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趁火打劫
秦炳銳的心已經澎湃到極點,只要有人欣賞他的音樂才華,哪怕讓他給人做幾天狗奴才他也樂意,當然了,他們得做他的忠實腦殘粉。
狗奴才和腦殘粉,誰也不虧。
寧王朱錦佑見旁邊的兩位公子沉迷其中,便低聲問蕭公子:「蕭辰毅,你可是覺得這位凌鴻姑娘稀罕?」
問美貌也好,才華也罷,問個稀罕不稀罕讓人怎麼回答?
蕭辰毅眉頭舒展:「她總是讓人意想不到。」
對,上次來的時候她可是個正兒八經的花魁,今個兒怎麼唱和聖僧有一腿了?
不過這紅香閣的姑娘,沒法跟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市井女子一個樣,都一樣了,那還有什麼看頭?
趙公子似笑非笑,調侃道:「蕭公子可是來過多次,那是評價相當高的。」
蕭公子臉色一沉:「趙公子不也是第二次來了么,話說第一次眼睛就沒挪開過,不知道家裡那位夫人知道了會不會……」
兩位公子和寧王年紀相近,自是從小作為皇室伴讀陪同寧王成長,三人感情算是和諧穩定,說話也向來沒輕沒重。
三人還未討論出什麼,秦炳銳騰地站起身,朝眾人鞠躬表示感謝。
寧王的涵養絕對是可以的,哪怕他根本欣賞不了歌詞里的問聖僧看女兒美不美,為何就不能改王爺看女兒美不美呢?但他還是領頭拊掌表示已賞臉。
秦炳銳不啰嗦,直接笑盈盈道:「公子似乎並不滿意小女子的才藝,要不我換個曲風如何?再唱一首適合男兒志氣的歌。」
「哦?」寧王眉尖一挑,這勾欄曲風向來似男人背後的鶯鶯燕燕,上不得檯面,她居然要唱男兒志向,有意思。
「一首beyond的《海闊天空》送給大家。」
「……」人名還挺奇怪。
「其實這首歌是不分男女聽眾,只是當代女子被拘束在這宅小天地,男兒亦可志在四方,保家衛國成就理想,所以這首歌獻給在場的所有仁義君子。」
咦,這女子居然敢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這世道怎可不分男女?
寧王輕咳一聲,示意她少說廢話。
說得再好有什麼用,人不僅要分男女,還得分三六九等,這可是老祖宗的規矩,雖然榮朝比起歷朝歷代要開明開放許多,但這些話不能輕易拿到檯面上說。
秦炳銳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他想不到絡珘千辛萬苦穿到這麼個平行空間的封建王朝,比起21世紀不知道差了多少文明,這該如何是好?真能改變嗎?
絡珘的腦袋瓜一定更炸裂吧。
她無奈中撥動手中的弦,將理想與抱負全部融入在這首歌曲里。
「今天我寒夜裡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漂遠方,風雨里追趕霧裡分不清影蹤……」
待唱到「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下面的聽眾全為之一顫。
雅俗共賞的歌詞,好像什麼都可以聽懂,好像又什麼都解不開,好像唱的是迷惘不屈的自己,好像又不是自己,好像是這般又好像不是這般,這歌詞這旋律,竟讓人熱血沸騰熱淚盈眶。
能聽到一首唱詞便讓人想流淚的衝動,這姑娘有兩把刷子。
寧王何嘗不是,他想到自己的抱負,想到看似光明的前景,想到自己雖不羈熱愛自由卻無法脫離皇室的束縛,人真的可以置身於海闊天空的境界嗎?
秦炳銳知道自己唱在了貴公子的心巴上,乾脆再順勢而上,接著一首《曹操》直擊人心,爭奪天下的曲風灌耳而來。
好一句「東漢末年分三國,烽火連天不休。兒女情長被亂世左右,誰來煮酒。爾虞我詐是三國,說不清對與錯。紛紛擾擾千百年以後,一切又從頭。」
一切又從頭,這何嘗不是歷史的真實寫照。
待她唱完,在座的三位公子哥全部站起身,就連身後那些毫無表情的侍衛們也禁不住感慨,這歌怎麼唱得像詩詞般慷慨激昂,像史書般莊重大氣。
這姑娘太不一般,會的才藝和那些靡靡之音果真不太一樣,真是長見識了。
「好,凌鴻姑娘果真令人刮目相看!」
看來能讓男人心動的還是要有氣勢磅礴的心境,若是在戰場上亮這麼幾嗓子,大家會不會鬥志更激昂?
秦炳銳就喜歡打喪屍的時候戴個耳麥聽特別嗨的音樂。
「多謝公子謬讚!」
能讓這位惜字如金的公子哥欣賞,可真不容易,後面兩首歌讓秦炳銳的嗓子都快喊啞了。
他希望能聽到豐富的賞賜。
果不其然,寧王心情大好,讓凌鴻姑娘繼續陪他們杯酒言歡。
紅香閣媽媽一聽,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輕鬆落地,青兒則是在後台緊張張望著,凌鴻姑娘被賞識,比她自己成了花魁還令人激動。
凌鴻姑娘終究不是這勾欄小苑裡能關住的金鳳凰吶!
三人定了套雅間,推開窗是一面湖光美景,一座九孔石拱橋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橋上行人不慌不忙宛如畫中仙。
不愧是都京最奢華的紅香閣,連一扇窗外的雅景都別具一格。
張公子的雅興極高,對著美景忍不住借詩讚美:「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里白沙堤。」
唐朝詩人白居易的錢塘湖春行,換完新裝的秦炳銳走在門口頓了頓,看來這個朝代的時間線是在唐朝以後?
這般複雜的問題,還是得洛珘來解決。
「凌鴻姑娘,人到了為何不進屋?是怕我們為難你嗎?」
朱公子果真耳聰目明,不像是只會談笑風生的儒生。
秦炳銳方才退下后打聽到這位公子姓朱,也了解到朱姓是皇室姓氏,幾乎閣中知道的人都心照不宣的默認他是某位王爺。
「朱公子說笑了,小女子只是在整理裙襦,怕輕怠了公子。」
頃刻間,人便輕輕踏進這間雅間,現在的她換上一套輕便的淡青蘭裙裝,妝容也清淡一些,與方才的美艷動人判若兩人。
「凌鴻姑娘果真是千姿百態,方才是氣勢如虹現在又變得清雅婉約。」
「勾欄女子,自然是千人千面,不足為奇。」
蕭公子和趙公子悄悄對視一眼,眼裡是止不住的笑意,這下舒暢些,終於有人敢這般大膽地懟這位高高在上的王爺。
寧王微微一笑,倒也不計較。
他只是尊敬有才藝的奇女子,不想讓自己顯得目空一切不可一世。
他見過的奇人奇事雖然多不勝數,卻從沒這般有意思。
「凌鴻姑娘是一位奇女子,有才藝有膽識,今日令本公子大開眼界,你若有什麼需求本公子竭盡所能賞賜於你。」
「真的嗎?」秦炳銳眼睛一亮,其實他心裡知道,這位年輕王爺並不希望她是那種庸俗的勾欄女子,他可能希望她有不同於平常女子的需求。
「朱公子還是多賞賜點我一些金銀珠寶吧!」
寧王眼神一晃,他以為自己聽錯,再問道:「只此而已?」
「嗯,只此而已,小女子愛財,取之有道有何不可?若是……」
「若是什麼?」
這種想要又不能直接要的心理,果真抓緊了他的心。
秦炳銳的嘴角微微上揚,跟著夏涼看那些古代言情劇還是有收穫的嘛!
「若是公子願意給小女子贖身的話,那錢財小女子也沒這般在意。」
這種情況,閉著眼便知道他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