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如願以償
顧家老宅在鄭媗走後才是徹底炸了。
顧炳生和寧靜秋雖然私德有虧,但勝在有自知之明,他們清楚地知道自己和鄭媗沒什麼交情,唯恐說錯話壞了事,只能忍著不說話,誰知還是最壞的結果。
等人一走就徹底憋不住了:「爸,你怎麼能同意就這麼退婚了?」
寧靜秋也對鄭媗生出了怨氣:「鄭媗也太不識相了些,竟敢嫌棄我兒子,我都沒嫌她是個半路千金呢!」
「住嘴!」
顧鴻文打斷他們,轉頭吩咐老管家:「去聯繫老王,讓他把門口那丫頭放進來。」
這次又是雞飛狗跳。
寧靜秋第一個不同意:「爸,你怎麼能放那個狐媚子進來,你看小宴都被她害成什麼樣了!」
顧炳生小心翼翼地看了自己親爹一眼,帶著些許不滿:「爸,就這麼退婚,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
顧鴻文抬頭盯著他,只見這個慫貨立馬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帝都沒有比鄭家更適合與我們顧家聯姻的人選了,就這麼沒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顧鴻文嘆息:「可這門婚事目前是結不成了,小宴鬧得太難看了,鄭家人也有心李代桃僵,再者,鄭媗那孩子是真的被小宴給傷到了。」
顧炳生聞言眉宇之間不悅之色已然難以遮掩:「李代桃僵?爸,您是說……」
顧鴻文無奈地點頭。
寧靜秋也聽明白了,直接變了臉色,拒絕道:「我不同意,鄭媗好歹是貨真價實的鄭家女兒,鄭芯算什麼東西,那孩子打小我就不喜歡她,矯揉造作,慣會裝可憐賣乖,給我們小宴當情人我都嫌臟,更別提娶回來做老婆了,絕對不行!」
顧炳生覺得鄭芯確實心思太多,不是個能穩定后宅的女人,娶回來做他兒媳婦他也願意:「爸,您不會真的要把鄭媗換成鄭芯吧,您這是害了您孫子啊!」
顧鴻文被吵得頭疼,敲了敲拐杖:「我沒答應!」
顧炳生、寧靜秋瞬間不敢吭聲了,林管家不苟言笑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
真是夠從心的!
顧鴻文的耳朵舒坦了,混濁的老眼裡閃過胸有成竹的笑意,很堅定:「鄭芯進不了我們顧家的門,就是我同意了,小宴也會反悔。」
寧靜秋小聲嘀咕著:「那您還讓他連鄭芯,萬一小宴真就非她不可呢?」
顧鴻文瞥了她一眼:「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可一旦得到了,就會覺得也不過如此。」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只要是男人,就很難免俗。
顧鴻文覺得這兩人杵在這太難看了,直接吩咐道:「你們去書房等著,我有事和你們商量。」
撂下這一句話也不管他們臉上豐富的表情,徑直往外走,老管家急忙拿傘給他撐著擋雨。
顧炳生、寧靜秋面面相覷。
這個時候商量的只能是給鄭家的賠禮,而且這禮還不能薄了。
只怕要讓利出血了!
——
顧時宴還有些恍惚,難以從鄭媗漠視他的行為中回過神,直到老爺子站在他面前才後知後覺。
「小宴,恭喜你,你如願了。」
爺爺同意退婚了?
顧時宴驚愕抬頭,他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變了想法,鄭媗究竟跟他們說了什麼,他們竟然同意了。
他終於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開心,只有無盡的空虛和不知所措。
「鄭媗她……」
「她跟你沒關係了。」
顧鴻文打斷顧時宴的話,說了另一件完全無關的事:「你快研二了,過兩天去公司報到吧,從基層做起,最後能從我手中得到多少權力,就看你有多少能力。」
「爺爺?」顧時宴怔住。
爺爺竟然願意給他放權了?
顧鴻文蒼老的手摸摸顧時宴濕淋淋的頭頂,長嘆一口氣,那是一種對世事的無奈和疲憊:「你長大了,也有自己的心思了,爺爺很欣慰,只是婚姻大事上,爺爺幫你儘力了,是你自己選了一條不歸路,註定一生坎坷,後果只能你自己擔著了。」
「不過,只要你有足夠的權勢,哪怕後來想回頭,也不是不可能。」
顧時宴沉默不語,眼眶濕紅,不知在想些什麼。
顧鴻文無奈地嘆息。
如果鄭芯不曾變了身份,他或許捏捏鼻子就認了。
可是偏偏回來一個更合他眼緣也合他心意的鄭媗,那就自然不願勉強自己了。
鄭媗更像鄭家人,她似乎是鄭家人的集合體,不僅繼承了來自父親和爺爺的城府心機、恩怨分明,也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和心狠。
在顧鴻文看來,拋開身份不講,鄭媗遠比鄭芯合適,最起碼不會是個攪家精。
只是,他的這番心意終究是白費了。
顧時宴並不領情。
——
一片寂靜,只聽到淅淅瀝瀝的雨水拍打在石板和傘面的聲音。
「宴哥哥!你怎麼樣?」
鄭芯幾乎是小跑著撲了上來,語氣焦急又心疼,身上已濕了大半,妝都花了,看著對他這個孫子倒是真的情深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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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
「芯兒,我沒事,雨下的這樣大,你來做什麼,身上都濕了,我不礙事,你快回去吧,別淋感冒了。」
顧時宴不著痕迹地躲開了鄭芯伸向他臉上的手,面上沒有驚喜,只有驚訝。
他也不清楚,明明前一秒,剛剛得償所願成功解除婚約,這個時候看見鄭芯,本該是兩人互訴衷腸、互通心意,畢竟以後兩人就再無阻礙,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不用再理會那些閑言碎語。
可是,他只想逃避,甚至有些厭煩見到她,更厭惡她的觸碰。
不該如此的!
顧鴻文目光如炬地注意到了一切,顧時宴的不自在更是盡收眼底,心裡不由冷笑。
鄭媗來時你可不是這般的作態啊,而是直接心不在焉、魂不守舍了!
連自己的心在誰身上都弄不明白,真是個糊塗的東西!
「顧爺爺,對不起,不關宴哥哥的事,是我的錯!我和宴哥哥兩情相悅,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是真的喜歡他的!」
鄭芯一副為愛情肝腸寸斷的無奈模樣,柔弱的哀求著顧鴻文。
顧鴻文俯視著她,凌厲的目光中帶著威懾:「你喜不喜歡我不關心,但是妄想嫁入顧家,就歇了這個念頭吧!」
鄭芯絕望地坐在地上,悲傷無助地哭泣。
顧時宴雖有些厭煩她時不時的眼淚,但畢竟是自己要娶的人,到底是有些心軟:「爺爺,芯兒只是一個女孩子,您何必說這麼重的話呢?」
顧鴻文瞬間不想再看這兩個混賬!
一個眼盲心瞎,一個裝聾作啞。
「小宴,你要真的想娶她,最好早日握住顧氏大權,讓我再也無法掌控你,對你的婚姻大事無能為力,到那時,你想娶誰,別說眼前這個鄭芯,便是上不了檯面的戲子,我都不會過問。」
「行了,別跪著了,回屋去吧。老林,吩咐廚房,給他們熬兩碗濃濃的薑湯送上去。」
顧鴻文丟下這麼兩句話,就走了。
全然不顧雨中各懷心思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