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王召入伙
阿忠這些天忙得腳不沾地,四處尋找關係打聽永王世子的去向,但依舊沒什麼效果。人人都知道他是晨義清的人,而且永王府才因為晨義清和晨府結下樑子,正是敏感時期,誰也不敢賣永王世子的消息給阿忠。且不說出賣皇室子弟在的邊疆位置本就是重罪,兩都一京本就是宗室的大本營,就算永王不計較小輩間的爭端,宗室的年輕一輩也會刻意針對一下晨府的人,畢竟小鬼難纏。
阿忠身心俱疲,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晨府,往晨義清的院子走去。
「拜見家主!」阿忠身後傳來護衛們的聲音。阿忠連忙回頭,跟著行禮。
晨亦背著手走到阿忠的身旁停下,打量了他一番說道:「跟我來,我有話要問你。」
「是!」阿忠再次恭敬行禮,跟著晨亦回到了他的書房。
進書房后,晨亦立刻吩咐不要有人來打擾,隨後讓阿忠關上了房門。此時已經傍晚,房間內有些陰暗,但晨亦直接坐下,沒有讓阿忠點燈的意思。
「清兒最近在做什麼?」晨亦的聲音很冷,透著威嚴,讓阿忠不寒而慄。
「大公子最近安排我打探永王世子的去向,屬下近幾日都忙於此事,並未在大公子身邊伺候。」阿忠強忍著緊張與畏懼回答道。
「你還在襁褓時就進了晨府,是我親自收養的你,你與清兒同年生,算下來,你進府已有20年了。」
晨亦的聲音緩和了些,雖然威嚴猶在,但少了些冰冷。不過阿忠聽后反而更加緊張,主人和僕人談感情,不是讓他去死,就是讓他違心,如此說辭,只是先禮後兵罷了。於是阿忠立刻跪地,恭謹地說道:「家主的恩情,小人時時刻刻銘記於心!」
「別緊張,我只是感嘆時間飛逝罷了。人終究會老,但我現在還無法安心去老。」
晨亦說完,重重嘆了口氣,似乎有些頹然。阿忠壯著膽子抬眼看向晨亦,晨亦的那個角度一片黑影,看不清晨亦的表情。
「家主,怎樣才能讓您心安?」阿忠的臉感受到夕陽透過門的溫度,害怕晨亦看到他在窺探,他趕忙撤回眼神,將頭埋得更低了。
「呵呵,不管富貴貧窮,人將老去,終究還是牽挂自己的家。」
晨亦似乎並未看到阿忠剛剛的窺探,阿忠鬆了口氣。
「聽說他又多了一個心腹,據說那人曾在國府軍服役?」晨亦問道。
「是的,此人名為王召……」阿忠正欲介紹王召的底細。
「行啦,我自己兒子身邊的人,我怎麼會不清楚他的底?」晨亦敲了敲桌子。接著問道:「你可曾想過,若清兒有一天有了自己的軍隊會怎樣?」
阿忠先是一愣,隨後心虛地回答道:「大公子即將前往封地,有些私兵也算正常。」
「是啊,畢竟是我兒子,畢竟身份尊貴,有些私兵很正常。」晨亦又嘆了口氣:「可惜他身在晨家,他是大公子,他還喪失了繼承權。」晨亦的聲音逐漸陰沉,似乎有一種難以掩飾的憤怒與無奈。
「這個……大公子都準備去最偏遠的封地了,他……他只想……保命。」阿忠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害怕了。
「是啊,清兒這孩子聰明,也沒野心,但只有你我知道。清兒是一個人,再紈絝我也好管,但那邊呢?那邊人多勢眾,都覺得清兒是隱患,我管不過來。等我有一天老了,疏忽了,有人趁機要拿他命該怎麼辦?」
晨亦的話雖然透著關心,但在阿忠聽來總覺得怪怪的,因為聲音太低沉了,透著一股冷,還帶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歇斯底里。
「家主仁慈。」阿忠明白,晨亦動了殺心。
「所以王召決不能幫清兒領兵,那樣會多死很多人,包括晨義清,你聽清了嗎?」
「小人遵命!」
晨亦的意思很明顯,王召得死!不過阿忠反倒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晨亦讓他解決晨義清,那樣他這輩子都會備受煎熬的。
「領人辦事去吧。」
明府,明月的房間內。蘇怡溫柔的為明月梳頭髮,明月此時也無比乖巧。
「娘,看來義清真失憶了。忘了我和靜同哥哥的所有事情。」
蘇怡聞言,輕輕彈了一下明月的額頭。
「都說了多少次,以後不能叫靜同,得叫太子。」蘇怡看著鏡子里正朝自己吐舌頭的明月,笑了笑:「不管怎麼樣,你終究還是會和清兒在一起。」
「他似乎有些計劃,但他不說,我也不好問。」明月有些低落。
明月嘴裡的那個他指的是晨義清,蘇怡聞言輕笑著說道:「他的處境不太好,晨家老二一直想徹底壓制清兒,所以他想以退為進。」
「您知道他的計劃?」明月眼睛一亮。
「我只知道這些,是晨家老太太告訴我的。總之,不管怎麼樣,他會照顧好你的,跟著他就對了,無論他是否真的失憶。」蘇怡認真說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也不傻,聰明得很!」明月撒嬌。
「行了,說正事吧。小青我帶去幾天,再調教調教。」蘇怡放下梳子,將手按在明月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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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需要調教?您老實說,想幹嘛?」明月滿臉警惕地看著鏡子里的蘇怡。
「我比你更了解清兒,他既然問你怕不怕冷,大概是要帶你去很冷的地方,你雖然有雪域的血統,但畢竟從未在寒冷的環境里呆過,我得教教小青。」蘇怡看著依舊滿臉不願的明月,無奈補充道:「最多三天。」
「那好吧。」明月得到蘇怡的承諾,這才放心下來。從小到大,蘇怡在明月面前,無論大事小事,都是說到做到,從不含糊。
蘇怡捏了捏明月精緻的鼻子,招呼小青跟著她出了明月的院子。一出院子,兩人便立即來到無人處,無比默契。
「明家又開始有小動作了,我暫時抽不出人來,只能調用你的了。」蘇怡說道。
「請乾娘吩咐。」小青的聲音里透著一種肅殺的冰冷。
「我收到傳信,有人要行刺清兒。你和你的人務必要保他和他身邊人的性命。」說著,蘇怡遞給小青一張紙條。「記著,清兒身邊的人也很重要,他們是今後保護小姐的重要力量,一個都不能死。」
「是!」說完,小青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明府。
大壯和墩子今天喝得很盡興,最後兩人都醉倒。晨義清幫王召將兩人扶回房間后,倚靠在院門外看著王召麻利地收拾。
本來晨義清是想幫忙收拾的,但王召無論如何也不讓。他一邊收拾一邊說道:「公子,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您想用我。但我一直有顧慮,因為您在府里處境很微妙,稍有不慎便會有大麻煩。」
「你說得對,府里的人應該都看得出來。」晨義清直接承認。
「我也知道您想讓我幫您拉人。」王召將最後一張小桌搬回屋檐下,看著晨義清。
「你倒是敏銳。」晨義清笑著說道,他並不介意王召猜透他的心思。因為他早就想用王召,而王召平時表現也不錯,尤其是今天這頓農家宴,更是讓晨義清對王召放心。
「公子應該想放棄晨家的地位,回去經營自己的封地吧?」王召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地面對著晨義清。
「哦?這個你也知道?什麼時候知道的?」晨義清露出玩味的笑容,他很想知道,王召究竟有多合他的意。
「剛剛才知道。就在我說,有機會我們一起建功之後。您給我的反應看出來的。」王召如實回答。
「你以前都被埋沒了,其實你是個帥才!」晨義清說完,哈哈大笑。
「走吧,咱們回府。邊走邊聊!」說著,兩人並肩走出了小院,騎馬慢行。
「晨府內的情況我就不和你多說了,我只和你說我的打算。這個之前只有阿忠知道,現在多了一個你。」晨義清說道。
「公子請說,屬下絕不對外透露半句!」王召認真說道。
晨義清得到王召的承諾才繼續開口:「我的確如你所說,要去自己的封地。可我現在的那塊封地可是塊大肥肉,以我現在的力量是絕對護不住的。」
晨義清說完轉頭看向王召,見他若有所思地點頭,又轉頭看向前方的道路繼續說道:「我打算找我三叔去換一塊封地,找個山高皇帝遠的地方,但那樣勢必會有更多外部威脅。原本我是打算藉助三叔與我爹的仇怨,依靠他的力量保護我,而後再做打算。但現在遇到你,我可以更主動。」
「公子請說,屬下定為公子肝腦塗地!」王召說道。在他看來,晨義清的打算很合理。相比於族內你死我活的奪嫡之爭,外部威脅的確安全得多。因為外部爭鬥要講理講法,而人永遠無法和家人講理。
晨義清聞言無比欣慰,點頭繼續說道:「換封地的計劃不變,不過我有了你,自然有了崛起的底氣,我希望你收攏舊部為我所用。第一步是擺脫三叔對我的控制。然後就是積蓄力量,隨時準備應對外部威脅,因為我三叔肯定會把我放到一個有外患的地方,那樣我才會對他有所求,他才能拿捏我,化我為他的棋子。」
晨義清之前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在遇到王召之前,晨義清對此是沒有任何讓他感到安心的辦法的,他只能依靠別人,借力打力。晨義清畢竟不是三叔晨力一脈,再加上晨力和晨亦的關係很差,哪怕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也不會對他有多好。
「練兵作戰,這些倒是屬下擅長的。」王召自信的說道。
「不止這些,我們的力量變強,老二那邊自然會寢食難安,再加上我們若成功擺脫三叔的控制,三叔也會恨我們。這幾乎無法平衡,內憂外患,可不是簡單的練兵作戰就能應付的。」晨義清故意沒說他爹晨亦,他怕王召會有無力感。因為他若真和老二斗得有來有回,晨亦必然會視他為晨家威脅。面對晨亦,現在的晨義清一點把握也沒有。
「無論怎樣,屬下定會竭力配合公子。」王召側身對晨義清抱拳。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時間不早了,咱們快些回去!」晨義清笑著說道。
說完,兩人揚鞭策馬,極速朝著天京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