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他是孽種不假
那樣就不單單是請人這麼簡單了。
羅塞拉怎會聽不出他的潛台詞,不等她做出決定,男人就替她回答。
「她不去。」
「我是在問這位美麗的小姐!」
路易斯堅決不肯退讓第二次,那樣他就真他媽的成縮頭烏龜了。
「我答應你放過她,自然會做到,但你也該讓我這個東道主盡一下地主之誼吧?」
紀遇深厲眸掃過去,準備再次拒絕,身後的女人卻輕飄飄地答應了。
「我去就是了。」
他急了,「不行!」
路易斯揚起得意的笑,「好嘞,多謝美麗的小姐賞臉面,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得到滿意結果后,他頭也不回地被人推著離開。
呵。
再不走人說不定就反悔了。
門噔的一聲關上,紀遇深冷著臉興師問罪,彷彿在審問罪犯。
「你明知道他不懷好意,這就是一場鴻門宴,為什麼還要答應他?」
一旦亂起來,萬一他顧不上她怎麼辦?
這裡刀光劍影的,他怎麼能安心?
羅塞拉看向他,嘲弄地冷笑,「他不懷好意,你就絕對毫無私心嗎?」
「我們已經沒關係了,我想去哪裡想做什麼都是我的自由,用不著你多管閑事!」
用力掙脫男人的手,不滿呵斥。
「放手!」
可是男人不僅不鬆手,反而攥的愈發緊密,與她肌膚相觸的手心溫熱濕膩。
紀遇深微微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好,我尊重你的自由。」
下一秒,驟然抬高她的手臂,奪過那隻手槍扔在地上。
「但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很魯莽!」
整座游輪都在路易斯的控制之下,到處都是他的人,他要是出事,誰都保不了她!
說到這個羅塞拉就氣。
「要不是你,他已經死了!」
「你殺不了他的。」
羅塞拉直視他,擲地有聲,「我能!」
如此堅定又執拗的語氣,讓紀遇深無奈之餘湧出更多的憤怒和鬱悶。
掐住她的下巴,與她四目相對。
「鄭媗,你告訴我,你殺他,是為了報當年的仇,還是因為他要抓那個孩子?」
漆黑的眼眸深處,是無盡的痛。
那個孩子……
羅塞拉恍惚了一瞬,腦海中浮現一張稚嫩的小臉,灰撲撲的,孺慕地看著她。
她努力想驅散,卻怎麼也趕不走。
彷彿長在她腦子裡,連帶著心臟也抽抽的疼,不致命,卻足夠磨人。
如果沒有相遇,如果沒有經歷過被追殺時的相依為命……
她可能真的忘了自己生過這個孩子。
可是,偏偏就這麼倒霉。
長久的沉默,更像是一種默認,也讓紀遇深更加惱怒和嫉恨。
「鄭媗,他只是一個孽種!」
被強迫生下來的孽種,本就不該存在。
所以,你怎麼能給予憐愛?
「啪!」
羅塞拉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漂亮的眸子冷冷地瞪著他,聲音出奇的平靜。
「是,他是孽種不假。」
「我恨他、厭惡他,甚至巴不得世界上沒有他的存在,可他也是我生下來的。」
「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人有資格罵他是孽種,你也不配。」
於情於理,他都沒有資格。
「你護著他?」
紀遇深臉被打的偏過去,而後瘋了一般攥住她瘦削的肩搖晃,整個人都失控了。
「一個孽種你都護,那我們的孩子呢?鄭媗,這麼多年,你有沒有哪怕一刻,想過我們失去的那個孩子?」
「那是個女兒!是我們心心念念的女兒啊!午夜夢回,她有沒有入過你的夢,滿身是血地哭著叫你媽媽?」
他夢到過,無數次。
聞言。
羅塞拉睫羽微微顫動,轉瞬即逝,表情格外冷漠,冷血涼薄到極致。
「怪只怪,她生不下來。」
字字誅心。
她話說的簡潔平淡,落在紀遇深耳中卻像是把他凌遲了千萬遍,千刀萬剮也敵不過此時此刻的心痛。
男人臉色煞白,嘴唇蠕動顫抖。
良久,他後退兩步,慘笑。
「鄭媗,你比我狠。」
是真的狠,知道往他哪裡戳才能讓他心最痛,就毫不留情地揭開他的傷疤。
看著他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羅塞拉淡淡抬眸,眼底寡淡厭倦,「因果報應而已,你怨不得我。」
否則,他也可以拿孩子來要挾她。
「還有,我叫羅塞拉,別叫我鄭媗,我討厭這個名字。」
那段黑暗的過去,早該隨風而去。
「討厭么……」
紀遇深苦澀地喃喃道,而後眼神陡然凜冽起來,直直地朝羅塞拉射過去。
「你可以改名,可你改變不了你曾是我的紀太太的事實。」
撂下這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再待下去,他只怕會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