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非*勿言

擦了把頭上的汗水，吳剛還感到頭有些發矇，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順利！而且，一手出貨一手收錢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拿起水喝了半瓶，這時他才想起來到現在他還沒吃飯呢，但他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餓——早晨劉哥是讓他吃飯再走的，他擔心來得晚了桃子賣不完就說到早市上吃，結果一直忙，也就沒顧得上吃。

他摸了摸鼓鼓的錢包，想拿出來數一數又覺得不好，但那桿小金秤一現，一個數字就浮現在了他的腦海里：407.5！

這小金秤行啊，不僅能稱氣運，稱重量，還能稱錢數？

緊接著卻是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除去付給劉大哥的桃錢、攤位費、油錢，他也差不多落個兩百塊錢呢！

他想著現在先去銀行把錢換成整的再去劉哥家摘桃子，他剛要走，看到腳下掉下的桃枝桃葉，就又借了把掃帚把地方打掃乾淨，然後才發動車慢慢開出了市場。

……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半個月過去。

又一次在凌晨三點半準時醒來，吳剛沒有急著起來，而是閉上眼躺著舒服一會兒——賣桃子賣了半個月，他已經不那麼著什麼事都急趕著做了，這會不急著起眯一會兒，會讓頭腦更加清醒，一天也會更jing神。

然後起**，洗臉，拿出買來的保濕水往臉上啪啪拍一陣拍——他是男的，對自己的臉不是多麼在意，但不說別的，用上保濕水、防晒霜，一天下來不會那麼干，自己舒服才是真的，就像廣告裡面說的，一天在外風吹ri曬的，還真得對得起這張臉！

從劉哥那裡摘來桃子，在市場對面老地方支上攤，忙碌的一天就開始了。

賣過一周后，他一般都摘上兩百斤桃子和五十來斤甜瓜來賣，雖然有時會剩一些，但他也不著急，只要往外面轉一轉也就能處理掉了——尤其公園外面的林蔭小道，他摘完桃子慣常會在劉哥果那裡洗一洗，所以他的桃子乾淨新鮮，特別好賣，如果不是那裡不讓擺攤，他都想把陣地轉到那裡了！

眼看著到十一點了，他和小區門口坐在槐樹底下看大門的張大爺打了聲招呼，拎起錢包進了市場，不一會兒就提著兩瓶啤酒、一隻烤雞和一份涼拌菜出來了。

走到張大爺面前，他將涼拌菜放在桌上，把兩瓶啤酒開了，拿起一瓶碰了碰，道：「來，大爺，走一個！」

張大爺斜了他一眼，道：「你小子，又來蹭我的饃是吧？好，你等著，我這次也帶了兩個好菜！」

吳剛咧嘴一笑，往嘴裡灌了一口酒，眼看著張大爺從傳達室微波爐里拿出兩個金燦燦的饅頭，一個都有小孩子頭那麼大——一這是純手工蒸的雜合面的饅頭，筋道，香，甜，絕不是那些機器蒸出來的饅能比的，吳剛就愛這一口，一看到它們就感到口舌生津！

然後張大爺又拿出兩隻飯盒，裡面是菜，不過都是素菜：素炒西蘭花，西紅柿炒雞蛋。

「這就您說的好菜啊！」

張大爺將菜放下，瞪眼道：「這是我孫女親自為我做的，你能吃著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氣，還挑三撿四的，真是不知好歹……」

吳剛不說話，抓起烤雞掰下雞腿咬了一大口，張大爺立馬就咽了一口口水，道：「……就是素了點，但健康啊！」

吳剛一樂，撕下另一支雞腿遞過去，碰了碰酒瓶，道：「來，老爺子，喝一個！」

張大爺一把接過雞腿，道：「臭小子，讓我犯錯誤！要是讓我孫女知道了，又得數落我！」

吳剛一邊嚼著雞肉，一邊道：「您老啊也不能一點肉不吃，吃了活動開了就好了！」

看著吳剛狼吞虎咽的，張大爺也有食yu，他也接過來咬一口慢慢嚼著，道：「誰說不是呢，可沒人聽我的啊！」

吳剛笑道：「您啊，這麼大歲數了，凡事還是順著自己的意來，只要自己身體得勁，想吃什麼就吃什麼，適量就行！」

張大爺拿起酒瓶又放下，道：「那可不行，我還等著孫女嫁人，抱抱大外孫呢！」

一提起這個話，張大爺就忍不住嘆氣，道：「唉，你說我那孫女啊，又漂亮又能幹，咋就老不找男朋友呢？小吳啊，你身邊有沒有合適的朋友、同事啥的，也幫著給介紹一兩個啊！」

吳剛翻了白眼，道：「嘿，大爺，我就坐在您面前，您直接就把我給略過去了……」

張大爺酒瓶端在嘴邊，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行，配不上我孫女兒！」

這話把吳剛給刺激到了，將酒瓶往桌上一放，道：「嘿，張大爺，可沒您這麼打擊人的！您要這麼說，那我可得跟您說道說道了，您看我，要人物有人物，要長相有長相，二十二歲年輕力壯的大棒小夥子，正經大學，咱們市的江北商學院畢業……」

張大爺夾了一塊西蘭花慢條斯理地嚼著，然後道：「我孫女京城師範管理學碩士，郁都集團高管。」

吳剛一滯，然後冷笑一聲，咔咔連著夾了三四塊西蘭花扔進嘴裡大嚼，問道：「大爺，你孫女多大了？」

張大爺眼神一陣飄乎，道：「二，二十七……」

吳剛往嘴裡灌了一口啤酒，看著張大爺問道：「多少？」

張大爺拿紙擦了擦手，道：「二十八……」

吳剛瞪眼問道：「您老怎麼不說實話，到底多少？」

張大爺沒好氣地道：「二十九……還沒到三十周歲……這不是上學給耽誤了嗎？」

吳剛扯了扯貼在身上的t恤，道：「就是啊，你看您孫女可都三十了！」

張大爺瞪著眼低聲斥道：「那麼大聲嚷嚷幹什麼？」

吳剛抓過饅頭掰下一塊扔嘴裡嚼著，聲音放小了一點，「語重心長」地道：「您老知道嗎？女人一過二十五就進入剩女序列，二十八就可歸入大齡剩女範疇，一到了三十可就就是『聖鬥士』了！要是再往前發展，哼哼，那可成了『滅絕師太』了啊！再看咱，二十二歲嫩男一枚，您老說誰配不配上誰啊？」

說完，他見張大爺只是看著他冷笑，正感覺有些不合乎常理，就聽得耳後生風，呯的一下，後背被一硬東西給擊中，差點把他給砸得趴桌上！

回頭一看，就見身後掉了一隻高跟鞋，不遠處就有一個身材高挑、膚sè雪白、戴著墨鏡的女人單腳著地，扶著車門冷冷地往這邊看來。

張大爺幸災樂禍地道：「讓你小子嘴賤，活該！」說完又表情慈祥地給那女子打招呼：「玲玲回來了！」

吳剛扭了扭身體，吸著涼氣地道：「您老不厚道啊！」

張大爺哼了一聲，道：「你在我面前編排我孫女的不是，你說誰不厚道？」

眼見得張大爺的孫女張玲面沉似霜地向這邊走來，吳剛抓起一個饃和半隻雞趕緊扯呼，耳聽得張玲對張大爺道：「您怎麼又偷吃雞腿了？」

然後聽張大爺解釋道：「小吳非要讓我吃……」

吳剛一邊發動車一邊想著，這老爺子真不講義氣！

也不知道是鞋材質的問題，還是張玲手勁大，下午來市場賣桃子的時候，吳剛先對張大爺出賣他的行為表達了「譴責」，又報怨說他的後背都給砸青了。

他當時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到了晚上，他剛洗完澡，張玲就拿著一瓶紅花油找到了他住的地方。

吳剛有些意外地道：「你怎麼來了？」

說著話他既感到有些感動，心裡又有點歉意，又道：「那什麼，我這人信口開河慣了，你不要介意啊！」

張玲微微白了他一眼，板著臉道：「我爺爺說你後背有點瘀血，讓我下班回來給你捎瓶紅花油來。」

吳剛心裡想著，這都快十點了，她才下班，還真夠忙的，嘴上則客氣地道：「不用，不用，我皮厚，過兩天自己就好了！」

張玲臉上稍顯一絲笑意，但轉瞬又消失了。

她一身ol裝，身材勻稱，工作后的疲憊稍減眼神的凌厲，燈光之下倒也顯出女人的婉約之美。

看她拿著紅花油站那裡沒動，吳剛反應過來，忙道：「您上來坐會兒吧！」

張玲嗯了一聲，跟著吳剛上了閣樓。

吳剛將椅子上的衣服抱到**上，回頭笑道：「家裡亂，你湊合著坐吧！」

張玲微抬了下下巴，道：「你坐那裡吧……我給你塗上點紅花油。」

吳剛自然知他被鞋砸的地方在後背肩胛骨下面，自己塗藥也不方便，但還是客氣兩句，張玲就不耐煩地道：「你一個男人，啰里啰嗦的幹什麼？坐好！」

吳剛心想，你一個女人都不在乎，我有什麼可在意的？再說，只是塗個葯而已！

然後，他就忍不住咧了咧嘴，張玲手勁可真不小！

張玲見吳剛疼得直要躲，嘴角又忍不住帶上了笑意，然後就感覺他背上肌內的彈動和掌心的熱量——原來男人的後背是這麼熱，又是這麼厚！

像是有種吸引著她靠過去的力量，不知不覺中，她手上的動作輕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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