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爸爸還是叔叔

涼晚風將戶口從涼家遷了出來。

在遷戶口這事上，涼家非常配合。

但關於涼晚風提出要回母親遺產的要求，涼建甫卻遲遲沒有答覆。

房子已經全面搞過衛生了，涼晚風打算提前將孩子接回來。

因為這幾天秦家沒有任何動靜。

涼晚風做好了秦家不接受孩子的打算，因此提前做好了準備。

晚上，涼晚風給秦煜打了個電話。

「我兒子呢？」涼晚風直接問道。

秦煜著頭譏笑了一聲，「涼晚風，你可真夠狠心的，能做到對自己兒子不聞不問這麼多天。」

「我這不是信任你嗎？」

涼晚風絲毫不介意秦煜的嘲諷，直入主題：「明天方便嗎？我去接他回來。」

聽到涼晚風要接回孩子，秦煜卻愣了一下。

「喂？聽得到嗎？我說明天方便……」

「不方便！」

秦煜回過神來，決絕地拒絕了涼晚風。

「……啊？」

「我……我現在在外地，帶著他一起來的。」

秦煜隨口找了個借口。

涼晚風那頭頓了一下，「行，那等你回來再說吧。」

秦煜聞言，莫名地鬆了一口氣，可下一秒又聽到涼晚風道：

「我換成視頻電話，你給我看看孩子。」

秦煜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慌亂。

他現在可是在家裡，一旦視頻就露餡了！

「等等！別掛！」

秦熠阻止涼晚風換成視頻電話，佯裝不耐煩地道：

「我把電話給他，你跟他說兩句就行了，視頻起來沒完沒了！」

涼晚風思考了片刻，同意了。

於是秦煜拿著手機下樓。

房間里，秦煜正在跟育兒師一起看故事書。

秦煜讓育兒師出去，然後坐到秦古意身邊。

「你媽媽要跟你說話。」

秦煜捂著手機聽筒，對小人低聲囑咐：

「要是你媽媽問你在哪兒，你就說不知道，懂嗎？」

秦古意不明白秦煜的話，但認真地點了下頭。

因為他的確不知道這裡的地址。

秦煜見狀，這才將手機遞給小人，同時摁了免提。

「媽媽？」

秦古意試探性地對著手機喊了一聲。

「嗨，秦古意小帥哥。」

「媽媽！」

聽到那頭的確是涼晚風的聲音，秦古意臉上有了笑容。

「是媽媽哦，這幾天有沒有想媽媽呀？」涼晚風柔聲詢問。

「想啦！我每天都想媽媽！特別是睡覺的時候。」

秦古意對著涼晚風，話似乎多一點，語氣也活潑一點。

而聽著電話溫柔的聲音，秦煜無聲地撇了撇嘴。

因為秦煜很難想象，這種聲調是從涼晚風的嘴裡說出來的！

「這幾天跟爸爸過得怎麼樣？開不開心呀？」涼晚風又問道。

「媽媽，不能喊叔叔爸爸，要叫叔叔。」

秦古意認真地就糾正涼晚風。

秦煜聽到這裡，心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鑒定結果還沒出來。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聽到小人這麼說，心裡有些刺痛。

「這樣啊，那媽媽喊錯了。」

電話那頭傳來涼晚風帶著笑聲的聲音，並不在意孩子的稱呼。

聽著涼晚風隨便的語氣，秦煜的心裡莫名感到不爽。

利用他時，就跟孩子說他是孩子的爸爸．

現在利用完了，就叔叔了是吧！

「叔叔用心照顧你了嗎？你要不要和叔叔說一聲謝謝呀？」

然而那頭的涼晚風根本不知道秦煜心中在嘀咕什麼，依舊一口一個叔叔。

秦煜板著臉，然後看到秦古意小朋友朝他抬起頭。

「謝謝叔叔對我的照顧。」

秦煜：「……不客氣。」

母子倆聊了幾分鐘就掛了電話。

秦煜白擔心了，涼晚風全程沒有詢問孩子任何可能暴露行蹤的問題。

「叔叔，還給你手機。」

秦古意細心地把手機屏幕摁滅后，才把手機遞給秦煜。

秦煜看著小人，沉吟片刻后，問道：

「你是喜歡喊我叔叔，還是喜歡喊我……爸爸？」

秦煜心道，如果小人說喜歡喊他爸爸，那他勉強可以縱容對方的喜好。

但秦古意端著小臉，用嚴謹的態度糾正秦煜。

「叔叔，稱呼不是根據喜歡來定的，稱呼是根據關係定的。」

秦煜：「……」

小傢伙的話，讓秦煜的心情有些複雜。

當父親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

說實話，他還沒做好當父親的準備，特別是這種天降的父親角色。

檢測報告還未出來，但他有一種預感。

眼前的小人，極有可能就是他的親生兒子。

因為智商和較真這點，跟他很像。

……

電話另一頭。

剛跟兒子打完電話的涼晚風，收起了臉上溫和的笑意。

看著屏幕上的定位，涼晚風的眼裡流露出幾分冷意。

幾天前秦煜不願帶孩子，現在秦煜又不願將孩子送回來。

但秦家自始至終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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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明秦煜在糾結。

既然秦煜需要，那她多給幾天時間無妨。

但是一旦超過某個期限，有些權利她就要收回來了。

秦古意是她生下來的寶貝，不是他人衡量利弊的物品。

她已經給了秦煜選擇的權利。

如果秦煜依舊是似是而非的態度，那麼她將不再花心思在可有可無的父愛上。

……

探究完稱呼的問題，秦煜支著下巴坐在墊子上。

秦煜的對面是秦古意。

小傢伙正捧著故事書認真在看，遇到看不懂的地方，還會禮貌地請教秦煜。

喊的是叔叔。

說實話，秦煜以前不喜歡小孩，甚至可以說是討厭。

特別是熊孩子。

特別是六歲以下，無法溝通的熊孩子。

但看著禮貌謙虛，乖巧聽話，還眉清目秀的秦古意。

秦煜突然覺得給這個小人當爸爸，也不是不能接受。

秦古意翻完了一本書，起身想要換另一本。

「該睡覺了吧？」秦煜出聲提醒。

秦古意看了眼小手錶，i接受的秦煜的安排。

「叔叔，今晚你要工作嗎？」

秦古意放好書後，認真地詢問秦煜。

秦煜挑眉，「怎麼，有事？」

「我想跟你一起睡可以嗎？」秦古意再度詢。

「平時你跟你媽媽一起睡嗎？」秦煜不答反問。

秦古意搖了搖頭。

「媽媽說我長大了，要學會獨立，所以平時我自己一個房間。但是媽媽又說……」

小傢伙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

「你媽媽又說什麼？」秦煜被勾起了好奇。

秦古意看著秦煜，小眉頭卻皺了起來。

「媽媽說，如果我跟著……爸爸，爸爸或許會陪我睡覺。」

小傢伙說到「爸爸」兩個字時，聲音放輕了很多。

秦煜嘴唇微動，心中感到幾分愧疚。

說到底，對面的小人再聽話懂事，也不過是個四歲的孩子。

敢跟陌生人走，或許是因為得到了所謂爸爸陪睡的許諾。

但這些天，他除了第一天站在床頭陪過小傢伙一次，其餘時間都是育兒師或者保姆陪小傢伙睡。

秦古意其實跟育兒師表達過想要秦煜陪睡的要求。

但一聽到秦煜要工作，小傢伙就懂事地沒有再提。

秦煜看著端著小臉，但眼神里藏不住希冀的小人，突然間心就軟了。

「好，今晚我陪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