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史詩·群星篇】人類群星閃耀時！

自太古宙第一個原始細胞正式宣告生命出現，到石器時代石塊相撞迸射出的文明火花，再到從封建王朝的君主專制被投入了蒸汽機的灼熱氣浪之中。

趙長安是這一切的旁觀者，又是這一切的見證者。

他曾親眼目睹第一隻人猿抬頭望向那浩瀚無垠的星空，也曾身臨其境的感受核能時代的那一聲衝天巨響，人類每一次的進步與飛躍的背後，都留下了他的足跡。

他或多或少的參與到了這些時代演進的浪潮之中，但他也明白，無論自己是否刻意引導，歷史總會延續，文明總會發展。

從第一個猿猴高高拋起的骨棒沒有落下，它變成了高空軌道的衛星，三萬年的光陰轉瞬即逝，趙長安唯一留下的痕迹，就是與無數人類先驅的對話。

……

燧人氏用兩根普通的木頭鑽出了文明的第一朵火星，他從自然的手中搶過了火焰與希望的權柄，將象徵毀滅的野獸套上了馴服的枷鎖，讓這野獸從此在火堆之中舞動著為部族驅散黑夜與恐懼。

他自燃燒著的火焰中取出一簇火把，將這炙熱的火遞交給了趙長安，燧人氏的眼中映照著不斷升騰著的火焰。

「趙，這是火！炙熱的火！火焰為我們驅散了野獸與恐懼，理智與希望自燃燒之後的灰燼中被掘出！」

「擁有了火焰，我們照亮了未來與文明，火！註定為我們所用！」

……

倉頡用自己的眼睛去歸納、抓取著萬事萬物獨有的特點，用粗糙的石刀不斷在岩壁之上刻畫著簡單的筆畫。

這些筆畫排列成一個個獨特的象形文字，將族人們那原本混亂無序的表達以這種有序的形式梳理成文明的芽種。

「趙，文明的進步需要傳承，我們需要某種形體來記載我們的成果！」

「我們對於萬事萬物的表達不應該歸於混亂與無序，文字將成為我們傳承的物品，將我們的一切都永遠的傳遞下去！」

文字是文明的必需，也是智慧的啟迪，繁瑣而效率低下的交流將從此泯滅，文字的記載保證了智慧與經驗的火苗永不熄滅。

……

清晨的地中海海風吹進雅典城中，穿著樸素衣裝，裹著自己口鼻的希波克拉底，和趙長安一起站在一個火堆旁。

他看著手中正燃燒著熊熊火焰的火把，說道：「為我祈禱吧，太陽神羲和的使者大人。「

「今日，我將向你和其他神只證明，醫術，是比念咒施法更有效的治療方式。」

「我將用火焰，驅散這籠罩著雅典城的可怕瘟疫，將用火焰，破除掉他們陳舊的思想。」

說罷，希波克拉底向著趙長安緩緩鞠躬，隨後握拳宣誓：

「醫神阿波羅與太陽神羲和使者為證，鄙人敬謹宣誓。」

「我願傾盡所能，無論至於何處，遇男或女，貴人及奴婢，盡施援救。」

「我之唯一目的，遵守為病者謀幸福之信條，並檢束一切墮落及害人行為。」

「我願以此純潔與神聖之精神終身執行我職務，若遵此誓，吾之生命與醫術皆得無上光榮；若違此誓，天地鬼神共殛之。」

伴隨著無數火堆在雅典城中燃燒，醫學的光芒驅散了黑暗與病痛，代替了巫師們的念咒祈禱，醫學的大廈於這一刻奠定了根基。

……

伽利略佇立於比薩斜塔之上，輕吐出一口濁氣，於今日，他將正式向著那些被釘死的權威發出屬於自己的吶喊。

一聲哨響，他同時鬆開了自己手中兩個質量不等的鐵球。

「趙，我的摯友，為我祈禱吧，為我所堅持並選擇實踐的一切所祝福吧。」

「你看那些站在塔下的人，他們註定是庸俗者，他們的大腦已經被那些古代的賢者所死死的束縛住了！」

「但是，趙，今天的我將是一個醫生，一個替他們破除掉對於古代先賢盲目尊崇病症的醫生。」

「只有實踐，才能界定物理學的真理！」

伽利略所擲下的那兩枚鐵球隨著他的話音一同落地，於這一刻，物理學的大廈添上了一塊永不動搖的基石。

……

牛頓靜坐在樹下，有些睏倦的他剛想合眼休息，卻感到頭頂鈍擊傳來的劇痛，一個艷紅色的蘋果滾落到他面前的草坪上。

他的思維火苗驟然升起，毫無來源的奇怪的問題從他的腦海之中映射出來。

「為什麼這個蘋果會落到地上？」

一個蘋果如果砸到普通人的頭上，那收穫的便是幾句怨言，但砸到了牛頓頭上的那一刻，世界的一層神秘面紗便被揭開在世人面前。

從此刻開始，名為引力的常量被正式引入了物理學的體系，回憶起此時的牛頓則是略帶回憶的與趙長安談起了當時的場景。

「趙，你不必對我過多推崇，在人類歷史漫長的尺度之中，我也不過是一個站在巨人肩膀之上的侏儒罷了。」

……

瓦特輕輕擦去了臉上的污漬，欣慰的看著眼前那由鋼鐵構成的巨物—蒸汽火車。

他率先登上了火車的車身，而後向著站在地上的趙長安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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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快上來看看，我敢保證這台大傢伙將會引領一個全新的時代！」

伴隨著爐膛中的烈火逐漸將水催化成灼熱的氣浪，蒸汽機發出了獨屬於自己的嘶吼。

瓦特第一次拉響了火車的汽笛，也拉響了工業化的號角，蒸汽的白浪滾滾而來，催動著人類文明的第一次奔跑衝刺。

「趙，你聽啊，聽聽這蒸汽的咆哮聲，這就是工業革命的聲音！」

「工業革命，多麼美妙的辭彙，一個文明若想要發展，那他必先發展自身的工業！」

……

法拉第興奮的將趙長安拉到了自己的實驗室內，將趙長安的手搭在了一個外接拉杆之上，儘管他的臉因為激動而充血漲紅，但他仍然顫抖著介紹自己畢生的成果。

「趙，試試吧，電和磁並不是毫無關聯，他們本就是上帝的孿生子，是一體雙生的精靈！」

「我識破了他們的偽裝，天地再也阻攔不住我們的腳步！」

當趙長安拉下拉杆，接通電流的那一刻。

當趙長安拉下手中拉杆的那一刻，龐大的電流徑直穿過了線圈，電磁感應在小小的線圈之中產生了磁力，驅動了轉子的旋轉。

電氣科技自此正式產生，這也標誌著一棵巨大科技樹的根基已經夯實，電將作為科技的血液不斷的循環。

……

晚宴上，看著下方大廳中觥籌交錯的上流人士，達爾文聳了聳肩，看向坐在對面的年輕人。

「別看那些宗教人士現在在這裡侃侃而談，談吐風趣，我敢打賭，趙，他們回去就會把《物種起源》列為禁書。」

說著，他拿起桌上的牛皮做封的書本，隨意地翻開，書頁定格在了一張圖上。

那是達爾文根據自己的研究，繪製出的人類進化圖，最左側是一個猿猴，越向右，越像是早期人類。

「從古猿類一直到現在的人類，我們是一步步從自然界殘酷的優勝劣汰之中，倖存下來的。」

「趙，你要知道，猿猴作為我們的祖先，這並不是什麼恥辱，而是我們的來時路。」

……

門捷列夫又一次的向趙長安闡述起了自己的想法，那個讓他感到疑惑和不解的想法。

「趙，如你所說，天地萬物都應有自己的順序，化學元素也當如此。」

然而這關聯卻比海中銀針更加難尋，正當他苦惱時，一場奇怪的夢將他的思緒拖入了冰冷的海水，他看到了一條龐大的巨蛇，神話之中的造物以嘴銜尾，環環相生。

門捷列夫凝視著眼前的巨物，腦中隱隱有一道光閃過，他突然明白了。

夢境消散之後，他不斷回憶著夢中的銜尾蛇，寫下了一張開天闢地的表格，元素與原子量的關係，元素質量的問題，化學領域的門扉就此打開。

……

一間倉庫中，圖靈看著面前由齒輪、電線、電機和電子二級管組成的，正在不斷運行的巨大機器，緩緩開口道：「趙，你知道前線因為情報錯誤，要死多少人么？」

他看向一旁的年輕人，伸出三個指頭，說道：「三個，每秒鐘就會因為情報錯誤死亡三個，就咱們剛才說話的這一秒，已經死了三個。」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破解那該死的密碼。」

伴隨著「咔噠」一聲，巨大的機器停止了運轉，一旁的人很快抄下了顯示著的情報，隨後一式兩份，一份送去了隔壁的情報部門，一份遞交到了圖靈手上。

「今天，扶桑將因為自己的天氣預報，葬送整場戰役！」

說完，他又笑道：

「人類未來的發展必然是愈發的科技化的，趙，我堅信我設計出來的這台計算機會促使人類未來的發展。」

「我相信，計算機會帶給我這一切問題的答案。」

……

「嗨，趙！我們敢保證我們做的飛行器這次絕對能飛上天了！跟我們一起來試試吧。」

面對萊特兄弟的邀請趙長安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擺擺手表示拒絕，如他所說，天空留給勇敢者去體驗就好。

兩兄弟的飛行器沿著跑道逐漸的滑行，隨後顫巍巍的離開了地面，向著蔚藍色的天空直奔而去。

趙長安看著眼前一幕，只是欣慰的微笑。

他知道，自從人類第一次仰望星空起，他們就註定翱翔在蒼穹之上。

「趙，你看，我們做到了！」

「人類沒有翅膀，卻是飛翔最快的鳥！」

……

戈達德與趙長安靜靜的佇立在火箭發射基地的外圍，這是歷史上首次火箭發射。

點火倒計時結束的剎那，自火箭尾部噴射出的火焰劃破了夜空，兩人靜靜的注視著火箭逐漸化為了夜空之中的一個點。

戈達德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從那個點上離開過，他似乎是在低聲自語，又似乎是在和趙長安對話。

「我就知道，我的火箭發動機一定會成功！」

「趙，地球是人類的搖籃，但人類不會一直停留在搖籃之中。」

「看吧，火箭發動機的尾焰將會灼燒盡一切的迷信與無知，將光明的前路徹底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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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繼看著手中象徵著聯邦科學界最高榮譽的「聯邦科技勳章」，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勳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著紅金色的光輝，這光輝反射到了他面前的三十塊石板上，照耀著最前方石板上的《微連續原本》和「何夕」幾個大字。

齊繼看向一旁的趙長安，沉默了良久，說道：「趙先生，我想，您應該與何夕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甚至……您可能親眼見過何夕吧？」

趙長安聞言，先是驚訝地挑眉，隨後微笑著問道：「何出此言？」

齊繼笑著帶趙長安走到最後一塊石板前，蹲下后，指著石板最底部的一行小字，說道：「趙先生神機妙算，恐怕也沒想到何夕會有這一出吧。」

趙長安看向石板底部，只見那裡刻著一行非常小的字。

「特別鳴謝趙先生。」

趙長安笑了笑，不再說話。

齊繼當然讀懂了趙長安的默認，也默契地沒有準問下去：「文明最為重要的是傳承，我已經從很多人手中，接過了科學探索的火炬，也是時候，將這火炬交給後來人了。」

說完，齊繼看向身旁的趙長安，說道：「趙先生如此大費周章，恐怕絕不只是來當個旁觀者……數萬年時光的探尋，您的答案，想來比大統一場理論更難尋找。」

「趙先生，雖然我不知道您在尋找什麼，但若是以後再遇到迷茫和困難，不妨想想何夕、想想我、想想聯邦，想想這……我們一直傳承的火炬。」

「漫遊時光的經歷未免太過辛苦了……祝您早日找到答案。」

趙長安聞言，抬頭看向天空，欣慰一笑：「你們，就是我要找的答案。」

……

趙長安回味著每一次相遇，每一次的騰飛，還有每一個先驅留下的話語。

歷史的揚塵變成一座座大山，在他的心中落下，敲擊出震撼人心的鐘磬之音。

人類曾無比瘦弱，他們沒有尖牙利爪，也沒有厚重的鱗甲。

甚至連一隻落單的劍齒虎也能殺死他們。

直到某一天，弱小的猿人點起了火焰。

不過是短短萬年，所有的動物們驚奇的發現，人類踩著沒有體溫的鋼鐵巨獸出現在了他們的領地，

從巨型地獺，恐鳥再到大袋鼠……

從史前的巨物到如今在混凝土森林中瑟瑟發抖的生物們……

人類以一種近乎傲慢的方式征服了整個地球。

人類沒有龐大的四肢，或鋒利的爪子，但他們其實只需要一種力量——智慧。

有了智慧和傳承，鋼鐵就是他們的四肢，火焰就是他們的心臟。

人類文明，比神明更早屹立於大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