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風暴前夕
夜幕低垂，海風帶著咸腥的氣息，呼嘯著掠過空曠的碼頭，遠處貨輪的燈光在海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如同巨獸的瞳孔，冰冷地注視著這片罪惡的土地。楊崢壓低帽檐，緊跟在黑虎身後，心頭如同壓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
碼頭上，阿強帶著幾個馬仔早已等候多時，見到黑虎和楊崢，立刻點頭哈腰地迎了上來。「虎哥，貨都準備好了，就等您驗貨了。」阿強滿臉堆笑，露出了一口黃牙。
黑虎冷哼一聲，徑直走向堆放在角落裡的幾個黑色包裹，粗暴地撕開其中一個，露出裡面用塑料袋密封好的白色粉末。他用手指捻起一點，放在鼻尖嗅了嗅，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是好貨。」
楊崢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碼頭上的工人寥寥無幾，只有幾個黑虎的手下在附近巡邏，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他暗暗握緊藏在口袋裡的手槍，手心已經沁出了一層冷汗。
「這位兄弟是？」一個尖嘴猴腮的馬仔注意到了楊崢，上下打量著他，眼中閃過一絲狐疑，「我怎麼沒見過你？」
楊崢心中一凜，不動聲色地回答道：「我是新來的，虎哥讓我跟著他來學習學習。」
「學習學習？」馬仔顯然不信，他湊到楊崢面前，語氣不善地說，「我們這行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學的，你最好老實點，別耍什麼花樣！」
楊崢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正要開口，卻被黑虎打斷了，「阿強，你這是幹什麼？他是我的客人，還不快去倒茶！」
「是是是……」阿強連忙點頭哈腰地退了下去，臨走前還不忘狠狠地瞪了楊崢一眼。
黑虎拍了拍楊崢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兄弟，別介意，我這些手下都是粗人，不懂規矩。」
楊崢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心中卻更加警惕起來。他意識到，這次行動比他想象的還要危險，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虎哥，您看……」楊崢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這批貨……」
「不急，不急。」黑虎打斷了他的話，目光落在了遠處一輛緩緩駛來的黑色轎車上，「我的寶貝來了……」
車門打開，一個身穿紅色長裙的女人款款走下車，妖嬈的身姿，嫵媚的容顏，正是黑虎的情人——林小姐。
「寶貝，你怎麼來了？」黑虎迎上前去，一把摟住林小姐的纖腰，在她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人家想你了嘛……」林小姐嬌嗔著，聲音甜膩得發嗲。
楊崢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對狗男女，心中冷笑一聲，他知道，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
「對了，寶貝，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黑虎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向楊崢，卻發現楊崢的眼神有些躲閃。
「這位是？」黑虎心中疑惑，語氣也變得有些冷冽起來。
「這位是……」楊崢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必須儘快擺脫眼前的困境……
「這位是阿Ken，我新收的小弟，機靈得很，這次特意帶他來見見世面。」楊崢還沒想好說辭，一個低沉的男聲從他身後響起。
楊崢心頭一震，下意識地回頭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人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一雙鷹隼般的眼睛正銳利地盯著他。
「強哥……」楊崢硬著頭皮擠出一絲笑容，心中卻暗暗叫苦，他怎麼把這個瘟神給忘了。
阿強斜睨了楊崢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阿Ken是吧？我怎麼沒聽虎哥提起過？」
「阿強，你這是幹什麼？」黑虎不悅地皺了皺眉，「阿Ken剛來，你還不趕緊去招呼客人？」
「是是是……」阿強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違抗黑虎的命令，只得悻悻地退到了一旁。
楊崢暗自鬆了一口氣，連忙從口袋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假身份證件，遞給黑虎，「虎哥，這是我的證件，您過目。」
黑虎接過證件，隨意地掃了一眼，便隨手扔給了身旁的林小姐，「寶貝，你幫我看看。」
林小姐接過證件，細細地翻看了一遍，然後抬起頭，嫵媚地一笑，「阿Ken是吧？名字不錯，人長得也挺精神的。」
楊崢被林小姐看得心裡發毛，強作鎮定地笑了笑，「謝謝林小姐誇獎。」
「行了，別看了。」黑虎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交易吧。」
接下來的交易過程進行得異常順利，楊崢一直保持著警惕，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將黑虎等人的一舉一動都記在了心裡。
交易結束后，黑虎對楊崢的表現非常滿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著說道：「阿Ken，不錯啊，很有膽識，我很欣賞你！晚上跟我去參加一個聚會，介紹你認識幾個朋友。」
楊崢心中一凜，他知道，這既是一個機會，也是一個挑戰，但他沒有拒絕的餘地，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夜色漸深，碼頭上恢復了平靜，只有海風還在呼嘯著，彷彿在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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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阿Ken。」黑虎摟著林小姐，率先走向停在不遠處的黑色轎車，楊崢深吸一口氣，跟了上去。他知道，自己已經一步步地走進了深淵，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呢？豪華轎車一路疾馳，最終停在了一家燈火通明的夜總會門口。楊崢跟著黑虎和林小姐走進喧囂的夜總會，震耳欲聾的音樂和五光十色的燈光讓他感到一陣眩暈。
黑虎顯然是這裡的常客，一進門便被一群衣著暴露的男女簇擁著，熱情地打招呼。楊崢注意到，林小姐並沒有像其他女人一樣對黑虎投懷送抱，而是獨自一人走到吧台，要了一杯酒，獨自品嘗起來。她的眼神迷離，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與周圍喧鬧的環境格格不入。
一個機會，楊崢心想。他走到吧台，試圖離林小姐近一些。「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楊崢裝作隨意地問道。
林小姐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虎哥他……」楊崢欲言又止，觀察著林小姐的反應。
「他怎麼了？」林小姐終於開口了，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恨，「他永遠只在乎他的生意，他的毒品，還有那些虛偽的朋友！」
楊崢心頭一喜，他知道，這是一個突破口。他正要進一步試探，一個低沉的聲音卻在他身後響起：「阿Ken，你在這裡做什麼？」
楊崢渾身一僵，緩緩地轉過身，只見黑虎的心腹阿強正站在他身後，眼神陰冷地盯著他。
「我……我……」楊崢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虎哥找你呢。」阿強冷冷地打斷了他，然後一把抓住楊崢的胳膊，將他拖離了林小姐身邊。
「放開我！」楊崢掙扎著，但無濟於事。他感覺到，一股寒意正從腳底升騰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阿強粗暴地將楊崢拽到黑虎面前，黑虎正摟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醉眼迷離。看到楊崢被帶過來，黑虎揮揮手，示意女人離開。
「強子說你在跟我的女人聊天？」黑虎眯起眼睛，語氣危險。
「虎哥，你別聽他胡說，我只是……」
「你只是什麼？想趁我不注意，撬我的牆角？」黑虎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酒杯一陣亂響。
楊崢心知不能硬碰硬，只得強忍著怒火，低下頭：「虎哥，我對你和林小姐的感情絕對沒有二心，我只是看林小姐一個人……」
「你閉嘴！」黑虎不耐煩地打斷他，「我警告你，阿肯，我的女人你少打主意。要是讓我發現你敢背著我亂來，我讓你在碼頭餵魚！」
黑虎說完，一把推開楊崢，轉身摟著另一個女人走進了舞池。阿強冷冷地看了楊崢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楊崢回到吧台，林小姐依然坐在那裡，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謝謝你。」楊崢低聲說。
林小姐輕輕搖了搖頭：「你太不小心了，以後離我遠一點。」
「我知道，這次是我太衝動了。」楊崢深吸一口氣，平復著心情，「不過，你為什麼要幫我？」
林小姐沉默了片刻，眼神複雜地看著楊崢：「你和他，不一樣。」
楊崢還想再問，林小姐卻已經起身離開。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楊崢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這次是僥倖逃過一劫，但同時也意識到，自己的卧底身份已經岌岌可危。
回到房間，楊崢立刻聯繫了上線，彙報了今晚的情況。上線告訴他，警方已經掌握了黑虎犯罪團伙的部分證據，但還需要更關鍵的信息才能將其一網打盡。
「我知道了，我會儘快找到證據的。」
掛斷電話，楊崢的眼中閃過一絲堅毅。他知道，自己必須加快行動了。
第二天，楊崢以「談生意」為由，再次約見了林小姐。
「你不用擔心，這次只有我們兩個人。」楊崢說著，將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推到林小姐面前。
林小姐打開盒子，一枚璀璨的鑽石項鏈靜靜地躺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