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扎在心頭的一根刺
尼安海域。
一艘豪華游輪在海上肆意徜徉。
路易斯坐在輪椅上,還不忘紙醉金迷,在女人堆里聲色犬馬。
黑手黨豢養的女奴在華麗的宴會廳盡情歌舞,以此討好和獻媚來往貴賓。
這是一場游輪宴會。
路易斯回了西西里島就心血來潮坐上游輪,邀請了歐洲各大家族和勢力,能來的基本交情都還不錯。
名流雲集,大佬聚會。
談笑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最萬眾矚目的是一張俊美冷漠的東方面孔。
他孤僻地坐在主座上,自成一方天地。
沒人知道敢打擾,也沒人敢忽視。
路易斯推拒了旁人的敬酒,轉頭看見神情淡漠的紀遇深,坐著輪椅過去了。
途中還拿了一杯酒。
「紀總,這接風宴還滿意嗎?喝一杯?」
紀遇深沒有接,冷寒的黑眸看著他。
路易斯一臉掃興地切了聲,他也不是卑躬屈膝的主兒,不耐煩捧他那張臭臉。
「我不就是讓人抓Ken那小崽子么,你老給我擺著一張臭臉是幾個意思?」
事先談好的合作談崩了,就因為那小崽子!
嘿!
他就不明白了!
「紀遇深,我抓那小崽子不也是給你出氣嘛,他可是你前妻和Ken苟合生下的孽種啊,你就不覺得膈應的慌嗎?」
「Ken可是害死了你老婆啊!」
路易斯紅口白牙地顛倒黑白,一張嘴裡摻的都是水分。
他絕口不提自己抓西蒙的目的是為了要挾霍縉川,反而打著為紀遇深著想的旗號。
更不提借著為紀遇深接風的名義,弄了一群重量級的社會名流,當做人質。
算計著讓霍縉川投鼠忌器。
就挺無恥的。
紀遇深冷眼掃過他。
「你太聒噪了!」
「再敢來我面前嚷嚷,寰宇旗下跟你所有的合作全部終止!」
說完抬腿離開了宴會廳,也不管路易斯難看至極的臉色。
這時,有人過來觸霉頭。
「教父,亞瑟那邊失手了。」
路易斯怒極,摔了手裡被拒的酒杯,毫不留情地斥責,「沒用的東西!」
就這樣的廢物,還想取代凱撒!
跟在他手下六年了,辦的事就沒幾件讓他滿意的!
人都到手了還能弄丟,蠢死了!
不過,想到亞瑟除了顧時宴那個亂咬的瘋子,路易斯心情勉強好了些。
「去,派人去幫幫他。」
「是。」
紀遇深徑直來到甲板上吹風,海上腥鹹的風又濕又暖,卻吹不走他心底的陰霾。
胸腔下,一顆心早已鮮血淋漓。
「紀總。」
齊柏像個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靠近。
「我們的人剛才傳訊,已經抓住Ken的兒子了,跟在他身邊的女人也一起抓住了。」
他們請了最熟悉這一帶的雇傭兵,在叢林里找個女人和孩子是最容易不過的。
紀遇深淡淡地嗯了聲,沒什麼表情。
甚至還有不易察覺的厭惡。
「直接還給姓霍的。」
他厭惡那個不該存在的孩子,可那是他虧欠的愛人留在人世的遺物。
他無法袖手旁觀。
齊柏自然理解老闆複雜的感情。
三年婚姻,到如今,只剩一片唏噓。
七年的時光,足以泯滅一切,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也磨滅在歲月長河中。
不管是帝都,還是海市……
他們大都遺忘了鄭媗這個人。
可她卻在紀總的心裡深深扎了根,隨著日久年深,扎的越深。
一旦拔出來,就是痛不欲生。
人生的際遇總那麼神奇。
紀總和太太的孩子沒保住,可偏偏,太太被迫給別的男人生了兩個孩子。
孩子,就是扎在紀總心頭的一根刺。
「那個叫羅塞拉的女人怎麼辦?」
齊柏想了想,請示。
紀遇深摩挲著無名指上的婚戒,十年過去,婚戒早就染上歲月的痕迹。
一如他,十年華髮。
「聽說顧時宴見過她?」
齊柏愣了愣,似乎想起某些荒誕的事,肉眼可見的無奈。
「是,在金球獎那晚,顧總應該是又動了找替身的念頭。」
「您知道的,他不滿意那群女人空有相似的外貌,而沒有內在的才華,脅迫那個女人去整容……」
「鄭家已經是群魔亂舞了……」
那場面,任誰看了都滿身雞皮疙瘩。
可不是一星半點的瘮人!
「那個女人就送給顧時宴吧。」
紀遇深輕飄飄道,他怎麼能不成全顧時宴呢,鄭家雞飛狗跳的生活可不能停止!
傷害鄭媗的,就該得到報應!
包括他。
齊柏表情有些奇怪,忐忑著出言提醒,「紀總,您忘了,顧總出車禍了。」
說是死了,他也不敢信啊!
紀遇深彷彿才想起般,拍了拍腦袋。
「是,顧時宴死了。」
他緊皺眉頭,「把那女人留下,替顧時宴完成他的心愿!」
鄭家似乎很久沒有注入新鮮血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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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等等。」
也就那一刻,紀遇深腦海中突然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把人帶過來,給我瞧瞧。」
他倒要看看,氣質究竟有多像!
如果鄭媗沒死……
-
羅塞拉和西蒙剛坐在樹下歇歇。
突然。
身邊就圍了一群人高馬大的男人,扛著槍,滿身屍山血海的煞氣。
「我家主人有請。」
羅塞拉聽著這與眾不同的稱呼,直覺他們跟亞瑟不是一路人。
氣質都不一樣。
亞瑟他們是陰邪,而面前的十個大漢,威武剛毅,像是出身行伍的軍人。
羅塞拉看看西蒙,眼神示意。
認識他們嗎?
西蒙搖頭,不認識。
羅塞拉心裡警鈴大作,面上卻一臉天真好奇,「你家主人是?」
領頭的剛想開口,就被人打斷。
那人火爆脾氣,是個急性子,說出的話更是簡單粗暴。
「約克,跟她廢什麼話!綁就完事了!僱主只說不能傷人,又沒說不能綁人!」
約克一尋思,也沒錯。
「別,我們跟你走。」
羅塞拉直接抬手投降,服軟的特別快,她可不想被綁著,然後任人宰割。
西蒙也跟著扮可憐。
「叔叔,別綁我們,我們乖乖跟你走。」
就這樣,羅塞拉和西蒙被圍在中間,時刻被防備著,朝外圍走去。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
那個火爆脾氣的,有點耐不住寂寞,跟約克閑聊。
「這女人和小孩怎麼處置?」
「僱主剛才遞話了,小孩送走,女的給他送過去。」
「之前不是奔著小孩來的么,說是僱主跟那崽子的親爹有仇,怎麼換人了?」
約克不由訓斥。
「奧森,僱主的事別多問!」
他們是拿錢辦事的,其他的不該多管。
奧森一頭放蕩不羈的紅髮,脾氣跟他的頭髮一樣紅紅火火,實則是個嘴碎的。
他只短暫閉了一會兒嘴,仔細看了看羅塞拉的臉,那眼神莫名猥瑣。
突然悟了。
「僱主不會是色中餓鬼吧?聽見女人就走不動路了!」
約克:「……」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隊伍寂靜下來,一行人來到丘原地帶,這是他們飛機降落的地方。
因為森林裡不好停機。
結果,迎面跟路易斯派來的援兵撞上。
領頭的是路易斯手下的第二得力幹將,莫雷。
雙方一見面,就劍拔弩張。
「把那兩個人交給我們!」
奧森直接懟莫雷,「要我們交我們就得交,你以為你是誰啊!傻冒吧你!」
「去去去!哪來的回哪去!別到哥面前找存在感!」
耽誤他賺錢,他宰了那傻冒!
莫雷氣惱地拔出傢伙事兒,指著奧森。
「你找死!」
奧森也不甘示弱,「那看誰在找死!」
雙方互不退讓,莫雷看出對方也不是善茬,擔心硬拼火力雙方都落不著好,試圖拿身後的勢力壓人。
「我們是黑手黨的,你手裡那個小崽子是教父指名要的人!」
約克冷笑,「他也是我們僱主點名要的人!」
拿黑手黨嚇唬人是吧?
他要是怕了,以後在道上還怎麼混!
「雇傭兵?」
莫雷弄清楚了對方的身份,雇傭兵可不好纏,時間再耽誤下去Ken就來了。
只想速戰速決!
「把他給我!條件任你開!」
奧森翻了個白眼,「神經病啊!你說給你就給你,誰知道你是真是假!」
他就看不慣這種人。
這人仗著黑手黨,狂的跟孔雀似的!
約克沒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干他們這一行,最講究的是信譽,只要接下僱主這一單,就拚死也要完成。
要是見到橫的就怕了,以後算是完了。
「你們……」
莫雷氣瘋了,「敬酒不吃吃罰酒!」
「巧了,老子就不吃酒!」
奧森混不吝地揚高聲音,眼神極冷。
雙方撕破臉,圖窮匕見。
不知誰先開的槍,之後此起彼伏,互不相讓,都想置對方於死地。
羅塞拉和西蒙避開子彈,躲在後面。
兩人對視一眼。
默契地縮著身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丘陵之下滾去。
羅塞拉率先滾下去,然後伸開手。
小傢伙直接滾進了她懷裡,渾身上下除了沾點灰卷點草,毫髮無損。
西蒙靈活矯健地站起來。
兩個人手拉手快速鑽進密林里,身形嬌小,動作靈活,一溜煙就不見了身影。
「大哥,人跑了!」
酣戰中,有個人大吼一聲。
所有人停下動作,迅速反應過來,四處張望,也只看見了個影子。
約克和莫雷對視一眼。
止戰。
「趕緊去給我追!」
兩方完全敵對的勢力,此刻不約而同達成了共識。
莫雷是為了保命交差。
約克是為了高額傭金。
總之,這個長腿的金疙瘩不能丟!
羅塞拉和西蒙狂奔了很遠,看沒人追過來躲在雜草叢生的淺溝里歇息。
兩個人都氣喘吁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