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以退為進

苗湛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說道：「各個造船廠都有，但這裡的是最全的。」

「既然如此，為何不將它們搬走，還要等著於新知他們來搶？」

「仇少俠有所不知，各種圖紙，各種模型，整整存放了幾幢房子，倉促之間，又如何能搬得走。」

仇百落總算是明白了，於新知為什麼非要攻下這古堡不可，而苗家又為什麼非要死守這古堡不可。對於新知而言，想要獲得完整的造船技藝，就要拿到全部的東西，苗家古堡自然是最好的選擇。而對苗家而言，這裡是他們家族立足的根基，自然也是非保不可的。

仇百落問道：「看來於新知是非攻下這裡不可了。但若苗家守不住，只能放棄，家主肯將這些造船的圖紙和模型拱手相讓？」

苗湛說道：「那自然是不能。如若江南淪陷，皆是因為西域擁有強大的戰艦，如此一來，我不就成為千古罪人了嗎？」

「這麼說來，如若古堡有失，家主是打算將這些東西毀去？。」

「自然。」

「只是不知，如若毀壞，家主可還能在其他地方湊齊它們？」

「古堡中的這些東西，都是從其他地方收集上來的，如若毀去，那自然也是能重新收集上來的，只是要花費不少時間和精力而已，少則數年，多則十餘年。」

「那麼依家主看來，這古堡可還能守得住？」

苗湛沉默。

良久，苗湛終於幽幽地說道：「恐怕是守不住的。」

仇百落說道：「既然明知守不住，那為什麼不放手搏一把？」

苗湛不解，問道：「什麼意思？」

仇百落說道：「主動放棄古堡，不守了，而是用那些圖紙或者模型當作誘餌，把古堡當作一個戰場，打個伏擊戰。」

苗湛沉吟著說道：「主動放棄古堡，這我倒是沒有想過。」

仇百落說道：「苗家世代積累的資產，家主自然是捨不得的，但我作為為一個局外人，不帶感情的思考，全以利弊權衡，所以才會有此想法，希望家主不要介意。」

「少俠不必介懷，是我為情感所蒙蔽了，所以才會執迷於一途，如今得少俠點醒，猶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了。」

仇百落不答，而是等著苗湛的抉擇。

五六息過後，苗湛說道：「置之死地而後生，倒不失為一個不錯的方法。」

「既然家主已經有了抉擇，那麼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動手布置。」

苗湛回道：「好！」

說罷，苗湛立刻就召集族人，開始布置。

「倒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拿得起，放得下。能成為一家之主的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苗湛，甘芸瑩都是如此。」仇百落心裡想著。

不多時，古堡中就變得忙碌起來，有挖地道的，有將造船圖紙或模型分散藏於各個角落的。

苗湛此時架起一個火盆，將一些圖紙或者模型燒毀，仇百落見狀，上前詢問：「這是為何？」

苗湛說道：「這些都是造船的是核心的技藝，如果沒有它們，於新知就算得到其他的，也休想能造出什麼好船來。」

仇百落不再言語，只是默默看著苗湛將圖紙燒毀。

苗湛一張一張地燒著圖紙，臉上滿是不舍的神情。

這可是苗家世代的積累啊，仇百落看著那一張張圖紙化為灰燼，心中也不免感到可惜。可戰爭就是這樣的殘酷，能將一切都吞噬。

三日後，於新知又帶著他的攻城車和投石車來到了古堡之下，他本以為今天又會是一番苦戰，但誰知，城牆上竟是連一個人也沒有，空蕩蕩的。

「莫非是有詐？」於新知心裡想著，一時也不敢再前進。於是便在古堡外面列陣，等候起來。

「苗湛，出來受死。」魏廣發朝著城牆上大聲地喊道。

城牆上空蕩蕩的，一點迴音也沒有。

「苗湛，怎麼做起縮頭烏龜來了。」於新知也朝城牆上喊道。

仍是沒有半點迴音。

「搞什麼鬼？」魏廣發嘀咕道。

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就這樣，於新知一行人在古堡外面列陣等候，時不時地喊上兩聲。

一晃半個時辰過去，城牆上仍是不見半個人影，於新知說道：「興德，你帶幾個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是。」徐興德領命，然後就帶著五六個人，抬著雲梯往城牆腳下跑去。

不多時，徐興德就架起雲梯，飛身竄上牆頭，小心翼翼地戒備著，左右一看，見沒人，然後又往兩邊探去。

過了一刻鐘左右，徐興德將整片牆頭都探查了一遍，不見半個人影，於是將古堡的大門打開，說道：「裡面沒人，可以進來了。」

「搞什麼鬼？」於新知也嘀咕一聲，然後就帶著人衝進了古堡。

古堡裡面空無一人，於是於新知下令道：「分頭去搜。」

「是。」眾人領命前去。

此時沒有一個人是閑著的，於新知，魏廣發，徐興德等人，也都分頭去搜尋。

古堡很大，本來就住著苗家整個家族的人，此刻於新知帶來的這數百人，一分散下去，立刻就變得零零散散的了，東一個，西一個，相互之間相隔甚遠，不能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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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眾人就像是打了勝仗，搜刮戰場一樣，搜到的東西都算是自己的，又哪裡有不肯賣力的，於是眾人搜刮完一間房子又去另一間房子，不停歇地轉。

此刻在一幢三層高的房子中，正有一個西域人闖了進去，西域人身上背著一個袋子，袋子有些破舊，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找來的。

袋子裝了個半滿，一晃蕩，裡面的東西就碰撞，發出叮噹的聲響。

西域人闖入一個房間，裡面打扮得很別緻，像是個女子的閨房。

一個梳妝台，上面擺放著鏡子，梳子等用具。那西域人是個男子，對這些不感興趣，但梳妝台下面有三個抽屜，卻是他感興趣的。於是他笑著走上前去，打開抽屜準備搜尋裡面的東西，他背後袋子裡面的東西就是這麼來的。

西域男子打開抽屜，裡面的東西雖然不多，也說不上有多珍貴，但拿到市面上去，也能賣上幾個錢。於是男子笑眯眯地，拿起抽屜裡面的東西，就往袋子裡面裝去。

恰在此時，他卻感到背後突然一痛，正想回頭去看，突然間卻又感到眼前一片黑暗。

一顆人頭骨碌碌地滾到地上，秦韻卿手一甩，將劍上的血跡甩干，苗笠音也將長劍從西域男子的後背抽出，甩干血跡，然後說道：「這人也真是沒譜，連女子的發簪也要。」

秦韻卿卻是什麼也沒有說，默默地往窗檯走去。

苗笠音隨著秦韻卿翻出窗外，飛身上到屋頂，往別的屋子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