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會努力的

霍夫先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是舞團的團長，同時也是一位芭蕾舞老師，他對佩妮身體條件感覺很滿意，愛才之心瞬間爆發，覺得她一定會是個跳芭蕾舞的苗子。

「我？先生，您說的是我嗎？」

極少得到認可的佩妮覺得驚訝極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她與莉莉之間，選擇將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目光包含著幾分疑惑與期待的看向了霍夫。

「當然。」霍夫肯定的回答道。

「不好意思，先生，我並沒有學習過芭蕾。」佩妮小心翼翼的說道。

「但是佩妮很喜歡芭蕾舞。」林瓏突然插話道。

她知道佩妮很開心有人能夠注意到她，也怕她失去這個機會，趕緊把話題拉回來。

「是的，我想，我對此很感興趣。」佩妮也理解到了林瓏的意思，激動的說道。

芭蕾的美很容易吸引到女孩子，何況是一個不怎麼受人關注的女孩子。

要是能夠像今天的演員一樣登上那個閃閃發光的舞台上，佩妮覺得那應該會是無比美好的事情。

「那真是太好了，或許我們可以找你的父母談一下，我可是很期待將來你能夠加入我們舞團哦。」霍夫對著佩妮眨了一下眼睛，表情十分的調皮詼諧。

"先生，請您等一下，我現在就去找我的父母過來。」

其實也不用佩妮費力的去找他們，伊萬斯夫婦見三個女孩遲遲沒有歸來，已經往這邊來了。

大人們會面嘛，第一件事情總是一大段的寒暄。

聊天氣、聊演出、聊感受，好半天才進入主題，聽的一旁的三姐妹差點就不耐煩了。

「我覺得佩妮小姐很適合學習芭蕾舞，不知道伊萬斯先生和太太怎麼看？」霍夫終於講出了佩妮期待已久的話。

佩妮殷切的望著父母，她很想從父母的臉上看到驕傲，屬於她的驕傲。

從前父母和別人聊天，說的最多的就是莉莉，說她長得好看，性格活潑，可愛懂事，是家中的開心果。

卻很少提到她，說的最多的也不過是在誇完莉莉后再補上一句，「佩妮也是個好孩子」而已。

所以她很期待父母的反應。

威廉詫異的看了一眼佩妮，又回頭看了一眼莉莉，似乎在確認霍夫說的對象是不是他聽到的那個。

弗洛拉則捂上了嘴巴，驚訝道：「是佩妮嗎？您說的是佩妮嗎？」她再三確認。

「是的。」霍夫也只是認為這對父母是太過於驚喜了，才有這種反應，畢竟現在能夠學習芭蕾舞對女孩子來說還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將來也會是一條比較好的出路。

"哦，那真是太好了，」威廉到此時才完全確認，他欣慰的說道。

他一直覺得大女兒性格沉悶古板，不懂變通，怕她將來不能有一份好工作，用來養活自己。

而且佩妮的學習並不好，不是他說喪氣話，他覺得佩妮最多也就能完成高中的學業，大學是沒有希望了。

因此，當聽到霍夫認可佩妮的時候，他才覺得不可置信，等反應過來后，又覺得很開心。

伊萬斯夫婦當然同意佩妮去學習芭蕾舞，於是和霍夫商討了接下來的學習生活。

最後，在萬分感謝后，才帶著姐妹三人回到了家中。

可不知道為什麼，應該最興奮的佩妮，卻沒怎麼再說話。

到家后，也已經過了凌晨，姐妹三人現在也不過是十一二歲的孩子們，怕她們太晚睡對身體不好，弗洛拉就趕著姐妹三人回房間睡覺去了，順便讓她們明天早點起床來拆「聖誕老人」送來的禮物。

也是因為太累了，姐妹三人一倒床就睡著了。

而伊萬斯夫婦則搬出了大批的禮物，擺在了聖誕樹下，還調整出了漂亮的形狀，這才放心的回去睡了。

萬家燈火平安夜，點亮了半邊的天空。

伊萬斯家中的其他人都是一夜好眠，除了佩妮。

她望著窗外雪光反射上來的燈光，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委屈的掉下了眼淚。

也許是終於有人選擇了自己一次，也許是依舊沒有在父母臉上看到屬於她的驕傲，也許是怕自己不夠好，再也許是怕自己永遠比不上莉莉。

但沒關係，她會努力的，接下來她一定會好好學習芭蕾舞，一定會站上屬於她的舞台，收到萬眾的矚目。

在自我激勵中，佩妮擦掉了眼淚，漸漸沉入了睡夢中。

而在另一棟房子中，在睡夢中的斯內普卻被餓醒了。

他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

此時的胃開始痙攣了起來，時不時的疼痛，讓斯內普難以忍受。

他艱難的將自己脫離開床鋪，緩慢的走下了樓梯，來到了一樓。

靜靜的站了一會兒，聽著動靜。

托比亞還沒有回來，否則家裡不會這麼安靜。

艾琳則應該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

她時常一個人待在黑暗的屋子裡，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她經常會忽略他，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不肯出來，但有的時候回歸現實時又會對他溫聲細語，百般呵護。

因此，斯內普對她的感情很複雜，無盡的期待與失望在交織糾纏。

他收回了目光，向著廚房走去。

自從托比亞沉迷於酒精后，家裡的東西就越來越少——都被他賣了換了酒。

廚房裡的炊具與餐具也少的可憐，更沒有什麼電器類的用品。

在這個寒冷的天氣下，什麼都得自己點火做。

廚房裡吃的東西很少。

斯內普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了一個腐爛了一點的蘋果，和幾片已經幹了的麵包片。

他拿出刀具，對著窗外的燈光，將蘋果腐爛的部位削去，又將它切成了幾片擺在麵包上。

他看著眼前的食物，很想對自己說一句平安夜快樂。

但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冷笑了一下，就著冰水，狼吞虎咽的吃下了兩片夾著蘋果的麵包。

看著還剩下的兩片麵包，他沉思了一會，沒有再動，而是拿出了一個搪瓷盤子，將麵包和蘋果片都放在了上面，最後擺在了艾琳的房門外。

他沒有敲門，而是默默的離開了。

回到了房間，望著窗外的大雪，斯內普想到了下午看到的，那個倒在路邊的醉鬼。

這一刻，他的內心忍不住想著，也許他的那個「父親」能夠像那個醉鬼一樣倒下去，凍死在路邊，或許，對他們這個家庭來說，也不失為一個好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