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長興坊
趙懷祿氣勢洶洶的帶了一群衙役兵丁,趕到了現場,看到的是幾個壯漢,在兩個年輕人的指揮下,正在打那賭坊的裡面的人。
頓時,大呼一聲:「無法無天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在天子腳下鬧事,全部帶走!」
那些衙役就要上前鎖人。趙元侃站了出來,直接走上前去,對趙懷祿說道:「來者何人?」
趙懷祿看了看趙元侃,不認識。自己不過是一開封府推官,也沒有上朝的機會,而且就算上朝,也不會認識趙元侃,因為趙元侃也是不上朝的。
趙懷祿並不認識趙元侃,見到趙元侃盛氣凌人的氣勢,豈會被他給嚇唬住,說道:「本官乃是開封府推官,為何鬧事?」
趙元侃說道:「趙推官,趙大人?那好,將這些賭坊的打手們,全部帶回你們衙門去吧!」
趙懷祿一愣,怎麼此人年紀不大,口氣卻是不小,一定是哪家大官的衙內,心裡如此想著,但是卻不害怕。開玩笑,自己上司,可是魏王,魏王是誰?是准儲君,說不定很快便可以做上儲君了,那可是將來的皇帝。有了這麼強硬的靠山,自然不會怕一個個小小的衙內。
趙懷祿只是笑嘻嘻的看著趙元侃,說道:「既然衙內有了吩咐,當然不會不遵從!」說完,讓衙役抓人。
那些賭坊的人,看見開封府的官差到了,自然不敢再鬧事,孫虎王英和王府侍衛們,見如此陣仗,自然也沒有動手。有官差動手,自己在一邊旁觀,何樂而不為呢?
那王九看見一個都頭模樣的人,頓時高興的喊道:「黃都頭,久違了!」
那黃都頭也點頭笑道:「久違了,這下得麻煩九爺,去開封府坐一坐了!」
王九笑道:「這又有何?」
嘴裡說沒什麼,只是眼睛還是在滴溜溜亂轉,卻看見那些衙役們,很快便將自己的鎖拿了。
黃都頭見事情辦得差不多了,向趙懷祿報告道:「大人,已經鎖拿完了!」
趙懷祿看了看黃都頭,說道:「怎麼如此不醒事?這是鎖拿完了?沒看見還有這麼多人?給本官拿下,尤其是他們抓住的那個人,也一起帶走!」
趙懷祿口中說的他們抓住的那個人,自然是胡二郎。黃都頭聽了命令,自然是趕緊執行。薛霸孫虎他們哪裡肯答應,況且還沒有自己上司點頭呢,當即準備又要動手。
趙元侃喊道:「且慢!趙懷祿,你好大的官威,竟敢不分青紅皂白,便要胡亂拿人?」
趙懷祿笑嘻嘻的看著趙元侃,說道:「衙內,難道你不知道,天子腳下,打架鬥毆,後果可是很嚴重的。本官勸你,還是跟本官去一趟開封府,將事情說清楚的好!」
趙元侃笑了,很是開心的笑了,直接從小到大,何曾有人敢對自己如此無禮,今天倒是頭一遭遇到,笑道:「趙懷祿,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本王是誰?」
一聽到趙元侃自稱本王,再一看這年紀,不是現在官家的二皇子趙元佑便是三皇子趙元侃,頓時心裡一驚,氣勢弱了一些,不過自己的後台夠硬,也不怎麼害怕,當即說道:「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還請王爺去開封府將事情說清楚!」
趙元侃笑道:「本王看,就不需要去開封府了,告訴你也無妨,本王是執行皇上交代任務。前來鎖拿這個胡二郎。結果卻被賭坊這些人給搗亂了,這衝撞親王的罪名,還有抗拒欽差的罪名,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趙懷祿聽趙元侃這麼說,也有些猶豫起來,但是又擔心這趙元侃拿大旗做虎皮,不過心裡也閃過另外一個念頭,魏王交代過,無論如何,一定要將那胡二給帶回開封府,絕對不能落在衛王趙元侃的手裡。
沒想到自家王爺還真有先見之明,想到這裡,趙懷祿也不害怕了,反正自己是魏王的鐵杆,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想到這裡,趙懷祿絲毫不猶豫,便要宣布拿人。那些侍衛們也不敢妄動。只見風滿樓站了出來,說道:「本官倒想看看,誰敢阻攔欽差辦案?」
風滿樓嘴裡喊著,手上卻是拿著免死金牌,正是當初趙光義賞賜的那一塊!趙懷祿見到,縱然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妄動!
連忙按照拜見欽差的禮節,拜見了風滿樓,風滿樓說道:「這賭坊的王九,你不能帶走,其餘人,儘管拿了去!」
趙懷祿心裡一驚,這其中的事情,自己可是知道的。這王九,正是其中的關鍵,連忙說道:「大人,這些人阻攔欽差辦案,下官一定要拿回開封府,不然知府大人問罪下來,下官可承擔不起!」
風滿樓也不廢話,直接讓孫虎王英去拿人,卻見那些衙役們正要抵擋。風滿樓大喝一聲:「爾等想要謀反否?」
這一下,還真的鎮住了,那趙懷祿猛一醒悟,才說道:「下官不敢,聽從上官吩咐!」說完,只得灰溜溜的帶著那些衙役們走了,將王九留在了原地。
這時候,趙元侃才上前來,說道:「老師,怎麼不早點拿出金牌?」
風滿樓笑道:「你以為我想?咱們的目的是要找那個胡二,結果,卻被王九給帶人反抗了。而且開封府的人,不到一刻鐘便出現。你說,這中間奇怪不奇怪?」
趙元侃一愣,說道:「這麼說來,老師是懷疑他們串通?」
風滿樓笑了笑,說道:「還不確定,至少有可能!而且趙懷祿不過是一開封府推官,卻如此肆無忌憚,根本沒把王爺放在眼裡,這更是奇怪!」
但是,這些奇怪的事情,或許只能從胡二和王九口中找到一些答案了。因此,決定立刻帶回趙元侃王府去審訊。
當兩人回到趙元侃王府的時候,卻見一個人正在大廳裡面喝茶,當成自己家一般。這人正是趙元佐。
看見風滿樓和趙元侃回來,連忙站了起來,臉上一臉的鬱悶,說道:「等你們很久了,終於回來了!」
趙元侃看了看,問道:「大哥,這是怎麼了?何事如此愁苦?」
趙元佐說道:「今天進宮給父皇和娘娘請安,娘娘單獨將我留了下來。」
「是啊,當時我急著要辦事,便離開了!」趙元侃說道:「後來發生什麼事情了?」
趙元佐說道:「皇后對我說,代國公潘將軍七女兒,叫做潘惟清,然後還說了一些好話。最後卻是要給我納妃!」
趙元侃一聽,笑道:「好啊,正是好事嘛!大哥這下也不用和我一般,一個人對著這偌大的王府,早晚有個人陪伴著!」
趙元佐白了趙元侃一眼,說道:「這是哪裡話,要真是如此,那豈不無聊透頂!我還等著以後跟隨父皇,收回幽雲呢!」
風滿樓說道:「俗話說,娶妻才知家裡好,養子才報父母恩。等你成了親,才知道皇后是為你好。臣要先恭喜王爺了!」
趙元佐一聽這話,笑了,說道:「老師又來打趣學生。老師還不知道,過完年,天氣一轉暖,便是老師離開京城的日子,老師還不知道?」
風滿樓說道:「難道是皇后告訴你的?」
現在風滿樓和兩人的關係好了很多,這風滿樓比起最開始來,也隨意了很多,因此,言語也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只要自己不要出格,私底下隨意一些,應該不會惹來殺身之禍,因此不像最開始那般拘束。
也許是現在進京的時間久了,和兩位關係卻更為密切。不像最開始一般,口中一口一個王爺的喊著,其實心裡感覺還是有些隔閡。
而兩位王爺也不像原來那般,口中說什麼本王之類,直接便說我這樣的自稱,大家都感覺到,這一次,大家的關係,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融洽得多。
趙元佐問了趙元侃今天的情況,於是趙元侃便一一的說了,趙元佐笑道:「這倒好,咱們這便去審一審,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卻說那胡二,這輩子都沒有進過這麼富麗堂皇的房子,王府果然是王府,金碧輝煌,雕樑畫棟的,和一般的人家比起來,真的彷彿是天宮了。
但是,胡二和王九,卻是分開關押,而且關押的地方,卻是一個很偏僻的柴房。但是這柴房比起胡二的家來,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一行人來到關押胡二的地方,胡二一看,正是那抓自己的官人,連忙跪下叩頭,嘴裡卻喊著:「小人冤枉,大人,小人冤枉!」
風滿樓看了他一眼,說道:「今日請你前來,是有事情想要問你。你可曾記得,你有個姐姐,很小便進了皇宮?」
那胡二一聽,想了很久,才說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風滿樓說道:「你那姐姐名叫胡巧兒,是不是?」
胡二點了點頭,卻聽風滿樓繼續說道:「你姐姐昨天死了,自盡了。本官懷疑她的死和你有關!」
這句話,信息量有些大,胡二一下子還消化不過來,呆了很久,說道:「大人剛才所說,可是屬實?」
風滿樓說道:「本官沒必要騙你。本官問你,胡巧兒可是你現在唯一能找到的親人,你想不想替她報仇?」
胡二一愣,說道:「什麼?!報仇?難道我姐不是自盡?」
風滿樓說道:「就是自盡,但是卻是有人逼迫於她,因此,本官要找到那個逼迫之人,便能找到兇手!」
胡二聽到這裡,早已經紅了雙眼,哭泣著說道:「大人,如果真如此,小人願意報仇,大人要小人做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只是小人想看一看,我那姐的屍首卻在哪裡,好讓小人知道大人所說是真是假!」
風滿樓一聽,想來也是,叫自己也會懷疑,是不是誆騙自己的,還好那屍首正停在棺材裡面,準備明天便要送走的,因此不妨帶著胡二過去見上最後一面。
當看到屍首的時候,胡二便知道,這就是自己的姐,就是那個小時候和自己一起玩的姐姐,當然,他是怎麼認得的,風滿樓卻不知道,卻聽見胡二說道:「小人這一輩子並無任何奢求,原也以為便如此過去一輩子,卻沒想到還有親人在世。大人你說,要小人如何做,小人願意幫姐姐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