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第八律者（5）
前言。
——八識通人心合身圓滿。
劇情開始。
「醫師！醫師！醫師！」
斷臂的軍人扛著還有一口氣的兄弟艱難行走著。
然。
在炮火連天的混亂中，根本沒有人能注意到他們，即便注意到了，自己也無暇顧及他人。
畢竟...
尖刃從兩個軍人的身體穿過，邪魔張開巨嘴，吞進口中，進食完畢，隱身消退。
三大陣點之一。
主城——無雙營
幽蘭黛爾靜坐著。
「報！將軍！紫苑鎮投入的軍隊，全軍覆沒！」
顫抖的傳令者聽到沉穩的聲音逐漸冷靜了下來。
「傳令，開啟百丈原，落風岩，望水營的護盾。」
「是！無雙將軍！」
麗塔從陰影中顯露身姿。
「沒想到這麼快就要放棄兩個小陣點，幽蘭將軍打算同時三線作戰嗎？」
「嗯，畢竟我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不讓邪魔通過我們這裡就行。」
遠處傳來吼聲，地面在劇烈顫抖。
幽蘭黛爾默默接過麗塔遞過來的弓與箭矢。
金色流星一閃而逝。
麗塔微微下壓飄起來的衣服，聲音幽怨。
「幽蘭將軍，看來我們要重新找一個營地了呢？」
「好。」
紫苑鎮，剛剛吞噬生靈誕生的強大邪魔，被箭矢毀滅。
而同樣被毀滅的，還有紫苑鎮。
以及，某個女人精心為將軍帳篷所布置的裝飾。
落風岩。
原本以為要經歷死戰的士兵們，都高呼著無雙將軍的威名。
（有點無聊呢？對吧，對吧？稍微加速一下吧~~）
三個月後的落風岩。
死傷慘重。
即便有著無雙將軍從天而降的光擊，但邪魔實在是太多了。
從早到晚無一刻停歇。
三個先鋒將軍坐在了一塊大岩石之後。
而在周圍，帶傷的士兵們正在沉寂包紮傷口。
而其中還有個別身影在士兵中來回穿梭，是不是出手解決無法快速移動的人。
「怎麼辦？」
其中一位臉上帶疤的先鋒將軍打出手勢詢問兩人。
一人低頭沉默，另一人卻面帶微笑，向著二人豎起大拇指，似乎想要以此來鼓勵二人，隨後沉默的帶上頭盔遮掩了白髮，悄悄探出視野。
拿出設備掃描了一下后，那人打出手勢。
「邪魔沉寂。」
一直沉默的先鋒將軍抬起頭，露出年輕的面容，紅色瞳孔看向中年人打出手勢。
「現在是什麼時候？」
帶疤的中年人掐指算了一番，拿出刀在一根木條上劃了一下。
「未時。」（下午一點到兩點五十九分。）
三人沉默，白髮少年在一旁來回行走，看向二人，眼神堅定，似乎想要做什麼，卻被兩人同時捂住嘴。
白髮少年反應了過來，打出手勢示意自己不會發出聲音的。
帶疤中年人和紅瞳少年回到原處，兩人開始比手語。
紅瞳少年：「原地再修整二十分鐘，之後全軍繼續向著古岩門移動。」
帶疤中年人看了一眼發獃的白髮少年後，和紅瞳少年對視。
「還是讓他斷後？」
「嗯。」
很快二十分鐘結束了。
三人站起，周邊逐漸傳來窸窣的聲音。
帶疤中年人和紅瞳少年面色嚴肅的看向白髮少年。
而白髮少年卻是扛著長槍毫不在意的向著二人豎起大拇指。
中年人拍了拍白髮男人的肩，紅瞳少年眼神濕潤，隨後什麼也沒說就快步離開。
但，白髮男人卻一把抱住了兩人，善槍的好苗子，手臂很長，也剛好能將二人抱住。
三人分別。
白髮男人再度豎起大拇指。
颯爽的笑容向著二人點頭。
靜靜的看著大軍消失。
大約一小時過去了。
下午三點。
世間陽氣開始消退，白髮男人揮舞長槍，巨石崩碎，沙土飛揚。
邪魔死亡，屍體消失，後來居上的邪魔變得越來越強，新生的邪魔越來越多。
下午四點。
接連不斷戰鬥的白髮男人終究出現了破綻，身上開始挂彩。
下午五點。
邪魔越加瘋狂，白髮男人赤手空拳的死斗。
黃昏漸起，白髮男人身上纏繞著紫紅色和黑色的紋路。
意識逐漸模糊了。
眼前的視野模糊了起來，在昏黃的陽光下，白髮男人莫名想起了和他們在落山岩結義的事情。
雖然不過才三個月，但那是白髮男子第一次知道。
原來知己，真的存在。
真好啊...
白髮男人倒在了地上，恰好視線面對的方向是他們離開的方向。
他們已經到古岩門了吧...
身上傳來被撕咬的感覺，白髮男人面無表情。
因為身上的侵蝕已經將他的感知剝離了。
光矢從天而降。
兩道人影彷彿出現在白髮男人的視野中，心中禁不住微笑。
兄弟...
邪魔消散。
但很快，邪魔再次重生，只不過相較於之前的速度，明顯慢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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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將軍看向二人，微微點頭，轉身離開。
夜晚，兩人建了一個簡陋的墓碑，灑了點水，比酒。
「大概只有我們兩人記住他了。」
帶疤中年人聲音微嘆。
紅瞳少年不置可否：「但至少在歷史上，會有他的一席之地，雖然也不會有多少人會牢記他的名字。」
下雪了。
紅瞳少年下意識接住雪花。
落風三結義，結束。
...
四十九年後。
無雙營前往碧水橋的唯一道路。
兩邊巨大岩石突兀的包裹著這片區域。
而向著兩個巨大岩石之外，通道之外看去。
紫紅黑三色構成身體顏色的邪魔，形成瞭望不到頭的...
金髮將軍左側插著近乎破碎的騎槍，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天地線的光輝逐漸隱退，夜幕即將降臨。
伸出手彷彿想觸摸著什麼，卻被雨滴打醒了恍惚。
下意識握緊最後的武器，金髮將軍向著前方踱步。
邪魔似乎收到了指令，向著最後的關卡衝鋒，而跑的慢的，已經變成了霧氣被什麼抽走了似的。
某個邪魔呆立在後方。
「我們不俘虜對方嗎？」
「說不定可以將其變成我們的人。」
心中響起失真的聲音。
「當然可以，我的朋友，怎麼選擇都是你的事情，我們只是提供力量的一方而已。」
「但我們要提醒您，只要破壞了海底祭壇的封印，您想要的什麼我們都會將其變成現實。而想侵蝕一位意志堅定的神，要花費的時間可是很多的，況且您想要的不過是對方日積月累的信仰之力，不是嗎？」
心中的聲音消失了。
長在頭上的一圈肉色之環閃過血色光芒。
邪魔更加瘋狂的向著前方衝刺。
隨著幾百次的照亮夜幕後，邪魔們狂歡著衝進了陣點。
又是一陣響聲。
「看來，這裡的陣點也爆炸了呢。」
「啊...」
略顯冷淡的聲線並不在意這個結果，似乎早有預料。
畢竟好幾次都是這樣的。
心念一動，前方大片邪魔死亡，匯聚著紫紅黑色的能量，向著天空衝擊。
臨江閣外，數不清的臃腫邪魔破裂，無數的邪魔從中蘇醒，睜開了猩紅的雙目。
觀滄角外，同樣如此。
隨著烏雲籠罩了神州大地，邪魔發動了沉寂48年的真正總攻。
國君與紫發臣子站在了煌月城的城牆外。
「國君，我們回營地吧，外面要下雨了。」
白髮國君搖頭，有些自嘲：「聖賢王將這個國家交給了我，但終究要守不住了。」
視線中突然冒出星點火光，國君看向城內的神州大陣圖。
果然，觀滄角已經淪陷...
紫發臣子握住了國君有些顫抖的手。
「琪亞娜，我會和你一起面對，直到最後。」
琪亞娜深吸了一口氣，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
「三線作戰我們會更加被動，讓軍隊全部傳送到煌月城。」
說著說著，神州大陣上方的一個亮點再次消失。
臨江閣失守。
紫發臣子搖頭拒絕了國君的命令。
「琪亞娜，目前我們的任務仍然是等待赤鳶仙人。」
勉強露出笑容看向對方，想要以此來給予對方一點安全感。
「而且，聖賢王已經進海底祭壇尋找赤鳶仙人了，所以...」
紫發臣子半跪在地，聲音絕然。
「所以，請為大局著想！」
國君面色頹廢，默認了對方。
江山社稷重要嗎？
在琪亞娜看來不重要，
只是，那些地方，都是一個一個人的家。
那，為什麼你不去戰場和將士們一起戰鬥呢？
國君悄悄看了一眼紫發臣子，心中下定了決心。
和對方說：「累了。」
回到營地，快步走進珠簾藏起身形，等到那道熟悉身影走來，一記快狠準的手刀劈暈對方。
有些心虛的看著瞬間紅了脖子，國君將對方綁在了床上，在帳篷外掛上牌子后...
於是，放倒紫發臣子的國君偷跑出去了。
天盪關。
作為小型獨立陣法的中心，只要三個陣點不全破，那麼陣法就能一直運行。
而神州大陣的三個大陣點（無雙營，白麓城，煌月城），也是同樣如此。
夜幕消退，天氣依然陰沉。
傾盆大雨，一般形容雨大得像盆里的水直接往下倒，雨大勢急。
琪亞娜形影單隻的前往天盪關，顯得有些蕭索。
但好在，她學習的太虛法門派上了用場。
太虛劍氣形成的護體罡氣讓周身保持著乾燥暖和。
視線蒙蔽。
雨太大了。
護體真罡肉眼可見的削弱。
「這場雨，不對勁...」
心臟有力的跳動著，氣在身體內高速運轉。
「這樣的話，我可能堅持不到天盪關。」
琪亞娜極速前進中...
另一邊，煌月城。
「北辰芽心，你確定要離開嗎？」
年事已高，顯得老態龍鐘的麗塔，緩步走到門前，用渾濁的目光平靜注視著。
北辰芽心微微行禮，越過了對方，快速離開了。
良久，良久。
麗塔和自己的侍從回到了府上。
「麗塔大人？」
侍從低聲細語，想要說些什麼。
麗塔抬手打斷了對方。
「你們歇息吧。」
「是...」
回到房間，麗塔卸除了偽裝，神色疲憊。
渾濁的目光看向鏡子。
和49年以前一樣的容貌，只是內在，已經完全腐朽了吧。
呵...
幽蘭將軍，她們很像我們兩人呢...
所以，為了私情，也為了一個念想，我放了她們出城。
呵呵呵...（只是一種笑聲表達，沒有任何其它意思。）
人老了，就會變得多愁善感呢...
另一邊，北辰芽心終於通過追蹤器找到了琪亞娜。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麼私密的東西，起因要說起上次演武了。
山洞中。
北辰芽心烤著火，至於琪亞娜，因為過度運用不熟練的真氣趕路，還打架！陷入了昏迷。
解決了狂化生物后，在泥地里找到對方的時候，芽心是又氣又心疼的。
將對方濕透了的衣服晾在一邊，衣服換好后，就暫時在這個山洞中歇腳了。
「唔...」
聽到了琪亞娜的呢喃聲，芽心擔憂的看過去，琪亞娜的表情略顯痛苦。
將水順著對方的嘴餵食，琪亞娜的表情漸漸恢復了平靜。
芽心忍不住笑了一聲，想起了和對方生活的點點滴滴。
還是和以前一樣呢，琪亞娜...
一段時間后，琪亞娜迷迷糊糊的蘇醒。
就看到了眼前的山峰，感受著腦後那熟悉的柔軟感和香氣，琪亞娜知道，芽心追過來了。
心中有些尷尬和愧疚。
北辰芽心似乎察覺到了，大腿上逐漸變快的呼吸感。
有點癢，芽心忍不住開口了。
「琪亞娜？」
裝死...
氣笑的芽心直接拿捏對方的耳朵。
「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嗚嗚嗚...」
「哼。」
小插曲后。
還在不斷揉捏自己耳朵的琪亞娜偷偷摸摸的看向北辰芽心。
「怎麼了？」
和往常相同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沒有生氣？
琪亞娜嘿嘿笑了幾聲。
「那個，芽心這麼快就找到我了啊，不愧是我老婆！」
芽心臉一紅，微微低頭。
琪亞娜眼睛一亮，湊近了芽心。
「老婆你看我都已經到這裡了，距離天盪關這麼近了，要不...」
琪亞娜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用了不少討好的手段，終於shui服了芽心！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兩人收拾了一下，繼續趕路，應芽心的要求，這次琪亞娜將自己顯眼的白髮藏了起來，身上的氣息也順著芽心真氣運行的方向封閉了起來。
這場大雨總共下了一周。
琪亞娜和芽心二人，也終於到達了天盪關。
而在城門前，似乎有人正在巡邏。
琪亞娜躲在暗處，思考了一下，決定...
翻牆！
芽心無力吐槽，但還是順著對方的思路了，就當是，陪她吧...
歷盡千辛萬苦，琪亞娜躲避了不知道第幾十輪巡邏士兵，終於來到了軍事要塞。
正想鬆口氣的琪亞娜被身後一道視線刺到，瞬間跳開原處。
「國君大人，您應該待在煌月城，等待聖賢王回歸。」
來者穿著全封閉鎧甲，說完后，將目光移開了琪亞娜，看向了北辰芽心。
「還有你，還是放縱了國君大人，按照聖賢王下達的軍令，我會將你...算了。」
鎧甲人沉默的離開了。
琪亞娜感覺到了莫名其妙。
「等等！你這是什麼意思？」
鎧甲人停了下來。
「國君大人，你什麼都不懂！」
暴雨中，對方的身影消失。
琪亞娜心中感到了冰冷，手腳無力。
是啊，明明是國君，卻什麼都做不好。
這樣的我，為什麼必須是我？
是國君呢？
北辰芽心握住了琪亞娜的手，溫度在手心中傳遞。
琪亞娜勉強回了一個微笑。
心中給自己打氣。
就算是這樣，我也要做我能做到的事情！
至於其它的事情，就交給麗塔姐吧！
琪亞娜反手握住芽心的手，進入了軍事要塞。
鎧甲人心中默默微笑。
國君大人，您到這，就已經說明很多事情了。
......
人的認知是根據已知環境所形成的。
沒有各種意義上的接觸，自己的認知就會一直被困在一個圈子裡。
簡單來說，就是——信息繭房。
但即便如此。
人類並不會因為未知，而停下腳步。
我們常說的一句話：「人類是因為瑟瑟，才能形成如今的成就。」
將瑟瑟替換成「慾望」，似乎就能因為這句話，而解釋大部分「人類」的行動邏輯。
（慾望，應該不用解釋這兩個字了。）
似乎，總要有什麼目的，人類這個種族才是某種意義上的完整。
慾望——個性——靈魂——自我
拯救世界，究竟是為了滿足自我感動？還是因為共情能力太強，見不到悲苦之事？
亦或者，僅僅是因為，我想去做？
你說呢，雷電芽衣？
......
海底祭壇
觀星沉默的看著對方。
灰發紅瞳之人矗立著。
最終，觀星開口了：「你，是誰？」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通之律者權能，引導對方來到此處。）
灰發紅瞳之人緩緩閉眼，來到了觀星的身前，兩指觸碰到了觀星的額頭。
沒有管對方驚恐的眼神，記憶開始粗暴的衝擊著對方的腦海，不過幾秒，觀星倒在了地上。
而灰發紅瞳之人的身軀，逐漸消散。
最後的最後，識之律者的自白。
「華，抱歉，我們輸了，我能做的，就是將力量交給她們了。」
識律心中閃過了許多與符華相處的時光。
「好想，和你在一起...」
識律消失。
第八律者：心之律者？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