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追債
毫不誇張的說，宇哥講述的三狼往事足足嚇了我很長一段時間，夜夜噩夢，完全無法控制。
在夢中，三狼手握這匕首，面無表情的看著我，我無助的靠在牆上，已經忘記了掙扎和反抗。
大胖，帥陽，阿龍，寶子的屍體就在我的眼前，我想跑，卻怎麼也動不了。
直至一抹光出現，是四哥的身影，他露出標誌性的微笑，輕聲呼喚著我的名字。
而這時，我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從血水之中爬起，緊握著刀，步伐堅毅的走向三狼。
是的，只有四哥能給予我面對三狼的安全感，哪怕是在夢中也是一樣。
自那一夜過後，我們兄弟幾人都十分的默契，沒有人在提起三狼，就算有些時候避無可避，必須要說，那肯定也是一帶而過，再也沒有之前的那種八卦心理了。
三狼不止嚇到了我，也嚇到了我的兄弟們。
我們太過年少，也太過驕傲，誰都不願意麵對自己的恐懼，總想著在四哥這顆大樹下慢慢的成長。
可江湖並不是幼兒園，不是你哭你鬧就能解決問題的。
隨著經濟和地位上漲，總是要付出代價。
我們兄弟幾人也無法避免這，而最先付出代價的人，則就是我們五兄弟當中最老實最不願意惹事的大胖。
由於我們跟著四哥也有了一段時間，並且長期在四哥各個場子內活動，幫忙。
也算是積累了一定的名聲，走在街上也會有絡繹不絕的小混子打這招呼，說這客套話。
一些年長的兄弟，我也不需要在跟他們哥前哥后的了，一律平輩交談。
之前的同學或者發小有了一些解決不了的麻煩，也會十分難為情的找我去幫忙擺事。
索幸都沒鬧出什麼麻煩，一般只要亮出四哥的金字招牌，那基本都是水到渠成。
這讓我們幾人都有些沾沾自喜，覺得出來混實在是太適合我們了，既能賺錢，又不用辛苦，走到哪裡還有面子。
但大胖卻算是一個例外，他不像我們喜歡出去社交，呼朋喚友，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覺。
他不管是上班時間，還是下班時間，都喜歡撅在麻將館裡面。
忙的話，他就出來幫忙招待客人，不忙的時候他就躺在小單間裡面看漫畫書，或者看錄像帶的動畫片。
又或者我們誰有事要出去，那麼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幫我們頂班，不管熬到多晚，從來都不會多說一句話。
事情的起因跟四哥新交給我們的生意有關。
每天上班之前，我會從宇哥，或者四哥又或者虎哥哪裡拿到數萬元現金，這筆錢是我來守著的。
如果有需要借款的人，我就會準備好欠條，進行交付。
一萬元以下，利息由我自己決定，最低不能低於五百塊錢，交錢時候要先扣除利息。
如果超過一萬元，那就要請示一下虎哥或者四哥，看看對方有沒有抵押，又或者是不是熟悉的客人。
總之這份工作並不算複雜，也基本碰不到那種故意找事的客人，在四哥的威名下，大家都很本份。
而大胖碰到的這位客人則是奇葩之中的奇葩。
龐大彪，三十五歲，在我們黑山鎮下面一個叫三華林場的地方包了不少地，據說還養蛤蟆，算是一個小老闆，屬於是先富起來的一部分人。
他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我們場子內的熟客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起碼得在場子裡面待三百天。
眾所周知，久賭無贏家。
這麼個玩法，哪怕是全國首富那也扛不住呀，所以很快龐大彪就周轉不開了。
大胖帶著他找到我的時候借款是一萬塊，由於考慮到他是熟客，而且這麼捧場，所以利息給他是按照最低來算的。
交接完成後，我還特意讓帥陽給龐大彪帶了一條玉溪，以示尊敬。
裡子和面子我是都給他了，並且全程對他客氣至極。
但龐大彪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一萬塊錢沒用上兩個小時就輸光了，他想翻本，又來找我借了一萬。
按照場子內的規矩，前面的賬沒清，那麼後面是絕對不可能給借給他的了！
當時是場子內生意最好的時候，又考慮到他是老顧客，而且三十幾歲的人了不停拉這我說好話，所以我也就破例了，又放給了他一萬塊，但這一次利息可就不是五百了，而是一千。
給他這麼高利息也是在提醒他，我給他面子，但他也得懂事，不然如果都像他這樣的話，那四哥這生意不用做了，直接改成慈善事業了！
龐大彪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急於翻本，所以也就同意了下來。
正常來說的話，這種事情每個場子內都會發生，不足為奇，但這事壞就壞在龐大彪消失了。
是的，借了兩次款后他竟然直接人間蒸發了。
相熟的賭客也問了，都沒有他的消息，這下我有些不開心了。
我這麼給他面子，甚至破例給他辦事，可他卻拿我當傻鳥耍。
但當時的我並沒有想過龐大彪是要賴賬。
理由如下。
其一：他一年在場子內少說也要輸個十萬八萬，他的經濟能力是沒問題的。
其二：他不過是一個小老闆而已，就算平時也沾點社會，但和四哥完全沒法比，這就好比是老虎與土狗之間的區別，根本沒有爭雄的可能性。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黑山鎮到三華林場開車最多也就一個小時，他不還錢，四哥必然會找他，誰會因為兩萬塊錢連家裡的生意，產業都不要了？明顯划不來嘛！
綜合以上三點，我雖然有些鬧心，但並沒有當回事。
在利息逾期的一周后，我偶然從相熟的賭客那裡得知明天是龐大彪的老媽今天過壽的日子，便就派出了私下跟龐大彪關係最好的大胖跑一趟。
並且我開出的條件也是很有人情味的，如果龐大鵬手頭緊，實在拿不出那麼多現金，可以把利息付一下，我這邊給他延後處理。
甚至我還貼心的考慮到，為了給足龐大彪面子，還私下拿出了一百塊錢，讓大胖買了幾個果籃充當壽禮。
畢竟是人家老媽過壽，大胖這邊雖然是過去追債，可空這手也確實不好看。
如此看來，這算是我第二次給龐大彪面子，但他卻又沒有接住，並且還毫不猶豫的把我的面子扔在了地上，反覆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