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籠絡人心

小桃露出一副心塞的面容，瑩貴人果真還是太天真，居然還想著重新得寵。

聽宮裡的老人說，瑩貴人這一世算是完了，若是小皇子沒死或許還有點希望離開這蘭青殿，眼下，只能在這裡孤獨終老。

為了不讓瑩貴人的希望落空，小桃只好強顏歡笑:「瑩貴人，您問奴婢就對了，奴婢對皇宮還是比較熟悉的，我們現在住的蘭青殿在西華門最靠後的位置，出了蘭青殿還有一道慶陽門，往東邊走半刻鐘是景福殿，住的是才人小主子們，再往前出了午月門再走一刻鐘是御膳房。」

「那你能清楚宮裡的正門是哪個朝向嗎？」

古人建築風格多為坐北朝南，卻也有特殊原因，若是依山傍水，方向或許會有細微差別。

小桃不愧是待了好幾年的小宮女，開口便道:「整座宮殿坐北朝南，南邊的門是正午門，西邊的門是西華門，東邊的是東華門，這些門的進出均看守森嚴。」

她頓了頓，繼續回憶，「北邊的景龍門，雖然看守侍衛不是最多，但人走出去也沒用，後邊是天然的崇山峻岭，許多野獸出沒，蔓延了整座都京。」

「這也算是皇宮的自然景區，看來選址的風水不錯呢！」洛珘訕笑一聲，想來這要溜出去沒那麼簡單。

「是呀，聽說幾位小皇子和陪讀的世家子弟們非常喜歡去景龍門外的山林，那邊環境好，有新建的后苑操練場，又可以狩獵。」

通過小桃的幾日出行和描述，洛珘畫出了一個大概的皇宮平面圖。

她最終決定，還是走北門景龍門，山林險峻好歹有能橫向走出去的幾率，聽小桃的意思是雖然山禽走獸多，若是沿著東邊能平安走出去便能到走到一個叫杏家村的村莊，不過這個村不是很大，若想離開村莊必須進都京城出城門才行。

洛珘的身份自然不能進城走城門，所以她問小桃:「那不能跨過橫嶺直接走出都京嗎？」

小桃搖搖頭:「先祖皇剛統治榮朝時為了防止外來人翻越橫嶺進入都京城，特地在城外的橫嶺山下挖出一條寬五十多丈的運河，也與都京城內外的河流相通，守衛森嚴，東西兩側均是都京重要的官家碼頭，普通老百姓不準沿江做擺渡生意。」

這麼一說，她若是沿著東西走向的橫嶺山脈都不知何時能走出去，更何況她想去的是南方，難道只能進都京出城門？

無論如何，能走出皇宮便離希望更進步一步，或許秦炳銳和夏涼也在都京城內？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整整一個月時間，洛珘除了吃喝補身子，便是換成宮女的服飾出去探路，在對皇宮地形和侍衛巡遊時間的一步步了解中，她決定在一周后的小皇子們出去打獵的時機混進宮女的人群中。

小皇子們打獵辰時初刻便出行，洛珘得提前一晚就要出來守候，時間地點一點誤差也不能有。

最後的三天時間，她不再出去散心，而是在屋子裡忙活著針線活，先做個可以斜垮身上的雙層布袋，設計幾根用布纏繞成的辮狀繩子穿孔打上活結，這樣裝食物和金銀首飾比較方便，為了以防萬一，她再給金銀首飾縫了個內袋再縫死，這樣跑路的時候即便布袋扔出去也保證金銀首飾不會飛出去到處散落。

隨後做一個背包，這一路上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可要把能隨身攜帶的東西全都帶上，比如鞋子襪套和換洗的兩套衣物，加上一些生活用品，她決定出逃那晚再去御膳房探探。

在末日的那些年，她帶著秦炳銳和夏涼除了囤物資就是斬殺喪屍，為了在現世活著，為了能在穿越后的世界存活，生活常識是被逼出來的。

正在她縫完背包后，小桃忽然悄無聲息闖入。

洛珘一怔，往日這小桃都是有分寸的，好歹會在門外請示。

看她臉色不好，洛珘以為她被欺負了，雖然小桃人緣不錯，可好幾次也和洛珘輕聲細語吐槽過自己被其他才人貴人的侍女們明裡暗裡刁難過。

洛珘幫不了她什麼，只能聽她吐槽給她講一些經典傳奇故事喂她幾碗熱毒雞湯。

小桃非常受用，還因將洛珘講給她的那些什麼宮廷劇《金枝欲孽》《某嬛傳》講給宮裡寺人和宮女們聽，一度在大家心中地位非凡。

「小桃，你有什麼事嗎？」

「瑩貴人，你是打算離開了嗎？」

洛珘反而釋然，莞爾一笑:「我就說我們小桃沒這麼簡單，可聰明著呢！」

小桃被她一誇讚，小臉一陣紅暈，人經不住飄飄然。

她一直小心翼翼活著，生怕被人嫌棄太蠢笨，可宮裡的老人也說過，在宮裡人太聰慧也並非什麼好事。

「瑩貴人，奴婢先前只是懷疑您想逃出宮去，可最近奴婢發現您晚上也會偷偷摸出去，更加肯定您是想離開了。」

「原來我半夜出門你也知道？」

洛珘對自己的反偵探能力還是有點自信的，這小妮子可不簡單，定是皇后那邊派過來時刻監督瑩貴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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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貴人，奴婢也不想欺瞞您，若是您真想走，奴婢絕不阻攔，只是……」

「只是什麼？」

「您對奴婢好，奴婢心裡記得，但是您若真逃了，沒順利逃出去被抓的話奴婢也會受牽連和您一樣的下場，結局肯定都不會太好。」

「若是我沒被抓捕呢？」洛珘忽然有些欣賞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桃姑娘。

「那奴婢也只能盡量偽裝您還在殿內，就怕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最後奴婢還是會被牽連……」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這樣想也是對的，誰都不是聖人，你為自己考慮我能體諒你，若是你現在去告發，我也不會責備你，可你為何還要跟我說？」

「奴婢……」

「小桃，你在我面前也別稱奴婢不奴婢的，你看我現在這樣像個主子嗎？咱們平等對談好不好？」

「奴，小桃並沒打算去告發小主您。」小桃的聲音越來越細，她的情緒在一層層波動，看來這番話在她心裡已經藏了許久。

洛珘不是什麼心思縝密的人，但細節方面也不會隨便忽略，就算小桃不主動找她，她自會主動找小桃暢談人生，若是她真心想告發，恐怕也不會與她多談。

「小桃，我知道你的難處，當然你也知道我的難處，其實我一直在想，若是您願意，可以跟我一起走。」

洛珘先用這一套當她是自己人收攏人心，篤定她不敢答應，畢竟能逃出這皇宮，也逃不出那走獸遍地的山林。

小桃雖然聰慧，卻算不上膽識過人。

「奴婢，不是，小桃不會離開的，小桃也不會告發您，畢竟您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小桃往後的下場也不會有多好，沒有主子會要告發過主子的奴婢。」

「看來你比我更懂這宮中的殘忍。」

「小桃聽了瑩貴人講得故事中的道理，我都懂，也跟著瑩貴人學了不少字，學了算數，您對小桃的真心我全能感覺到，小桃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若是您真想離開，奴婢可以最後助您一程，往後奴婢就在這蘭青殿中日復一日假裝您還在，只是早晚會被發現，希望瑩貴人也能在這段時日能逃得遠遠的。」

她不卑不亢，將自己的計劃講給洛珘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