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卧底
晨義清並沒有打算讓倒地的那名「月影成員」做一個糊塗鬼,輕聲與他解釋起來。
「第一,月影的人和幽影並不熟絡,幽影更是從不讓人碰他的面罩與護額,所以別說是月影成員了,我麾下的所有人都不可能知道幽影面罩與護額的材質。」
晨義清頓了頓,看向那名倒地的「月影成員」露出一絲懊悔,然後繼續開口解釋。
「第二,幽影是頂尖殺手,不可能讓自己身上留下有明顯特徵的味道。所以,你和我說的第一句話就全是致命破綻。」
說完,晨義清揮了揮手,示意帶自己過來的那名月影成員解決掉那名假的月影成員。
那人活不了多久,所以即便詢問,也問不出什麼,因為將死之人無所畏懼。
其實晨義清在那之後的所有對話都是在確認其他人身份的真實性,在確定偽裝者僅有他一人後,晨義清那揉太陽穴的一套動作就是在下令,讓月影成員殺了偽裝者。
解決掉偽裝者后,那名月影成員立刻對晨義清下跪:「公子,屬下失職,請處罰!」
月影的成員只會稱呼晨義清為公子,絕不會稱呼他為「您」,因為月影最初的班底都是老太太和晨義清母親陸清的人,所以大家早就跟著王騰與衛老叫順嘴了。
「沒事,在他稱呼我為您的時候,你應該也察覺了吧?」
晨義清示意他起來,兩人在原地看著屍體與面罩陷入沉默。
晨義清並未糾結偽裝者給他帶來的隱患與危險,更沒有后怕,他只覺得,事情更加複雜了。
原本以為解決掉綠甲騎兵就能輕易拿捏永王世子,誰曾想,真正棘手的反而就是他永王世子。
先是永王世子、幽影和衛老集體失蹤,接著就發現有人偽裝成月影。
晨義清當然不會幼稚的認為偽裝者只有一個,正相反,他憂心忡忡,當發現有一人偽裝成月影時,證明事態已經足夠嚴重了。
「吩咐下去,月影成員全面警戒,打探幽影、衛老和永王世子三人的下落。」
月影全面警戒狀態下,所有月影成員一旦見面,都必須要先第一時間彼此確認身份才允許交流,否則,直接刀劍相向。
晨義清說完,信號立刻從兩側密林發出。
這讓晨義清放心了些,月影的信號與暗語都是獨有,他人無法窺探其中奧秘,這至少能證明,現在跟著自己的三名月影成員,都是正牌的月影成員,有他們在,晨義清可以繼續保持專註。
現在有兩種可能,第一,發現的面罩與護額的確是幽影所留。第二,那面罩與護額是偽裝者故意為之。
幽影的面罩與護額背後一定有故事,在幽影殺掉郭振的白紙扇以後,晨義清就可以感受出來。
那麼第一種情況,大概率是幽影主動脫下的,能讓幽影脫下面罩與護額,代表幽影已經被激怒,而且是偏向不計後果的暴怒,幽影可能短時間內不會有危險,但時間一長的話,那可就說不準了。
第二種情況則比較複雜,但可以肯定,這種情況下,有危險的就不僅僅只是幽影一人了,所有人都將面臨危險。
因為對方這麼做,一定知道了許多東西,比如幽影如今已經歸於晨義清的麾下,再比如,暗中的敵人很可能知曉了晨義清的計劃與目的,不然,不會拿幽影的同款貼身物件在這個節骨眼做為勾引晨義清的誘餌。
這樣做的前提至少也需要對方知道,晨義清肯定會找幽影,而他們也有把握讓幽影和晨義清無法碰面,想讓幽影無法與晨義清碰面,那必然要了解幽影的目的,從而藉此布下圈套拖住他。否則,對方這樣做很可能是徒勞。
要命的是,幽影和晨義清目的一致,永王世子就是他們共同的最終目的,即便是綠甲騎兵的重要性也得靠後。
晨義清考慮了片刻,最後放棄親自尋找幽影他們,回到了綠甲騎兵大營。
西北山林不大,但也絕對不小,因為這裡單單是中心處便足以容納下一萬二的綠甲騎兵大營和外圍近萬名賊寇,眼下晨義清若是選擇尋找,無異於大海撈針,耗時長不說,還很有可能一無所獲。
與其這樣,不如先專心解決掉綠甲騎兵,然後再讓血手營和收服的賊寇們一起尋找,那樣反而效率更高一些。
晨義清很快和秦來碰面,他沒有和秦來提永王世子失蹤的事。
畢竟眼下又有了新的麻煩,而秦來和永王世子有深仇大恨,在這全殲綠甲騎兵的最後關頭,晨義清怕秦來聽到這消息后又會情緒失控,畢竟,他現在是指揮官,是最緊要、最需要冷靜的人。
晨義清問:「情況怎麼樣了?」
秦來笑了笑說:「我們這邊沒什麼情況,壓力主要在王召和墩子那邊,不過我們也不能隨意支援王召他們,畢竟綠甲騎兵的素質與戰力擺在那裡,我怕他們會突然殺一個回馬槍。」
晨義清聽的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內心是焦急的,很想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掉綠甲騎兵,但他也知道,眼下綠甲騎兵已成困獸,快不得,否則將遭遇瘋狂的反撲,甚至有可能讓綠甲騎兵抓住時機突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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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義清說道:「別急,按部就班的打,能穩則穩。」說罷,晨義清拍了拍秦來的肩膀,登上馬後繼續說道,「你現在還是在這兒盯著,我去見一見王召和墩子。」說完,晨義清帶著秦來給他的一隊護衛親兵,迅速往王召那邊趕去。
不到一刻鐘,晨義清與王召墩子碰面。
王召這邊已經成功抵住了綠甲騎兵三次拚死突圍,正所謂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綠甲騎兵雖然不至於「竭」,但也需要休整休整,所以現在王召這邊也不那麼忙,血手營正在前面戒備,而新收服的賊寇們則正忙著構築工事,以便後面更好的抵擋綠甲騎兵突圍。
晨義清問王召:「有把握活捉他們的統領嗎?」
王召有些奇怪,說道:「有點難度,看這架勢,對方不可能投降,唯有死戰,不過我會嘗試一下。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綠甲騎兵這樣強悍的部隊,其統領必然更加強悍且不屈,幾乎不可能俘虜他們,即便俘虜,想從他們嘴裡套出有用的信息也是難上加難,這一點大家都知道,所以一開始的計劃里,參與制定計劃的所有人對於綠甲騎兵的態度就是一個不留。
現在晨義清忽然改變態度,要活捉綠甲騎兵統領,顯然是要抓舌頭,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王召猜測晨義清必然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所以有此一問。
王召是晨義清最信任的人,沒必要瞞著他。
「幽影、衛老和永王世子都不見蹤影,而且剛剛,我遇到了一個偽裝成月影的人,不過不用擔心,那人已經被我殺了。」
聞言,王召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和晨義清說了句等著便去前方安排。
不一會兒,血手營調整為進攻陣型,人人長盾陌刀配玄甲,好不威風。
看這架勢,王召是要主動進攻了。
這樣俘虜綠甲騎兵統領的幾率更大,因為抵擋突圍的時候大部分採用無差別攻擊,很難控制殺誰或者不殺誰,若真要強行控制,很可能讓突圍的部隊抓住機會以點破面。但進攻則不同,先決勝負,然後一切都好控制。
血手營對陣綠甲兵,即便綠甲兵沒有馬,他們依舊是最頂尖的部隊,晨義清忍不住期待起來。
硬碰硬,針尖對麥芒,晨義清從來不服誰,血手營也一樣,他們早就想正面碰上一碰,沒有戰術,就是對沖,然後近身廝殺!用最蠢的方式取勝才能撫平心中沸騰的戰血。
晨義清也弄了一套長盾陌刀和玄甲裝備上,然後走到隊伍最前面,看得王召等人一愣。
王召他們一時間忘了勸阻晨義清,因為這套裝備簡直就像是為晨義清發明的,晨義清穿上后威風八面,宛如戰神降世。
看著王召和墩子看自己看得發獃,晨義清桀驁一笑。
「別忘了!這玄甲陌刀,可是我晨氏的立足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