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價值上億的雞毛撣子」

回到家附近的顧九突然放慢了腳步。

因這是走廊，她必須慢慢走，窺探敵情。

顧九在門口瞄了瞄，門關了？還是小心為好。

她試探性的在門把那裡轉動，門沒鎖？把門輕輕的打開后，躡手躡腳的拿著高跟鞋走了進去輕聲的叫喚「爸？媽？」

燈沒開，估計是睡著了，呼～顧九長舒一口氣。

正當想繼續往前走的時候，跟一個黑黑的身影撞了個正著。

「咔」燈也被打了開來。

只見那身影拿了只雞毛撣子朝著顧九指了指「長能耐了是吧？跪下」。

那正是顧九的母親邱裴。

顧九撲通一跪，雙手一揮，用力過猛，手裡的高跟鞋直接甩到後面的行李箱上面去了「母后，兒臣知錯了。」

「捨得回來了？去哪了？不老實交代小心我雞毛撣子不長眼。」

「母后，我扶老奶奶過馬路呢」是有個老奶奶，是不是扶馬路就不知道了。

邱裴輕輕的笑了一聲「哦？顧九啊你以為我會信你那一套？」

剛想接著說的顧九一轉頭髮現自己親爹正坐在沙發上看報，時不時還往這瞄了瞄。

「爹，爹，救我，你媳婦要打我。」

唉…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長嘆一聲后說道「為父也救不了你。」

「不過…爹啊，您關著燈還能看得清報紙的？」

「咳…咳，為父帶著眼鏡呢」說完還輕輕的推了一下眼鏡。

顧九似非似懂的連點了幾下頭，她今天新學了兩項技能，關燈看報，行李箱長眼睛還長腳了，下回她一定要試試。

「顧廷，你看看你女兒。」

「母后，我真的扶老奶奶去了，您輕輕的，輕輕的，把那價值上億的雞毛撣子放下，咱有話好好說」顧九手伸了過去，試圖把雞毛撣子拿過來。

但邱裴眼疾手快，直接往她手上抽了下，嚇得顧九直接蹦了起來，兩人就像老鷹捉小雞一樣，在茶几桌周圍跑了好幾圈。

直到顧廷開口「媳婦兒啊，女兒這會該餓了吧。」

顧九摸了摸肚子說道「對，對，母后，我餓了。」

「哼～飯早熱好了，滾去吃。」

顧九瞧見桌上那些菜，估計是熱了一遍又一遍吧。

「嘻嘻～遵命，母后。」——吃完飯後，顧九洗了個澡，毛巾在頭髮上擦拭著。

房間里的擺設沒有什麼變化，看得出來是被提前打掃過的，古色古香的書架上面擺滿了被擦得透亮的獎盃，下面則擺滿了醫學書，隨意拿起一本醫學書裡面都有江一曾用星星標記過的重點。——「江一哥哥，學醫辛苦嗎。」

「還可以。」

「那我也要陪江一哥哥一起學醫。」

江一摸了摸顧九的頭輕輕的說：「好。」

「小九兒。」

傳來的聲音把她拉回了現實。

顧九把頭髮隨意擦了擦，朝著陽台走了去。

「江一你幹嘛！這麼晚了，等會把鄰居吵醒了。」

兩人房間上的陽台挨得很近，如果有心想攀爬過來，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給你熱牛奶」他手上拿著熱牛奶從陽台那邊伸了過來。

沒想到還記得我睡前有喝熱牛奶這個習慣，不過…

顧九低頭冷笑了一聲，說「你那大明湖畔的周小姐，在不久前還喊著你江哥哥呢吧？」

他眸子一沉，拉著古銅色的椅子回了房間。

「……」

顧九見他走了，直接轉身奔向自己的大床。

她盯著天花板，許是床太軟了，沒過一會兒的功夫她就睡著了

夢裡——顧九九歲的某一天。

江一被他媽媽使喚著出來倒垃圾，瞧見正抱著膝蓋坐在門口哭的顧九。

「小九兒，你咋哭了捏。」

「窩…窩沒交作業，被窩…窩媽罵了」由於正在哭泣，連話都說得含糊不清。

「不哭不哭哈，看江一哥哥給你表演個魔術」江一從身上拿出來了一個巧克力杯，「你看，這是一個完整的巧克力杯對吧。」

顧九停止了哭泣，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再接著看」咻咻咻，不一會巧克力杯里的巧克力都被吃光了「小九兒，你看，是不是空了。」

「哇啊～江一哥哥欺負窩」顧九哭得更大聲了。

「哎哎哎，別哭啊，你再看」江一從身上拿了一張紙巾出來，本以為他是想拿給自己擦眼淚的顧九又停止了哭聲。

誰料，江一把他吃過的勺子擦了擦，說道：「下回找不到勺子，可以接著用了。」

眼淚一點一點的從顧九眼中涌了出來，哭著喊著跑回了自己家「媽媽，我以後一定要按時交作業。」

江一不明所以，倒完垃圾后也回了自己家。

那一天顧九哭得稀里嘩啦，嘴裡不停的說著以後要按時交作業，邱裴也欣慰的笑了。

然，那一天過後江一不停的咳嗽，被他媽拿著雞毛撣子追了一天，奔跑的途中嘴裡還不停的喊著下次再也不吃巧克力杯了。

清晨。

嘖，夢到江一那貨了…不過身上怎麼那麼重。

顧九用手撐著床，準備起身。

瞧見一個約莫六歲的小男孩坐在自己肚子上。

「九兒姐，九兒姐，你回來啦？」小男孩興奮的叫喚著。

顧九沒有理會眼前的小孩子，而是拉長了聲音喊道「媽——小包子怎麼在咱家，舅舅，舅媽呢。」

「叫喚那麼大聲幹嘛，昨晚那麼晚回來，小包子早睡下了，你舅舅，舅媽旅遊去了。」

唉…顧九輕輕的嘆了口氣，才回來，就要失寵了嗎。

「小包子，你來九兒姐家住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見顧九起來了小男孩在她的床上跳來跳去。

「快停下！你都不想你爸媽的嗎」上回就住了半年了。

「不想啊，我跟她們待一塊的時候，她們就膩歪在一起，完全不考慮小包子的感受」說完還撅起嘴哼了一聲。

「我不要回去，我要九兒姐背」只見那可愛的小爪爪就搭在了顧九的肩上。

「…那你抱好咯～」

「好耶。」

「老實一點，別扯我頭髮，等會把你扔下去了啊？」

小男孩撇著嘴說道「唔，好嘛。」

邱裴見兩人從房間出來了便說道「顧九，快去洗漱，你林阿姨聽說你回來了，準備請你吃飯。」

江一他媽媽？「哦…小包子你先去玩，九兒姐去洗漱。」

「好。」

洗漱完出來的顧九問道「母后，你喝水喝那麼急幹嘛，像古代的糙大漢，明明喝的是一碗水，結果到肚子里只剩下半碗了。」

「顧九啊～你今個兒怕不是又皮癢了？」

她雙手在前面揮了揮，後退了幾步說道「不敢不敢。」

「穿鞋，走了。」

顧九疑惑的乖乖聽了話，把鞋穿完走到門口才想起來自己要去幹嘛「母后，咱這是要去哪。」

「超市。」

「您不是說林阿姨晚上請吃飯嗎，我們現在去超市幹嘛。」

邱裴雙手擺了擺說道「難道我們要空手去嗎？」

「那您幹嘛帶上我啊」此時的顧九已經雙手抱住了還未關上的門「就讓兒臣陪著手機孤獨終老吧～」

「你走不走，不走我讓你跟門一起上西天。」

好巧不巧，江一跟他母親恰好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哎呦，親家母啊，去哪呢？」

邱裴聽見親家母這個字眼趕忙跑了過去捂住了林湫的嘴巴，朝著門那邊指了指。

江一也是見怪不怪兩人這樣了，反倒門那邊的顯得格外有趣。

「呀，小九她媽啊。」

邱裴換了一副語氣問道「江一啊，跟你媽媽出去呢？」

「伯母好」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誒誒誒，林伯母好」顧九鬆開了門，朝著三人的方向走了去。

林湫剛想開口，就被邱裴拉到了一邊。

兩人在嘀咕著些什麼，似乎談得很歡。

顧九覺得有股不詳的預感正在向自己襲來。

「小九啊，經過我跟你媽媽的交談，我倆決定這次由你跟江一去超市購買晚上需要的食材。」

「媽，媽，我剛剛也做了個慎重的決定，我決定了，我要跟我親愛的媽媽一起去超市」顧九摟住了邱裴的手。

剛見到林伯母那會，我就覺得她倆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林伯母舉止端莊，動作優雅，我媽大大咧咧，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像了，難不成她們成了好姐妹？

「江一，你覺得怎麼樣。」

他輕輕的笑了一下說道「挺好。」

「那我就放心了」邱裴說著就把顧九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就好像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我把我女兒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待她。

「親家母，啊不，小九她媽，咱倆先去忙活了，把購物清單給他兩吧。」

「走吧，小九兒」江一拉著她的朝電梯走了去。

「？？？」合著你們都給說好了？我就是個旁觀的？

林湫跟邱裴互相攙扶著彼此的手，望著兩人，都欣慰的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