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我沒失明過
深夜,巴黎。
皮卡德莊園燈火通明。
「羅塞拉小姐!」
剛下飛機,莫妮卡就哭著撲進了羅塞拉懷裡,哭的那叫一個聞者落淚見者傷心啊!
她跟保羅遲遲等不到羅塞拉,就找上了陸南,等的都快上火了。
羅塞拉拍著她的背,柔聲細語。
「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么……」
莫妮卡抹著眼淚,恃寵生嬌地發著小脾氣,「我不管,以後您去哪我就跟到哪!」
她再也不想離開羅塞拉小姐了。
羅塞拉促狹道,「好,去哪都帶著你,不就是多了條尾巴嗎?」
尾巴本人滿臉通紅。
保羅笑出了聲。
一旁的陸南看的酸成了檸檬,要不是在人前要維持體面,她直接一腳踹開這個黏人的小女奴。
誰允許她趴在媗媗姐懷裡的!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別磨蹭了,醫生該不耐煩了。」
陸南橫叉一腳,分開兩人,然後鼓著臉拉起羅塞拉就走,凌亂的碎發調皮地跳動。
語氣透著一絲幽怨。
「病著也不忘勾三搭四,難怪命里犯桃花煞,情債惹了一籮筐。」
羅塞拉滿臉黑線。
她哪有?!
進了房間后,陸南看著穿白大褂的年輕人蹙眉,「貝爾博士呢?」
年輕人是貝爾博士的學生,亨利。
亨利戴著金屬框的眼鏡,面容白凈,細軟的碎發,看著精神又利落。
比起救死扶傷的醫生,更像是貴族出身的公子哥兒。
前提是別開口。
他扶了下眼鏡,沒好氣道。
「三更半夜的,老師年紀大了,他不要休息的嗎,再說他現在正在紐約參加學術峰會,沒個三五天回不來。」
說話時,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陸南。
陸南彷彿沒看見一樣,無動於衷,完全一副對普通醫生的模樣,平淡漠然。
「給我朋友檢查一下身體。」
轉而溫柔地扶著羅塞拉坐下,像是變了個人,完全是兩個極端。
「他雖然是個花架子,但也比沒有強,先湊合著用,貝爾那老傢伙回來后,我讓他給你做一遍全身檢查。」
羅塞拉搖頭失笑,坐等著看好戲。
「花架子?」
亨利戴上一次性手套,聽見有人質疑他的醫術,臉上表情差點沒繃住。
「小南南,你說話也要憑良心好嗎?我可是法國最傑出優秀的青年研究員!」
「再這麼噁心地喊我,撕爛你的嘴!」
咦,噁心死了。
亨利是個討嫌的,像個潑皮無賴一樣,濾鏡直接碎了一地。
「我就不,小南南……」
羅塞拉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外人口中的高嶺之花,竟是個能屈能伸的。
「不準笑!」
陸南鼓起臉,瞥了一眼羅塞拉。
隨後冷冷地瞪著討人嫌的亨利,將匕首哐當一聲拍在桌子上。
「要麼閉嘴……要麼插你一刀!」
亨利立馬變了臉色。
……
靜默三分鐘后。
亨利這個管不住嘴的,一看羅塞拉胳膊上裂開的傷口就忍不住吐槽。
「羅塞拉,看不出你還挺能耐的,這條胳膊再被你折騰下去,到時候留疤了直接丑哭你!你男人看了都嫌棄……」
兩人也算熟識,亨利那張嘴就沒客氣。
「怎麼說話的!」
陸南直接給他一個大比兜,「我叫你是來看病的,不是耍嘴皮子的!」
差點被打懵了的亨利摸摸頭,有氣不敢出地哼哼,「粗魯。」
然後閉上嘴,消毒,拿起手術剪。
「腐肉要剪掉,你忍著點疼……」
羅塞拉咬著牙,冷汗直冒,耳邊又聽見了亨利的念叨聲。
「我看你這是槍傷,得有兩天了吧,那玩意兒最髒了,要是好好清理一下,也不至於感染這麼嚴重……」
清理……
羅塞拉眼前忽然劃過一張稚嫩的小臉,眼巴巴地望著她,琥珀色的眸還噙著淚。
那孩子才六歲,還那麼小,是怎麼堅持住照顧她一夜的呢?
她忽略心口的刺痛,沉默地閉上眼。
忘記吧,就當從沒見過……
陸南拿手帕擦掉女人滿頭的冷汗,全程盯著亨利的動作,時不時提醒他輕點。
「好了。」
亨利貼心地綁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順便看看她的眼是怎麼回事?」
「眼怎麼了?」
「我還想問呢,是不是你們葯有問題,要不然她怎麼會短暫性失明?」
羅塞拉尷尬地扯扯陸南的衣服,「不關亨利先生的事,是我精神過度緊張,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如果是一場烏龍,那她就無地自容了。
「短暫失明?」
亨利突然嚴肅起來,拿出手電筒,俯身去掀羅塞拉的眼皮,「我看一下。」
「沒有器質性變化,能看清楚東西嗎?」
「可以。」
「短暫性失明的情況有幾次?」
「一次。」
「持續時間多久?」
「大概兩分鐘。」
亨利收起手電筒,語氣格外認真,「我問你,現在那葯你用一次還能管多久?」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羅塞拉咬咬唇,「兩天。」
「兩天?!」
陸南先驚了,她的反應比亨利這個醫生還大,「上次你跟我說還一周呢。」
「小南南,你別插話。」
陸南捏緊拳頭,看在媗媗姐的份上,她就先忍氣吞聲,之後再跟他算賬。
叫她小南南?
他還小哼哼呢!
亨利對即將到來的危險一無所知,他思考片刻,繼續問道,「羅塞拉小姐,我再問你一次,你眼睛有沒有受傷失明過?意外傷到腦袋壓迫神經或者受到刺激的也算。」
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和慎重。
羅塞拉回答的很堅定。
「沒有。」
「我眼睛從沒受過傷,更沒失明過。」
她三十年的記憶里,身上有磕磕碰碰,但是從來沒有傷過眼睛,更別提失明了。
只有那次……
羅塞拉胸口生出一股鬱氣,時隔多年再想起還是恨的牙痒痒。
那個天殺的禽獸!
除了惦記著胯下那二兩肉的臟事就是想方設法折磨她,以為不讓她見光就能讓她屈服,想屎吃呢吧!
她就不!
不就是睜眼瞎么,她才不怕嘞!
「沒受過傷就行,老師之前就說過,這種葯比較特殊,不適合眼睛有過創傷的人,否則可能會有後遺症。」
「你的身體已經對它產生耐藥性了,以後別用了,再有突發情況一定要告訴我。」
「等我和老師商量過再聯繫你。」
說完后,亨利遞給羅塞拉一瓶葯,「一日三次,防止瘢痕增生的。」
羅塞拉衷心道,「謝謝。」
「不客氣。」
亨利擺擺手,然後打了個哈欠,又毫無形象地伸懶腰,無精打采地往外走。
「困死了,沒什麼事我就回去睡了,以後大半夜的別叫我,睡美容覺的時候呢!」
后領被人拎住,陸南如幽靈一般。
「我們的事還沒完呢。」
她陰森森地笑著威脅,「跟我過來,別讓我說第二次。」
危!
亨利喪著臉,他完蛋了。
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陸南沒給亨利廢話的機會,對著羅塞拉說了幾句話,拽著人就走了。
「我們好、好、談、談。」
亨利一聽腿都軟了,嚇的,扯著嗓子,直接成了公鴨嗓。
「救命啊!殺人了!」
陸南皺著眉,一巴掌過去。
「閉嘴!難聽死了!」
「……」
亨利求救的目光看向羅塞拉。
羅塞拉挑了挑眉,送過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果斷上床拉過被子睡覺。
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追人就別嘴欠,挨點揍才是最實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