶車還有摩托車，從衚衕口過去朝著村口東邊而去。

那邊正是剛剛這一大片流星降落的方向。

果然財帛動人心！

一顆鵪鶉蛋大小的隕石可不夠這些人分的，村子的東邊有更多的「黃金」。

「初八，在家裡老實一點，晚上哪裡都不要去，我一會給你姐姐也打電話說一聲，讓他們也老實待在家裡。」

「知道了！」

曹初八從冰箱里拿了一瓶凍成冰塊的純凈水，一邊答應著一邊慢悠悠的上樓睡覺。

心道這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果然給自己沒有關係，還是回去玩會手機睡覺，過兩天去省城，老老實實去給資本家打工吧。

......

「初八，初八，你在家裡嗎？」

「哎，馬上起來了！」

曹初八聽到院子里自己媽媽的喊叫，連眼都沒有掙，大聲的回了一句，一個翻身抱著枕頭又睡了起來。

昨天夜裡他都沒有睡好，動不動就有流星劃過，但好在距離應該都挺遠，聲音的大小還能忍受，而且等他習慣睡熟以後也就沒感覺有啥了。

不過這也不知道怎麼了，下個流星雨影響就那麼大嗎？

昨天晚上自己睡那麼早，怎麼天亮了都感覺時間才是半夜呢！

好睏！

嗯？

不對！

曹初八睜開眼，看到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他摸索著找到手機，打開一看時間才是凌晨兩點三十六分。

他瞬間清醒了！

大半夜的自己媽媽在樓下喊自己做什麼？

一個翻身，鞋都顧不上穿，直接竄到他家房子露台上。

趙玉蘭正站在院子里抬頭看向天空。

看到自己媽媽沒有事情，曹初八的心才放進了肚子里。

他不解的順著自己媽媽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自己爸爸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站到了自家新蓋的兩層小樓屋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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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曹初八竟隱隱約約聽到遠處不停歇的警笛聲音。

再看看自己爸爸看的方向，本來被隕石照耀的忽明忽暗的天空，現在也是一片紅彤彤。

這下不用再問，曹初八就把發生的事情猜了個大概。

他就不相信就只有他們村子里的人對隕石動心。

這黑燈瞎火的時候，一幫人手裡拿著棍棒，就算再多出幾把砍刀他都不會覺得意外。

而且曹初八可是看出來那些人走的時候，拿的傢伙式他家也有不少，那可是干建築活，還有種地少不了的鐵杴之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在古代那也是能上戰場當武器的存在。

一大群人看到那麼多流星，黑燈瞎火的還沒有人管著，要是不出事情那才奇怪呢！

而且那麼一大片流星冒著火下來，要是真幸運的砸到哪個村子里，恐怕一個村子都能被火燒起來。

現在剛收完小麥，到處都是乾燥的麥秸稈，隨便一點火星就能引燃一大片火。

也怪不得流星墜落的方向，天空都是紅彤彤一片，恐怕那邊的情況比他想象的好不到哪裡去。

估計也是他爸媽聽到警笛聲，才會半夜起來看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這些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了，反正捕快都過去了，他也用不了去憂國憂民。

給自己爸媽打了個招呼，讓自己爸爸小心一點，不要在屋子上呆的太久，轉身就回屋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