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見不念

第2章 不見不念

很久很久,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漫長到她以為她會痛苦地死去。

從此再無悲傷。

「鄭小姐,深呼吸,用力,看到頭了,快了快了,深呼吸,用力……」

「啊!」

骨開十指的痛折磨得鄭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疼得撕心裂肺,原本清澈的嗓音都已經喊得沙啞。

「生了生了!」

「啊嗚!啊嗚!」

第一個孩子出生了,是個哭聲很有力的男孩。

很快,第二個孩子也出來了,哭得沒有哥哥嘹亮,是個嬌弱的妹妹。

嬰兒的啼哭聲此起彼伏響徹在空蕩的手術室,鄭媗也終於力竭,緊閉雙眸,意識逐漸消散卻眉頭緊鎖。

好煩!

「文先生,先出來的是哥哥,四斤八兩,后出來的是妹妹,四斤五兩,他們都很健康。」

「家主要見他們。」

嬰孩的啼哭聲逐漸遠去,鄭媗蒼白的面容也越來越放鬆,終於筋疲力盡沉睡過去。

終於走了,真好。

——

漆黑的夜色下,一輛黑色的卡宴停在山腳下,許久都不曾移動。

矜貴冷雋的男人靠坐在車頭前,深沉的目光望著山頂上燈火通明的莊園,周身縈繞著深切地悲痛和憂傷。

深夜如此興師動眾,只有一個可能。

她要生了!

她曾是他深愛的妻子,腹中也曾孕育過他的孩子。

若非他識人不明、自以為是,左右搖擺、不知避嫌,他的婚姻該是多麼幸福和美滿!

還有他的孩子,若是平安生下來,現在也有六個月了,再過幾個月,都該會叫爸爸了!

是他沒有早些認清自己的心,是他的狂妄自大、剛愎自負毀了他的婚姻,是他在她最需要安全感的時候做了最錯誤的抉擇。

自此,嬌妻幼子,是他午夜夢回最深的夢魘!

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明明他做的孽,他願一力承擔,為什麼要報應在她身上!

他寧願與她此生不再相見,也不願她經歷這般非人的遭遇!

鄭媗,你要好好活著,比任何人都要活得快活,讓那些愧對你的人,終生都活在痛苦之中。

而他那些深埋於心的情話,再無資格傾訴於口。

一如他的愛情和婚姻,走至窮途末路。

驕傲自負的男人終是為愛低頭,流下悔恨的淚水。

——

鄭媗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她靠坐在豪華的大床上,面無表情地望著窗外。

仲春時節的花園處處都透著生機勃勃的氣息,那是對新生的嚮往。

「咚咚~」

門外有人在敲門,等了兩息之後,直接推門而入。

鄭媗緩慢側過頭,抬眼望去,琥珀色的眸子冰冷至極。

是那個畜生的走狗!

青年男人遞給她一個銀行卡,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鄭小姐,這裡面有十個億,是家主給您的謝禮。」

鄭媗面無表情側過頭,直接漠視他。

男人也不惱,保持著無懈可擊的溫和模樣:「家主感謝您給他生了一雙兒女,特意吩咐我,盡量滿足您提出的條件。」

鄭媗終於開口,清脆悅耳的聲音極冷,毫無起伏:「送我走,我要出國。」

男人並不回答,只是頓了下,詢問:「您想見見孩子嗎?我可以」

「不想。」鄭媗的聲音冷若冰霜。

「您的父母想見」男人溫和的聲音再次被失控的怒吼聲打斷。

「我說了不見!無論是誰,我都不見!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鄭媗回過頭,抬起冰冷刺骨的雙眸,一字一句道:「送我出國。」

「我去回稟家主。」

——

黑夜到底不比白日,明亮的光線下,它能讓人將一切都看得很真切。

這是一座華美壯觀的莊園,佔據位於帝都市中心的一片連綿的山頭,佔地5公頃。

地理位置最優越的主棟別墅里,一間寬敞華麗的書房,面容俊美挺拔的年輕男人低頭瀏覽文件,隨後絲毫不帶猶豫地簽下了天價的合同,筆走龍蛇,力透紙背。

下屬進來彙報情況后,男人頭也未抬,只隨意應了一聲。

良久,男人抬起頭,露出深邃英挺的五官,被造物主精雕細琢的面容俊美如斯,刀刻斧鑿般的臉部線條凌厲硬朗,堪稱造物主的最得意之作。

他是混血人種,擁有一雙如狼一般嗜血狠辣的綠眸,下屬僅僅只是被他瞟了一眼,瞬間便感覺如芒刺背。

男人擁有一副得天獨厚的好嗓音,低沉喑啞,帶著蔑視的冷冽:「滿足她。」

下屬點頭應下,猶豫了片刻:「鄭家人找上了老爺子,再次施壓,要求您送回鄭小姐,老爺子那邊沒同意,但是已經另有決定,似乎想要您明媒正娶。」

他思考片刻大膽地開口,聲音中帶著惋惜和試探:「其實,以鄭小姐的家世,有資格做小主子的母親。」

男人審視冷漠地目光掃過去,下一刻轉向窗外,語氣嘲諷:「一個結過婚的離異女人,自私自利又狠心,不配做我的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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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知錯。」

男人沒跟他計較,簡單隨意的話透出一種不近人情的殘忍:「把錢給她,今後孩子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也不許她探望。」

「是。」

一月後。

尚未完全恢復氣血的鄭媗獨自坐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走前無親友相送。

飛機起飛后,她那雙看盡浮華、飽經滄桑的眼睛無悲無喜地注視著窗外的風景。

那是她生活了二十四年的故土,承載著她人生所有的悲痛,包括那少的可憐的偶爾歡愉。

有生之年,或許是最後一眼。

自此,不見不念。

——

帝都醫院的豪華病房裡。

臉頰消瘦的清俊男人毫無知覺地躺在病床上,罩著氧氣罩,渾都身插滿了管子。

如果不是略有起伏的胸膛,恐怕以為人早已在沉睡中死去。

他似乎是在做一個永遠也無法醒來的噩夢,困在夢境中不停地輪迴。

活在永無止境的恐懼之中,一遍遍地嘗盡永失所愛的痛苦。

眉眼精緻的少女一步步走向面容冷峻的男人,通向婚姻的殿堂。

他拚命的想要阻止,不顧一切地像帶走他心愛的姑娘。

可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宣誓,交換婚戒,直到婚禮結束。

周圍的一切都彷彿是真實的,似乎只有他一個人是虛幻的。

他在瘋狂地怒吼、哭泣,卻無濟於事,沒有人理會。

似乎只有他一個人被困在了回憶里。

畫面一轉。

「鄭媗,我們退婚吧。」

青澀衝動的少年做事完全不計後果,漠視著眼前淚流滿面的少女。

心心念念地只有退婚,早日解了這束縛十八年的枷鎖,結束這可笑的包辦婚姻。

他努力想阻止那個少年,不要說,不能退婚,你會後悔的!

可是沒用的!

婚還是退了!

少女的身影漸漸消散,他瘋狂地尋找,卻無處可尋。

這裡沒有她!根本沒有她!

她去哪了?

突然,男人的手指動了動,蒼白乾裂的唇囁嚅著,不停地說著什麼,聲音低不可聞。

「鄭媗……鄭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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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真千金她被人去母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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