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聖道揚,樂逍遙(大結局)
天玄鬥士們對此話沒有任何反應,他們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鬥士,新任宮主不歸位,他們就要遵從老宮主的交待聽命與百里興文。對他們來講,沒什麼正邪之分,也沒什麼配不配身份之說,他們是鬥士,只聽命令的鬥士。
渾身散發靈力的十個男女臉上倒是閃過一絲無奈之色,不聽命百里興文就要被誅殺的神魂湮滅永遠消失。他們雖是聖道中人,卻也是由凡人修鍊而來。螻蟻尚且偷生,他們何嘗不想活著。其實,也不能怪他們不分善惡,要怪就怪新任宮主無能,她要是守住金珠儘早歸位,何來百里興文屠殺天玄宮一事。
葉雲兮將這些人的神色都收進眼裡,大概也猜測出他們的心思。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原諒他們。
「哼,詆毀本宮者,誅。」百里興文冷哼一聲,修長的手指微微彈動,一道金色霹靂進了大長老眉間。
「撲通。」重重的倒地聲,冰冷的擊在每個人心上,半空中一縷魂魄焚化的青煙不甘的徘徊往複,裊裊不散。
門楣之上,天玄宮三個威嚴的金光大字在青煙飄渺中黯然失色。
葉雲兮在心中默哀一下,別怪她不救,是她現在沒有能力救。明知自己能力不及百里興文也敢來此,不是她打腫臉充胖子為了宮主的虛名來送死,而是為了得到打敗百里興文的能力。
在她悟出天玄九式的同時,金珠的另一個秘密自然顯現心中。金珠是天道賜予天玄宮宮主的特殊力量,這種力量會隨著新任宮主的歸位進行移交轉化。也就是說,金珠是有認主意識的,此刻能被百里興文使用,乃是因為金珠在美人師父死後就陷入無主狀態,只認可擁有它的人。而一旦她完成歸位儀式,金珠的認主意識就會被激活,被百里興文搶去的天之靈力就會回到她身上。
這是個超級秘密,只屬於聖道至尊的秘密。所以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只在心中告訴自己,一定要完成歸位儀式。
被金光束縛手腳的眾人望著地上的屍體難過,大長老擁有僅次前宮主的玄能都被百里興文輕而易舉的誅滅神魂再無來生,他們恐怕也難逃此劫。
望向靈界清凈聖潔的天空,他們心中不免凄涼悲哀。他們致力維護的天道秩序、人間正義被他們自己人毀了。
天玄宮從此邪惡,三界再無正義可言。天道,你為何不顯聖威力制裁邪惡?
祥雲朵朵,清風縷縷,無聲地訴說著天意難懂、正道滄桑。
「知道誰是天命宮主了嗎?」百里興文望著眾人邪佞笑道。
清風拂過,掀起他一襲月白色錦袍飄逸柔美,舞映出他淡如月華、美如清輝的謫仙身影。
他曾是天上最美的一輪清月,而今,是被烏雲遮擋,撥不開迷霧的一輪冷月。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的看向葉雲兮。對了,他們還有天命宮主,天玄宮還有救。但願她能完成歸位儀式進入天啟殿,成為天道認可的天玄宮宮主。重整天玄宮,揚世間正道。
葉雲兮見到眾人對她的期望之色,心中又多了幾分沉重。太多的生命背負在她身上,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百里小倌,你到底是想單挑還是群毆,快點挑一個吧。老娘沒時間看你發浪。」她喘了口氣,時間有限,她必須在百里興文未發現她的意圖之前參加歸位儀式。
百里興文對小倌兩字沒反應,潔白如玉的大手抬起往前一揮,冷冷一句,「誅。」
看到他認定必死的葉雲兮還沒有死,他如鯁在喉坐卧難安。所以他用誅滅人界要挾她來天玄宮,這裡已被他布置好一切,絕不會再有任何意外出現。
密密麻麻的天玄鬥士們和十個聖道中人領命出手,瞬息間,金光萬道,靈力翻騰。捲起冰冷的殺氣向葉雲兮等人襲來。
「天地玄黃。」葉雲兮雙手划圓成太極狀推出波瀾壯闊的金光海浪。
變身為天玄聖鼠的小銀馱著蛋蛋振翅高飛,在小主子的指揮下橫衝直撞狂咬亂抓。
「天命殺。」玄離手中銀色月牙刀從如蛟龍般躍出。
他發過誓,玄族的天命殺只在維護正義之時才飛出,這一刻,正是時候。
「流雲飛舞。」宮盼兒臂上白綾如白雲朵朵閃著金邊飛舞漫卷。
從沒有想過,她會和天玄宮的人拼殺,這一幕是多麼可笑。
花明玉和莫風流聯手使出凌厲的風刃絕技。
他們的妖精異能不需吟唱,使用起來比玄術方便。
花離修嘴中念念有詞,揚手飛出一張張黃符。
終結大軍的群眾力量奮勇而上,也加入戰圈。
一時間,天昏地暗、山河失色、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正與邪、善與惡、在生命的輪迴中顯赫。
百里興文負手站在腥風血雨的戰場之外,染著血月之色的眸子有一瞬出神。
恍惚間,他又回到五百年前的巫山,帶著一腔憤恨揮手發令,看著一個個不甘受死的人倒下,看著生命流逝,看著鮮血飛濺,他才找回一點安慰。
那個送他曼陀羅花的女子死了,死在巫族的祭台之上,那麼,他就要整個巫族償命。
只是,滅了巫族也不能解恨,因為,罪魁禍首是他自己,他滅不了自己。
一直注意百里興文的葉雲兮利用他一瞬失神的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從混亂中脫身,閃身越過一群被金光束縛的人進了天玄宮。
「西首天啟殿就是歸位之地。」被縛住手腳的人群中傳出一聲大喊。
葉雲兮轉頭看看,那人英氣逼人,靈力昭然,一雙明眸中充滿切切期望。她點了點頭,快速往西邊而去。
對不起,我沒有時間先救你們,請稍等我一下,等我完成歸位,再來救你們。
百里興文妖媚的俊臉蒙上千年寒霜,月白色袍袖對著剛才說話之人一甩,然後縱身去追葉雲兮。
「撲通。」沉悶的倒地之聲重重落在葉雲兮心上,她咬咬牙拼了命的往西邊天啟殿飛奔。
時間有限,一個稍等要了一條人命,她若再不抓緊,會有更多的生命因她離去。
前面,威嚴壯麗的一座宮殿高高聳立,祥雲繚繞,靈氣盤旋。門楣上鐫刻著三個金光大字爍爍發光。兩扇彩繪著日月乾坤的朱紅殿門緊緊關閉,兩朵勾著赤色亮邊的祥雲浮雕在殿門之上。
天啟殿!葉雲兮心中一喜,往宮殿大門衝去。
緊隨其後的百里興文冷笑一聲,天啟殿的宮門之上已被他塗了觸手即死的劇毒,除此之外還有兩條啃魂噬魄的靈蛭。只要她推門,就會必死無疑。
葉雲兮衝到天啟殿門口,感覺緊追她不放的百里興文已到了身後,倉促間也未多考慮直接伸手去推門。
手剛碰到門上,就覺呼吸一瞬間停滯,似乎整個世界都為之一停。
思維卻是無比清晰,她中招了。還未想完,門上兩朵祥雲的赤色亮邊突然動了,變成鮮艷欲滴的兩隻靈蛭射入她的體內。
毒在侵蝕她的肉身,靈蛭在啃噬她的魂魄,生死瞬息間,她想起一句話。
何為生死?
生是死的延續,死是生的開始。生可轉化為死,死亦可演變為生。
那麼,她現在的死也可以轉化為生。
一念之間,天玄九式的心法逆行流轉,生與死的界限打破。
毒還在,卻已不是毒。
靈蛭還在,卻已化為靈力。
已至葉雲兮身後的百里興文得意冷笑一聲,狠狠一掌拍在她的後背。
「砰。」纖弱的身子撞到宮門之上,從嘴中噴出的熱血飛濺其上。
染紅了日月圖騰,妖嬈了兩朵祥雲,丁丁點點的金芒在血色中跳躍,蒸騰。
「咯吱。」緊閉的宮門如海水退潮般向兩邊開啟,撞到門上暈死過去的葉雲兮,隨著門開跌進天啟殿中,隨即,殿門再次關閉,門上日月祥雲已成了妖嬈血畫。
百里興文微微擰下眉,沒想到封印已久的天啟殿自動開啟,還讓葉雲兮進去了!哼,劇毒,靈蛭,他的致命一掌,這三樣她都中了,進去又有什麼用,不過死人一個。
眼神觸及宮門之上染血的祥雲,思維又有瞬息間的恍惚。藍天白雲,深山老林,接受修行歷練的他被毒蛇咬傷,奄奄一息間,一張紅若丹蔻的櫻唇幫他吸出毒血,一張美艷天下的嬌容對他微笑,一雙潔白無瑕的小手扶他起身,一朵黑色蔓陀羅花送他保命。
宮門外的廝殺聲又將他的神智換回,他轉身離開。葉雲兮已死,外面那些人也該徹底清理。
天啟殿中,暈死地上的葉雲兮在宮門關閉后睜開眼睛,搖搖晃晃爬起身子。劇毒和靈蛭都沒有傷了她,只有百里興文背後突襲的那一掌傷了她。好在天玄九式開啟了自保程序,她傷的也不算重。
抬頭四處打量一下,只見上下左右空無一物,且杳杳不見邊際,除了她腳下有塊土地,其它都是虛無茫茫。
丫的,這是什麼宮殿,擺明就是個異度空間嘛。
試著往虛無的地方踩踩,隨著她腳的落下,空無一物的地方出現一方土地,正好能擱住她的腳。再往旁邊試試,又出現一方土地與她方才踩出的土地融合為一大塊土地。
丫的,還真是神奇,就不知道這個歸位儀式是否踩地雷遊戲。她什麼時候踩到地雷什麼時候結束。
我踩,我踩,我踩踩。
她用風一般的速度在虛無的空間到處踩地,用計算機的處理速度在心中分析這個異度空間的歸位儀式在考驗她什麼。
天玄宮外已是慘烈不忍目睹的一片血海,天玄宮的人都擁有天賦靈力,威力無比。葉雲兮一方的群眾力量到底不能和他們比,傷亡嚴重。
花明玉、玄離、宮盼兒、莫風流、花離修聚在一起,合成一個整體抵禦襲擊。倒是佔了一些上風,殺了不少敵人。
小銀馱著蛋蛋在空中飛翔,蛋蛋用讀心術讀著敵人的心思指揮小銀反擊,也算小有成就。
百里興文背著手,閑庭信步的走到天玄宮外,唯一一個可以威脅他的人死了,他的心情很舒暢。
染著血月之色的眸子往廝殺的戰場看了看,宮盼兒緊挨著莫風流作戰的情景又喚起他心中的憤怒。
恍惚間看到巫山之腳,他深愛的女子護著一個受傷的妖精,請他放棄誅殺。
他為了她放棄了他神聖的使命,可是,換來的是什麼?
是她有了那個妖精的孩子!
她說,天道規定巫女不能跨界和聖道中人結合,所以,她離開了他。
只是,天道也規定巫女不能和妖精結合,她,為何生下妖精的孩子?
「流雲飛舞。」宮盼兒的一聲吟唱又拉回他的思緒,他凝視一襲赤紅錦袍高貴華麗的莫風流,眸中閃動深深的恨。
「落日玄。」月白色袍袖招展,一道殺氣凌然的金光射出去。他要讓那個誘惑聖道中人的妖精生不如死,就如他當初對待那個妄圖和巫女在一起的妖精一樣悲慘。
「小心。」宮盼兒驚呼一聲,挺身擋在莫風流身前。生死棋中,她曾見莫風流為了救葉雲兮斷了尾巴,她知道他的異能因此減弱,她知道他拖著病體來此應戰。他的有情有義已在她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她不想讓他死,最起碼,不要死在她之前。
莫風流對宮盼兒捨身救他有些驚訝,他和這個女子基本沒說過話,應該說一點交情都沒有,究竟是什麼讓她奮不顧身救他。不過,他堂堂三殿下從不需要被人救,他永遠是救人的那一個。
赤紅如火的袍袖輕揮,將宮盼兒推到一旁,風刃異能使出。
只是,他們二人一擋一推之間,金光已至,他的抵擋已錯過時機。
「天命殺。」一道銀亮色的月牙刀趕在金光入體之前來到,天命誅殺的玄靈能力堪堪能抵抗住百里興文的這一擊。
莫風流對玄離點點頭以示感謝,心中對被人救了這件事有些煩悶。再看眼宮盼兒就更覺心煩,若非她莫名其妙的替他擋著,怎會讓他沒有時間自救,落下一個被人救的口舌。
想著不期然的挪挪腳,和身邊的花離修換個位置,離那女人遠了一些。
宮盼兒苦笑一下,來不及思考她是否自作多情,就又投入廝殺之中。
百里興文一擊失敗,妖媚的俊臉顯出猙獰。揚手,指尖涌動著威力無比的天之靈力,玄族、妖精、違逆他的聖道中人、道門中人,他要他們統統都死。
「落日玄。」隨著一聲吟唱,一道道幻化為金箭的靈力光射向花明玉幾人。
金箭光澤澄亮,昭顯著靈力的強度。金光越純澈無雜靈力強度越高,百里興文的金箭已是天地間最強的靈力,花明玉幾人怕是要躲不過。
一朵碩大的黑色曼陀羅花幻影突然出現,一襲白衣無染的巫月和窈窕清純的殼殼從中走出。隨即一個閃著七芒星光亮的巫族魔法陣在金箭到來之前將眾人護在陣法之內。
「砰砰砰。」金箭全部擊在陣法的結界之上,巫月的身子晃了晃。
殼殼伸手扶住巫月,眸中都是切切的擔憂。
「我可以。」巫月對她淡淡笑笑,陰柔的俊眸中溢滿濃情。生死之間,他看到了他的前世,終於明白他來此世受五百年孤寂之苦的原因。他好不容易等到她,他好不容易等來幸福,他不能死。一念之間的執著,上古巫能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將他救醒。
他要來幫她的娘親,他要來求得和她相守的資格。即便他還是重傷未愈,但他可以,他可以參加戰鬥,他可以為她拼搏。
花明玉幾人對巫月和殼殼的出現有一瞬的驚訝,他們沒想過巫月能醒,更是沒想過他醒來后拖著病體來應戰。
驚訝只是一瞬,百里興文的再次襲擊已到,他們需要全力應敵。
百里興文在見到巫月後心中掀起滔天恨意,積壓幾百年的恨在此刻一發不可收拾,他瘋狂地使用天之靈力誅殺他。
若不是這個妖精之子,他怎會害死她。
若不是害死她,他又怎會為了消滅巫族走上一條不歸路。
他恨,不管他用什麼方法,這個妖精之子都死不了。
他怨,他一生只求伴一個女子身側,天道都要抹殺他的心愿。
既然如此,就由他來做天道,由他掌控自己的命運。所有違逆他心愿之人統統誅殺。
「山有山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金風玉露一相逢,巫山**話明月。」被巫月護在懷裡的殼殼突然對著百里興文念了一首詩。
花開之時,神秘的上古巫能不僅打開她前世的記憶,還讓她見了一個寄宿在黑色曼陀羅花之內五百年的魂魄—月月的娘親。
那個絕美的女子,用單薄的魂魄之力一次次護著受傷的月月,已經衰弱到魂飛湮滅的時刻。月月的娘親在消失之前向她講述了一段悲哀無奈的愛情故事。她答應月月的娘親去做一件事,就是告訴百里興文真相。讓那個被愛恨情仇蒙蔽雙眼的男子不再繼續犯錯,不再傷害月月。不過,她也答應不將此事再告訴另外的人,即便月月也不能告訴。
「你是誰?你是誰?你是誰?」百里興文突然瘋了似地向殼殼衝過來。
猶記得,她離開他時念了這首詩,他一直不明白,既然選擇離開他,為何還要說心悅君兮四個字。等他想找她問清楚時,她卻魂飄天外再難尋覓。
此刻,這首詩再現,這個女子是誰?
巫月拼勁全力維持陣法不讓百里興文闖進來,花明玉幾人也將自身能力傳到巫月身上,一方面幫他支撐身體,一方面集中力量抵抗強敵。
百里興文被阻,已近瘋狂的精神更加瘋癲,雙手齊揚,體內天之靈力如決堤之海奔騰湧出,又如炙熱的熔岩一樣焚燒所有碰觸的東西。
「撲通,撲通。」一個個被天之靈力波及的人都倒在地上,一縷縷青煙飄在血色的天空。
這些被波及的人中有天玄鬥士,有屈服邪惡的聖道中人,有心懷正義的天玄宮人。
百里興文連自己人都殺,看來他是瘋了。花明玉等人想。
其實,百里興文不是瘋了,而是他體內的天之靈力在作怪。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金珠在未開啟認主意識之前,會隨著擁有它的人善惡而善惡。百里興文心境不純潔,所以金珠也跟著邪惡,自打他吞了整顆金珠后,天之靈力就侵蝕著他的思想,攻擊他心理防線最薄弱的地方,以求取代他掌控肉身。
故而,百里興文總是想起影響他最深的人和事,思維隨著不可控制。
「咚…咚…咚…」天啟殿方向突然傳出三聲響徹天地的鐘鼓之聲,天邊祥雲繚繞,暗香浮動。
這是天道的恭賀鐘聲,上傳九霄下達冥府,新一任天玄宮宮主歸位。
正在發瘋亂用天之靈力的百里興文撲通躺到地上,一顆金珠從他體內飛出,直奔天啟殿。
天玄鬥士和所有的天玄宮人都瞬間屈膝跪於地上,口中高喝,「天玄威武,聖道至尊。」
一場絕無僅有的大廝殺於此時停止,花明玉幾人都欣喜的望向天啟殿。殼殼看眼躺在地上神智還在癲狂之間的百里興文暗嘆一口氣。他們之間的談話還是等會再開始吧。
天啟殿方向,鐘聲久久不消,一人身著霞紅色長裙,頭頂聖潔的皎皎其光,腳踩祥雲瑞氣款款行來。
「吱吱,恭喜主子歸位成功。」小銀馱著小主子飛迎上去。
「天道威武,聖道至尊」恭敬地高喝之聲再次響起。
天際轟鳴,似在與人同賀。百花盛開,似在與人共喜。
「吾以聖道至尊之名傳達天道聖意,眾生平等,三界祥和。」葉雲兮面現莊嚴,一身聖潔的威武說道。
天啟殿中,她悟出天道的真諦,完成了歸位儀式,正式成為天玄宮宮主。
「眾生平等,三界祥和。」眾人齊喝,恢弘豪邁,響徹天地。
「參見宮主。」天玄鬥士和所有的聖道中人都向葉雲兮俯首。
「請宮主原諒我等過錯。」屈服於百里興文的那些聖道中人向葉雲兮求饒。過了歸位的宮主就是天命宮主,容不得他們違逆,還是早早承認錯誤最好。
「過往不究,即刻起,再有破壞眾生平等三界祥和的人必殺不饒。」葉雲兮看了眼血流成河的現場,眸中閃過一片慈悲。
一場血雨腥風換來新的天道秩序,那些因此死去的人、妖、道也可含笑九泉了。
「娘親,請你放過百里興文。」殼殼突然開口說道。
葉雲兮疑惑的看眼殼殼,又瞥眼地上因為天之靈力被抽走,連帶著本身靈力都消失變成普通人的百里興文。
「為什麼?」
百里興文幹了這麼多壞事,害了這麼多人命,憑什麼放他一條生路?
其他人也都疑惑的看向殼殼,想聽取她的解釋。
「天命慈悲,可恨之人自有可憐之處。」殼殼望眼神智還在半顛狀態的百里興文,眸中都是同情之色。
愛之深,恨之切,他的邪惡源於他失去摯愛。
而他,並未失去摯愛,這只是一個天地間最悲哀的誤會。
當初,月月娘親離開百里興文是不想他背負跨界被誅的悲哀命運,不幸的是,他們之前曾偷嘗禁果,致使月月娘親懷了月月。更不巧的是,心地善良的月月娘親在那段時間救了一個妖精,讓百里興文誤認為他的摯愛另結新歡才離開他,還誤會月月是那個妖精的孩子。以至於出現以後一連串悲哀的事情。
月月娘親想對百里興文說明真相時已成了魂魄,人鬼殊途,一直無緣解釋。這次藉助上古巫能解開她記憶的力量才得以與她對話,將這一段人間最悲哀的愛情故事說與她聽。
她不知道月月娘親是怎麼撐過看著百里興文殘殺親生兒子的日子的,但她知道,那一定很痛。
而今,她也不知道百里興文聽到真相後會怎麼度日,但她知道,那一定很難承受。
他已經很悲哀了,她想,應該原諒他一次。
葉雲兮沉默半響,天命慈悲。是啊,真正的慈悲是對每一個人,如果區別是朋友還是敵人,就失去慈悲的真諦。
那麼,對他慈悲一次吧,僅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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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二十五年,三界祥和,友好往來。
鳳城街道上,一個身穿白袍,袍襟上綉著奇怪圖騰的少年匆匆往葉府而去。
葉府喜燈高懸,正是瑞王府小王爺妃冷紫凝三日回門的吉日。
街邊,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互擊一掌,「耶,沒發現。」
「娘,不如我們去妖界玩幾天吧。」一個頭上頂著鼠形破帽子的年輕乞丐眨著琥珀色的眸子深沉說道。
「不行,莫風流一直念叨你娘承諾幫他治療斷尾的事,正在四處找我們要賠償,我們去豈不是讓他做了我們的尾巴。」一個鳳眸冷清的乞丐說道。
「那去巫月的斷魂谷吧。」又一個清雅如竹的乞丐說道。
「二公子,殼殼和腦殘月的二人世界容不下我們,沒事去打擾會被雷劈。」蓬頭垢面抓著一根雞腿啃得女乞丐說道。
「雲兮,我們去鳳岐國吧,去看看玄離。」又一個身材硬朗的中年乞丐說道。
「愜,趙恆,你是想去看鳳魅吧。」
「不是不是,是小宇要去看她。」
「我沒有。」一臉正氣的乞丐急忙辯白。
「哈哈哈,就去鳳岐國轉轉吧,冷大哥,懷裡多揣點錢,好有女賊來搶你。」啃著雞腿的女乞丐猥瑣的笑道。
「宮主,原來你在這,你…」白袍少年去而折返,驚喜對著女乞丐施禮。
「我草,扯呼扯呼,都落魄為乞丐了還能認出來。」女乞丐帶著一群乞丐落荒而逃,瞬息間跑的沒影。
「宮主…你還有一百二十二件事沒處理…」白袍少年緊追著喊道。
「我草,為毛我的辭職書還沒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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