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特別(二)
時間定在下午的六點鐘,宋蓶和安夏趕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了。
雖說雙創社團得到的經費和獎勵都很多,但怎麼社團本部的辦公室卻是……些許潦草。
兩人相視一笑,走進去,選了個靠窗邊的位置。
新生和老成員都自我介紹了一遍,有三兩個師兄很會活躍氣氛,場內的氣氛很活躍,毫無場面一度尷尬之說。
等新生介紹完后,祁什敘和另一位男生才到,他身上散發著冷氣,大家似乎在聊天,而他倆的出現讓場面靜了下來。
「哎,大夥,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最厲害的師兄,祁什敘,吶,背後牆上的獎盃有他一大半的功勞。」王與澤開口
新成員發出「哇」叫一聲,還在期待著祁師兄說點什麼,結果人家也只是微微點點頭,隨後找個位置坐下,他神情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情緒,身上卻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好了好了,下面這位師兄是……」
場面又恢復了剛才的熱鬧,有個環節是玩遊戲,第一個開創者就提議要玩「飛花令」,這可把大夥的精神都給吊上了。
「遊戲規則是以花為題,為了降低難度,不一定要上下句銜接上,說出一句帶花字的詩句就可過關。」
坐第一桌的同學率先開口「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
果然啊,前面回答問題的同學就是好,不用擔心自己想好的詩句被搶走。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落花流水認天台,半醉閑吟獨自來。」
「哎哎哎,你們能別這樣嗎?讓我們這些想不起上下半句的還怎麼活啊。」話語剛落,大家都在取笑他本人。
但也是因為關係好,也才敢這麼開玩笑了。
一路下來,都沒人出錯,還真是知識積累大比拼了。
輪到宋蓶的時候,她想起了一首很喜歡的詩句「終日兩相思,為君憔悴盡,百花時。」
話語剛落,大夥一塊起鬨,果然還得是情詩更能抓人心弦。
下一位遲遲沒有聲音,宋蓶是窗邊的最後一個位置,那麼再從最左邊的數起,下一個就是祁什敘了,大夥也不敢調侃他,比較都怕他,只有王與澤那幾個敢說他。
「什敘,到你了。」
他還是沒什麼表情,空氣中安靜了幾秒鐘,正以為要略過他時,他突然開口。
「此情苦,問落花流水,何時重見。」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絲沙啞,清冷帶著幾分魅惑,讓人心頭一顫。
全場起鬨「哇,敘哥,你什麼時候還學了這些情詩?」
大家像在看戲一般,所謂看熱鬧不嫌事大。
大膽的同學,調侃了幾句,想知道點什麼。
最終也沒從他的嘴裡問出什來。
宋蓶轉過頭去看,這位師兄,他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
祁什敘沒理會大家的調侃,他遊戲打完了,也沒再繼續玩遊戲,手上就轉著手機,坐在座位上,想著這種無聊的活動,真不明白王與澤硬是逼迫著他來。
他面上有些不耐煩,正想看著窗邊的時候,眼神和宋蓶對上。
兩人的眼神碰撞了兩秒鐘,說不出來的感覺,率先回過神的是宋蓶,她怎麼能一直盯著人家看呢,還被抓了個正著。
坐在他旁邊的李同學,頂著肩膀怕碰了碰祁什敘,他道「吶,看吧,剛在你上面回答的那個,是新來的師妹,漂亮吧,簡直就是女神好吧,她完全長在我的審美點上。」
他不冷不淡回答了一句「嗯。」
嗯,確實漂亮。
這下反倒是李同學吃驚了,畢竟他都做好他不接話的準備了「不對啊,敘哥,你平時根本不會在意別人長相如何的,怎麼今天……」
「我從不說假話。」他拿起手機玩遊戲,語氣很平淡,甚至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勇於承認別人的閃光點,他一直都是如此。
李同學瞬間覺得空氣都結冰了。
和祁什敘說話太有壓迫感了,果然他不適合說話,還是適合做一位高冷人設。
活動持續到了近九點鐘,回宿舍洗漱后,時間也到了十點鐘,宋蓶和安夏都被拉進群里了。
社團有個規定,準確來說是群公告,那就是要把所有的社團成員都加為好友。
兩人也只能一個個地點進去加好友,當她點到一個頭像是只鯊魚,鯊魚遨遊在深邃的藍色大海里,仔細放大看,還能從船上的玻璃上倒映出一個人影,可能身身穿著黑色衣服,所以一方大看救護衣顯得很清晰。
「哎,這個鯊魚頭像的是誰啊?也不備註名字。」安夏也看到了這個賬號,不免疑惑。
「嗯,可能是今天那個話很少的學長吧,王社長說他比較我行我素。」宋蓶猜測
「對哦,確實,那氣場一出來和大家都不一樣,而且還那麼厲害,我對這個學學長還有點佩服呢。」
緊接著安夏說道「名字也不備註,我今天聽說了,但是不知道是哪幾個字,算了不理了,先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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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蓶,看了看,他的網名:Grave
她心想,這不是,墳墓、死亡的意思嗎?怎麼取的網名也這麼冰冷的感覺。
「啊啊啊啊,我男神發朋友圈了,終於!!!」安夏激動得差點從床上蹦起來
「這樣嗎,那很好呀,你好歹也能從朋友圈裡了解到他的生活啦。」
「只是他發的都是山、滑雪這些,拜託!能不能來幾張自拍呀。」
雖然他會發自拍那才是真的奇了怪了,但是她想看啊,有沒有人能懂這種心情啊,她心想。
「夏夏,你這樣真的很像在追星。」這倒是令宋蓶忍俊不禁。
「你還真說對了,追星追星,追星星,那簡直就是可望不可及啊,你說我怎麼就追不上呢,他說他要忙學習考試,讓我也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可是他都要走了,我才表白的嘛,真是不解風情,我這也是』抑鬱不得志』啊。」
每每想到這兒,她的心就隱隱作痛,她的前半生好像做什麼都很順利,也或許是因為那些東西努力就能得到好的結果。
十七八歲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勇敢地表白了,被拒絕了,這原本她覺得沒有什麼的,電視劇上很多表白被拒絕的,她周圍也有這樣的人,只是她還是喜歡,心裡那道坎過不去,在她心裡他才是語文書上的「丁香一樣的姑娘」。
「這樣,你平時也多發一些朋友圈,這樣他也能刷到你,可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突然你就會想你了呢。」宋蓶認真地在提建議,既然她還是放不下那個人,有時候換另一種方法繼續,好像也不是不行。
「這倒是一個很不錯的主意。」安夏又恢復了打雞血的模樣,她翻了翻自己的朋友圈看看自己以往發的一些照片,都是她覺得好看才發的。
嗯,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看。
仔細想一想,應該是不會吧,畢竟人家都不喜歡自己。
……
自從知道祁什敘回來后,宋蓶整天心不在焉的,至於為什麼,她也不知道。
今早上有個會議,還是她主持,她立馬清醒了,看了眼時間,是時候去準備了。
半小時后,從會議室出來,她的電話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其實她有點討厭接電話,但是有時候工作上的電話又沒有辦法,只好接了。
「喂,你好。」宋蓶恢復了往日的清冷,說話的語氣也是平淡至極。
「白白,是我,今晚幾點下班?我去接你。」男人低沉的聲音從手機傳來,還有幾分的柔和。
「我不覺得我們的關係,是需要接上下班的關係」
「我找你有事,別拒絕我。」祁什敘在酒店的最高頂樓,俯瞰著地面,不過現在他心情很複雜。
「我沒話和你說,就這樣,別再打給我了。」宋蓶掛得乾脆又利落,她承認她是有私心,她還在生氣也是真的,只是,她也不知道怎麼辦。
祁什敘心裡隱隱作痛,原來被人拒絕是這種感受,心口像是被堵住,壓得他呼吸不過來。
「祁總,什麼時候訂回雲港的機票?」章燁走進來問他
「再說吧,現在肯定是沒法回去的。」
「恐怕最遲也只能明天了,安德先生那邊好像一直在跟蹤著我們。」
「梁Sir,那邊怎麼說?」
「那邊一切都好,沒被識破,只是上面提醒,您最好離局裡人遠一些,否則安德先生知道就很難處理了。」
這句話什麼意思,他心知肚明。
「好,我知道了,我想好后再和你說。」祁什敘坐在酒店的沙發上,單手扶額。
從章燁的角度看,他像是背負了很大的使命,也很勞累,整個人只有在宋小姐那兒才是他最輕鬆的時候。
可是,事事卻不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