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淮序,溫迎來了
就示意保鏢開門,強硬將她推進去了。
如果是對待普通人,江祁白不會說這麼多話。
也並不想給一個毀了他弟弟一輩子的人談什麼補償。
只是他知道江淮序喜歡她,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
所以言語行動間,還是帶了幾分無奈的尊重。
……
「小少爺,溫小姐來了」
為了避免意外,也是為了避免江淮序被她傷害,在進去之前,溫迎被灌了一杯水。
所以被推進去的時候,藥效漸漸發作,她撐著門,已經有些站不穩。
但好在江祁白這個人還有點良心,沒給她灌什麼臟葯,這個葯的作用也只是讓她暫時渾身無力,沒辦法傷人而已。
「淮序,溫迎來了」
江祁白嘆氣,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你不是喜歡她嗎,人我給你帶來了」
溫迎這兩個字,就好像是刻在骨子裡的本能反應。
哪怕這個時候已經神志不清,抓心撓肺的難受了,在恍惚間聽到這個稱呼后,他還是猛的抬起了頭。
長時間的忍耐和自虐使得他現在已經是滿頭大汗,哪怕身上依舊捂得嚴實,汗水還是從額前滴落。
唯一能看到的那雙眼睛濕漉漉的,滿是渙散和迷茫。
江祁白不忍多看。
讓人將溫迎輕輕放到床上后就走出去,頭也不回的關上了門。
抬起頭后,視線幾乎沒在江祁白等人身上停留,只是茫然的到處看。
等門被關上了,才以蹲在地上的姿勢,看到了此刻脫力躺在床上的溫迎。
大腦已經亂到無法思考,他強忍難受,就像是做夢一樣,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一點一點的爬到了她面前。
滿是疤痕的手顫慄著一點點試圖撫上自己的臉頰,溫迎蹙眉,視線里是那雙委屈渙散又不可置信的眼睛。
估計以為是做夢吧,所以他不太敢觸碰自己。
怕碰到了夢就醒了,所以放在自己臉頰邊的手一遍遍退縮,又一遍遍上前。
最後還是抵不過生理反應,真正碰到的那瞬間眼淚瞬間從眼眶滑落。
熱的,燙的,落在她臉頰時,她垂眸歪過了臉。
感覺到被抗拒,他有些無措,眼神慌張的收回自己的手后,低低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
他意識有些不清楚。
反應不過來她為什麼在這裡。
也不知道自己在對不起什麼。
只是敏感察覺到她的抵觸厭惡,下意識開始道歉。
手腕上是被包紮的傷口。
一番掙扎過後,傷口崩開,鮮血將白色繃帶染紅,隱隱又有往下滴血的趨勢。
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痛。
稍稍後退後,眼睛還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眼神格外貪婪。
她躺著,他撐著手趴在床上的姿勢,其實非常非常的近。
但他好像依舊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就像做夢那樣,人若即若離,讓他十分沒有安全感。
殘存的理智終究抵不過藥效。
只是安靜了會兒,他又顫抖著手往前上,嘴裡低喃著她的名字。
重複著一句又一句。
「溫迎……溫迎……」
盯著那雙痛苦又渙散的眼睛,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
溫迎抬手,指尖觸上了他臉上的口罩。
一個人,在神志不清的狀態下依舊記得不能摘口罩,不能脫衣服。
難以想象,他對自己的身體和容貌厭惡到了什麼地步。
意料之中,就像是本能反應,他開始往後退縮,眼神痛苦,身體發顫。
「不要……」
「不要……會嚇到你的……」
藥效讓他呼吸凌亂,忍不住向她靠近。
本能又讓他痛苦后縮,聲音都在發顫。
判若兩人。
和以前那個有些任性的小少爺判若兩人。
雖然沒什麼力氣,但其實,她可以趁他沒注意,一把掀開他臉上口罩的。
但挺沒意思的。
燒傷后滿是疤痕的臉似乎也沒什麼好看的。
說不定看了之後,晚上還會做噩夢。
這樣想著,她扯唇,緩緩收回了手。
過了會兒,他又控制不住自己上前,就像求摸頭的狗狗,眼神黏在她身上,隔著口罩想要吻她。
快要吻上那瞬間,他的眼裡不只有痛苦和掙扎,還有貪婪和興奮。
很多年前,和溫迎還在熱戀期時,江淮序從來不知道,多年後的今天,哪怕是見她一面,都成了一種奢望。
他喜歡和她身體觸碰。
擁抱、牽手、親吻……每一樣都讓他覺得格外幸福又沉迷其中。
到現在為止,他已經好久沒有和她擁抱了……
肌膚還沒相觸時,眼淚又像剛才那樣,滾燙的滴落在了她臉上。
不知道是激動,還是覺得難過。
但在此之前,溫迎已經伸手,手指抵在了他隔著口罩的唇上。
「我不願意」
「江淮序,讓你哥放我走」
人在這瞬間僵住。
時間彷彿倒退,退到他燒傷在醫院那會兒,他求她留下來陪他,她也是像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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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其冷靜又冷漠的說。
放她走。
原來不是夢。
原來是真的。
原來她又是……被迫來到她身邊的。
藥效快要將理智擊潰,他撐著手,眼睫輕顫幾秒,在起身離開和繼續吻下去的掙扎之間,最後輕聲說了一句「我好想你……」
溫迎,我好想你。
這句話每分每秒都在他腦海徘徊,卻又很長時間都沒有機會說出口。
他好想她。
時刻。
身下那雙清凌凌的眼睛還像記憶中那樣好看。
他貪婪看著,淚水一次次模糊雙眼,又一次次滴落在她臉頰。
呼吸和熱意將溫迎包裹,她眨眼,抬手將臉頰那不屬於自己的淚水擦掉,安靜看著他失控,看著他崩潰。
但自始至終,因為她說不願意,所以哪怕被藥物控制,他都沒有再碰她一下。
被江祁白助理帶來,被他們推進來的時候,她沒有反抗,也沒有尖叫大喊或是求救。
不是因為篤定自己能逃脫,或是不會有其他危險。
只因為知道江淮序在這裡,所以本能的就放下了八分警惕。
這种放松並不源於她對江淮序的信任,只源於她對自己掌控江淮序感情的把握。
她信自己。
也信在自己掌控下的江淮序沒辦法做傷害她的事。
果然,在逐漸控制不了自己,一次次被慾望驅使試圖和她肢體接觸的時候,他輕聲說了句「別怕」
然後咬牙轉身,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個玻璃碎片往自己手上扎。
直到血液流出,理智稍稍回歸后,才晃晃悠悠往外面走,試圖開門讓她出去。
可門早就從外面被鎖死了。
裡面的人根本沒辦法打開。
「開門!!開門!!」
「江祁白!!!」
著急之下,他直呼江祁白的名字。
拍門聲音很大,怒吼的聲音也很大,一直等在外面的江祁白當然聽見了。
但他沒出聲,助理站在他旁邊,也是一聲不吭。
江淮序對溫迎是個什麼樣子,別人不知道,江祁白這個做哥哥的還能不知道嗎。
一開始決定把溫迎帶來的時候,他就猜到,哪怕是理智快被慾望蠶食乾淨,江淮序也絕對捨不得傷害她的。
寧願自己痛苦。
也不願看她為難。
之所以還是讓人把溫迎帶過來,半也不過是他這個做哥哥的沒辦法了。
江淮序在意溫迎的感受,他這個做哥哥的,卻只希望他能減輕一點痛苦。
「開門!!!開門!!」
實在打不開門,他就開始拿東西砸,直到門哐哐哐響了很久,最後突然反應過來,似乎又是怕嚇到她,所以停下動作,怔怔回頭。
這個時候,她已經從床上爬起來,虛弱坐在地上,滿臉冷汗。
雖然篤定江淮序不會傷害自己。
但也怕他最後一絲理智都沒了。
所以坐在地上靠著床尾的時候,她手上拿了一支鋼筆。
房間門是緊閉的。
窗戶也是緊閉的。
除了暖白色的燈光,其實看不見一絲外面透進來的光亮。
在國外治療那段時間其實也是這樣。
他每天躺在病床上,一睜眼能看見的,就是頭頂刺眼的燈光。
除了白色的燈光,剩下的就是穿著白色外外袍戴著白色口罩的醫護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