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喊你大哥,你想當我岳父?
劉文軒充滿欣賞意味,道:「小友龍章鳳姿,如明珠美玉,必不蒙塵。」
他又思索了一陣子,心想這少年小小年紀,卻要自己操心下聘之事,顯然家中是沒有助力的,恐怕也不會有錢財支持。
那麼,當下儘力就可以了,不必與富家子弟攀比。
他便說道:「一百來貫的聘禮,面子上也算過得去了。重要的是心意和誠意。」
又指點陸知白到某某街去置辦聘禮。
陸知白連連拱手道謝,笑道:「我這方子具體情況還沒說呢,老兄就為我想了這麼許多~」
劉文軒也笑:「我若不應,豈不是阻妻之仇了?」
陸知白忙寬慰道:「倒不至於。」
劉文軒笑容很儒雅和善,說:「具體怎麼合作,還看小友你的意思。」
劉文軒把合作的形式交給陸知白選擇,可以說誠意太足了。
如果是奸商,知道陸知白缺錢,就直接一口價買斷。
或者段位高一些的,花言巧語的哄騙。知道他小年輕,對市場行情不懂,有的是挖坑機會。
陸知白微微笑著,反將一軍:「我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劉老兄有什麼要指點我的?」
劉文軒似乎已成竹在胸,回答道:「分紅。用你的辦法做出來的白糖,你拿利潤的五成。」
陸知白略感意外:「老兄,你可真是慷慨!」
劉文軒也微微一笑:「這也得你的法子好用才行,如果不好用,那隻能用老辦法製作。你便分不到錢了。」
陸知白嘿嘿一笑,頗為自信:「自然是好用的。我還有一個提議……」
「請老哥做我的代理人。一年半載之後,要是有其他商家想要秘方,可以給他們,一樣是利潤五五分。我四你一。」
白糖的生意真要做起來,利潤巨大,但陸知白的神色,也不是很在乎。
因為他腦海里這樣的配方,多不勝數,只是很多方子需要時間和工業科技來實現。
劉文軒注視著雲淡風輕的陸知白,露出饒有興緻的笑容,由衷地感慨:「小友日後,必成大器!」
陸知白嘴上謙虛:「哪裡哪裡。」
心中卻生出一股豪情。
他穿越之前大明是那樣,若穿越之後大明還那樣。
那他不是白穿了嗎?
陸知白說道:「既然決定了合作,就請老哥現在就找保人簽了契書。我再將改良配方口授於你。」
官府的差役被請來了,當場寫下契書,一式三份,約定了合作方式及內容。
雙方各自簽了字。
劉文軒給了差爺二兩銀子,將人送走,又折回來找陸知白。
陸知白便給他口述木炭製糖法。
劉文軒聽得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這麼簡單?!」
陸知白樂了,哈哈大笑:「本來也不複雜,就算有人想到也不會傳播開。」
他思索片刻,說:「其實這法子不適合大規模生產,你是個實在人,再告訴你一個方法吧。」
劉文軒眼睛睜得更大了,萬分震驚:「你還有別的改良方案?」
天底下這麼多製糖的作坊,哪家不知道改進技藝,能提高白糖的質量和產量?
可是製糖術發展了這麼多年,技術還是有限,可見改進的難度之大。
這個少年是怎麼回事,隨口提出改進技藝的手段,一個兩個都輕描淡寫的?
陸知白已是在桌上攤開一張紙,提著毛筆開始繪圖紙,說道:
「另一個辦法,說起來可就複雜了,時間也花的長,但優點是製作規模會大一些……」
他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通,把《天工開物》中的黃泥水淋糖法告訴了劉文軒。
順帶,還將需要用到的「瓦溜」畫了出來,這可是關鍵工具。
劉文軒盯著圖紙,怔怔發獃,似乎在推演著過程。
陸知白輕咳一聲:「老兄,方子已經給你了,你派人去試驗吧,在此期間我就待在你店裡。」
「不必了,」劉文軒回過神來,露出親切笑容,「既已簽了契書,我自然是信你。不過,這兩個方子……」
他終是沒忍住,問了出來:「從何而來?」
陸知白不假思索:「祖傳的。」
嗯,沒錯,老祖宗傳下來的。
劉文軒只是靜靜注視著他,微微點頭,不再多言。
陸知白知道,這答案聽起來假得不得了,毫無誠意。
他露出無奈的笑容,誠懇道:
「好吧,其實是我自己瞎琢磨出來的,還需要老哥你去驗證效果……」
「效果……」劉文軒輕輕敲著那個裝著成品的瓷罐,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天縱奇才啊!」
沒等陸知白說什麼,劉文軒又笑問道:「不知陸小友晚上可有安排?能否賞臉,你我到福滿樓一聚?」
面對一起恰飯的盛情邀請,陸知白不會拒絕。
因為,下聘的錢還沒有到手呢……
福滿樓是南京城中一個知名酒樓。
劉文軒要了個小雅間,宴請陸知白。
兩人度過了一個愉快的黃昏。
得知陸知白近來的遭遇,劉文軒很是惋惜,也很照顧他。
知道他大病初癒,劉文軒沒有勸酒,兩人喝的白水。
飯後閑坐。
劉文軒取出一個錦盒遞給陸知白:「裡頭是一千一百貫寶鈔。」
陸知白打開看了一眼:「嗯?不是說好的一千嗎?」
這一千貫,是提前給他預支的分紅。
劉文軒笑道:「還有一百貫,是我隨的賀禮,提前慶祝小友新婚之喜,可不要嫌少。」
隨禮一百貫可真不少了。
一貫就是一千個銅幣,一百貫就是十萬個大錢。
兩人才認識第一天啊。
結交之意不要太明顯,糖商也是真有錢。
對方主動示好,陸知白也不會拒絕,以後來日方長嘛。
「老哥破費了!」陸知白心中暖乎乎,但尬笑道:「我還在等結果,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我……」
劉文軒笑眯眯:「遲早的事,我看行。」
頓了片刻,又嘆道:「可惜,我沒有女兒。」
陸知白無語:「……」
我都喊你大哥了,你還想當我岳父?
給了寶鈔之後,劉文軒又派人到車馬行叫了輛車,送陸知白和兩個小廝回住處,可謂周到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