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兩場對話

雪又下大了，雲川身上已經覆上了一層薄雪，他並沒有用法力隔絕，似乎很享受那種冰涼的觸感。

「你的聖蓮封印可以解開一些了」龍神道。

「是《九轉凈世蓮》好嘛」雲川很生氣，居然亂改自己封印的名字。

當雲川聆聽大道之音斬出最後一式之後，他能夠感受到自己對大道的負擔降低了些許，大概永久解開一瓣的程度。

「這封印應是觀想混沌青蓮而創造出來的，蓮花正是先天契合大道」龍神回憶起與師尊伏羲大帝學習的日子，對混沌青蓮有許多研究。

有傳聞創世神便是從混沌青蓮之中孕育出來。

「不可能，我是看著他們誕生的，根本不在什麼混沌青蓮之中」雲川反駁道。

龍神卻不屑道：「你又如何確信那不是混沌青蓮呢？」

這一下便將雲川問倒了，也許那孕育出創世神明的那三個氣團真是混沌青蓮也說不定了，誰說混沌青蓮就長在地上？也許當時整個大地都在混沌青蓮之內也說不定。

「吾師當年便曾觀想過混沌青蓮、寰宇烘爐等先天奇物，最終證得造化神相境，刻下八個天地神紋與石盤之上」

龍神感嘆道，若是當年大道之中有人族烙印，伏羲絕對能夠以相術證得天道之境，而不只是把天道道果化作神紋了。

「什麼？那神盤上的八卦是天道境道果？」雲川痛心疾首，雲川感覺錯過了好多，早前的軒轅劍在最後一式后也破空而去，青帝天盤也被蕭鈴琪煉化，現在那天道道果曾在手上而不自知。

「人族，真是太多驚才絕艷之輩了，無論是吾師尊，還是那些人族的師兄弟們，要是活到現在，必定早就是各界至尊了。」

雲川好奇，當年那些大能都無法長生嗎？

要知道，現在的修士，單單是仙靈境修士，壽命便有幾千年上萬年的都有，若是成神君便可超脫生死輪迴，與天地同壽。

「亂古時期，修行沒有章法道路，都是各自摸索，哪怕實力強大如黃帝炎帝，還不是終歸黃土？」

黃帝竟然如此逝去？還以為黃帝早已逍遙天外去了。

「妖族肉身天然強大，壽命也比人族強橫，在時光長河之中也不過塵埃一粒罷了。」

雲川耳朵發癢，龍神現在的說話方式怎麼這麼像三石啊？

「死亡是大道最高法則，天地運轉都逃不過生死輪迴，肉身在時間的流逝中會腐朽，靈魂也會」

「哪怕是鬼修，也有其陰壽，不會永遠存在。」

「吾曾看過爾等的修行法，能感受到混沌青蓮的影子。」凡靈大境內的心蓮境，那朵搖曳於氣海之中，孕育金丹元神的心蓮，若是化作青色，便是混沌青蓮的模樣。

太上道祖之法便是自凡靈階段就開始觀想混沌青蓮，藉助其孕育元神，隨後跨入仙靈境借天劫煉元神化仙魂、神魂，最後便可長生。

龍神似乎有所感悟，「看來這就是長生的奧秘。」

億萬年後的今天，龍神終於參透了長生的奧義！觀想真正「長生」的先天奇物便是其秘密所在。

「那位太上道祖創造的修行法正是脫胎於混沌青蓮，而冥界則是輪迴井，那麼深淵便是......」

「深淵紅蓮！」雲川搶先答道。

「每一個先天奇物都蘊含著大道法則，是一方世界的本源本質。」

「雲川，嚴格意義上來說，你從未開始修鍊，你所使用的只是你本來的力量，而這股力量並不是這方天地的力量，所以才會產生排斥，宛如水火不相容。」

這一點雲川心知肚明，他使用的所有術法其實都是他以無極之力模擬出來的，那段時間，雲川到處去偷師，什麼種族的都不放過，頻繁出入於各大族群的藏寶閣中，讓那段時間的各族風聲鶴唳，以為是敵對族群陰謀。

「唉，天生我材必有用啊」雲川不禁想起了某位大詩人的作品。

「長此以往，你與大道必毀一個。」

龍神適時地潑出冷水，無極之子可以說才是這個大道最大的漏洞。

「或許給你改命，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別了，每次改命都會出現不可避免的災難，我還是順其自然得好。」

突然，一陣劇烈的法能波動自蕭鈴琪的方向傳來，雲川心頭一緊，快速向著那個方向飛奔而去。

......

時間回到二十分鐘前。

蕭鈴琪正在房間內打坐調理氣息，這一次實在是兇險，哪怕現在雷劫並未降臨，但經脈的損傷依然導致她渾身刺痛。

原本趨於圓滿的金丹此刻卻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遍布著褶皺，甚至還有一些裂痕。

絲絲的本源泄露著，不停地填補著氣海。

此刻的蕭鈴琪甚至都不能運轉《太上混元經》去恢復傷勢，反倒是蕭藍運功修補意識，順便替蕭鈴琪恢復，靠著這種泄露部分氣息來維持平衡。

「蕭鈴琪，如今你是空有半步天師的境界，實則能不能到歸海境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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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藍難得有心情調侃蕭鈴琪，蕭鈴琪也為她高興。

「別笑了，你現在的情況，情緒波動不宜過大，否則牽動心神之下，氣海有崩潰的風險。」

「知道啦，知道啦！」

蕭鈴琪看著窗外，心境祥和。

「平凡的日子真好啊，就像剛上大學那會兒，每天與靈月研究京城美食，去蹭歐陽家的大餐。」

現在蕭鈴琪的世界，不是妖魔就是鬼怪，不是秘術就是神話，如今更有好友死去。而這一切變化，都源於那天京城校園那棵大樹下的交談，源於那道樹上傳來的聲音。

「蕭藍，我得謝謝你」蕭鈴琪看著窗外道。

「謝我什麼？」

「那時候在廣市時，雲川老師和梁玉衡對付李青時，我就覺得自己很沒有，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躲在角落裡，被保護著。之後在藍若寺，看著雲川老師與師尊在戰鬥，那時候感覺自己簡直就是個累贅。」

打坐中的蕭藍睜開了雙眼，並沒有回答，繼續聽著蕭鈴琪的自言自語。

「當時的我很害怕，那攝青鬼氣幻化的青蛇感覺隨時能把我給吃了，而雲川老師卻毫不畏懼地沖了上去。」

「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

蕭藍與蕭鈴琪記憶相通，她的感受她也完全能明白。

「你知道雲川老師送我破妄鏡時我有多麼開心嗎？我覺得我終於開始進入他的生活了。我提出想去青丘看看，就是想更加了解他的生活，看一看他曾經走過的路。」

想到這，蕭鈴琪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就像冬天裡的梅花「為有暗香來。」

「其實當時我已經知道雲川的世界以及不再是我所理解的那個存在了，我也知道我與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青丘之旅就是我與他的告別。」

「而就在我已經做好準備的時候，蕭藍，你出現了。」

蕭鈴琪結束打坐，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小池子道：「你知道嗎？你在大發神威追殺雲川老師的時候他有多可愛嗎？嘻...」

「其實我都看著，原來我那麼厲害呀，竟然能和雲川老師交手」

「之後雲川老師開始教我修行，傳我《太上混元經》，我也終於可以真正地靠近他了。」

「而這一切，都是你帶給我的，蕭藍，謝謝你！」

蕭藍的出現，徹底開啟了蕭鈴琪的靈根，且是和梁玉衡一樣的通天靈根，讓蕭鈴琪一躍成為了天賦異稟的修行苗子。再加上蕭藍的戰鬥意識，簡直是進步神速！

「後來咱們死過一次之後，我看到雲川老師為了我所做的事，就更加感謝你的出現了」

蕭鈴琪在龐天應的偷襲下身死之時，雲川大開殺戒，這是蕭鈴琪完全沒想到的，這種程度的情緒波動，本不應該出現在雲川身上的。

「確實不像他的所作所為。」蕭藍也感嘆。

隨後兩人都沉浸在回憶之中，直到悅耳的鈴聲打破寧靜。

是蕭鈴琪剛充滿的手機，此刻正伴隨著震動傳來聲響，這聲音讓蕭鈴琪有種不祥的預感！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懷著不安的情緒，蕭鈴琪接通了電話，電話里是母親的聲音。

「喂？是琪琪嗎？你爸他出車禍了！」

這個消息宛如晴天霹靂！蕭鈴琪的氣海瞬間滔天巨浪，連心蓮都是搖晃不停。

原本經脈的裂縫再次被暴亂的靈力撐開，霎時間便衝出房間，擴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