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分飢餓五分寒
捂著大肚子,明裡暗裡的要挾,「孩兒,是娘沒用,娘保不住你,他日,你到了陰曹地府也莫要怪娘親,嗚嗚嗚!!!」
蕭景然當下就變了臉,平和的臉色再次浮現出一抹戾氣,眼神中充滿了對李凄凄的愧疚和疼惜。
一眾女眷緊抿下唇,心中暗道這狐狸精的段位好高。
蕭景然目光陰沉,連帶著聲音都有些嘶啞,「凄凄,你別這樣,有我在此,無人敢害你!若她在......」
他沒有說後半句話,但是有人替他說了。
「在什麼?還會遭到我的毒害?蕭景然,在你眼中,我就是這般人?」何許青的話音里充滿了絕望,恨自己瞎了眼,看錯了男人。
沈米娥默默地嘆了口氣,這李凄凄怎麼沉不住氣,她都要說出抬為平妻四個字了,偏偏好死不死的來這麼一茬,把這劇情都攪混了,怎麼辦?要不裝傻吧?
沈米娥扶額嘆息,不再說話,包公轉世的二夫人忽然開口了,將矛頭對準了丫鬟。
「夫人近日可有來這清幽居探望凄凄?」
這一句話問的前後不著調,和下毒的事似乎沒多大關係,讓丫鬟心裡有些打鼓,再加上沈米娥之前那一番表面站李凄凄,但實則站何許青,維護二夫人的做法,讓她從心裡感覺到后怕,因為她也是簽了賣身契,府中可隨意處置的賤婢。
蕭景然見丫鬟吞吞吐吐,心裡忽然升起了一抹懷疑,但他不願意相信他最愛的凄凄欺騙了他,冷聲問道:「你耳朵聾了,沒有聽到二房夫人在問話?」
沈米娥摸了摸額頭,在好大兒「老實、厚道」的一系列標籤處,又加上了一個「欺軟怕硬。」
丫鬟被蕭景然一呵,老實交代,「回,回稟老夫人,夫人她不經常來!」
蕭景然:「她見不得凄凄,又怎麼會時常來此處探望?」此話像是在同眾人解釋,就是有些沒底氣。
二夫人雖然留不住男人的心,但在捉姦、查明真相這種事上不遺餘力,僅憑丫鬟的面部表情,便將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似笑非笑的繼續問,「哦?那侯夫人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來的?」
丫鬟回答:「半年前。」
記得可真清楚,所以說?二房夫人看向何許青,開口問了一句,「侯夫人,你今日為何會來此處?」
何許青直到此刻才明白,這一直對她不太好的二房夫人,今日似乎一直在替她說話?怎麼會?她和老夫人一丘之貉,一貫聽風就是雨,別人說什麼她信什麼,一杆子打死,怎麼會替她說好話......
看了眼蕭景然後,何許青直言:「丫鬟說李凄凄動了胎氣,有性命危險,讓我過來。」
眾人的目光全部轉向了李凄凄,雖然哭的梨花帶雨,挺著個大肚子,但也不難看出來後者面色紅潤,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都要生第三胎了,還能動胎氣,倒也邪門!
李凄凄的面色閃過一抹慌張,後悔不該提起此事,恨不得一頭暈倒,急忙辯解,「是,是我動了胎氣,請夫人過來,沒想到,夫人她......」說到此處,這女人又哭到了蕭景然懷中,沒有了后話,只留下了一竄令人遐想的空間。
在場的都是斗小三斗出了不少經驗的婦人,哪裡還不明白這李凄凄明顯在「栽贓嫁禍!」
連只用下半身說話的蕭景然,似乎也發覺了事情的不對,再加上二夫人又嘆了一句「有些人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把人叫過去才出事,怎麼個理?」蕭景然這心中的懷疑就更嚴重了。
沈米娥決定不能再任由事情發展下去,要是查明了真相,找回了何許青的清白,女主還怎麼黑化,她還怎麼回到原來的世界?
重重的咳嗽一聲,她冷聲阻止了老二媳婦接下來的剖析,「我看這何許青,八成是個天剎孤星。」
一句話說的眾人噤了聲,老二媳婦像是吞了只蒼蠅,難受的厲害。
事實明擺在眼前,但一眾人,包括蕭景然都沒想到,母親在這種時候還會為李凄凄說話,果然,母親,還是那個母親!之前的種種,都是他們的錯覺。
何許青面色一變,看著打馬虎眼的老夫人,痛恨又無力,心徹底涼了。
蕭景然順梯子下來,「母親,毒害子嗣之事先不論,但她平日虐待凄凄是明擺著的事實,請母親家法處置!」
這是蕭景然心中知道,今日之事,或許另有隱情,但他已經答應許凄凄平妻之位,如今無法辦到,只能讓何許青吃點苦頭,平了凄凄心中的怒火。
何許青滿臉的失望,竟然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蕭景然的臉。
但這好大兒想給李凄凄出氣,怎麼讓她請家法?沈米娥皺起了眉頭,那狗血小說里提到過幾次家法,但也沒具體說怎麼個家法啊?是打,是罵,是責,還是罰?她要是問身旁的婆子,豈不是露了餡?
估摸著清貴世家不會體罰,思索了片刻,沈米娥點了點頭,目光一掃四周,冷哼道:「來人啊,把這些燕窩、人蔘等東西都搬走。」
身後的兩個婆子已經擼起了袖子,旁的世家家法他們不知道,但永昌侯府的家法就是打耳光,跪祠堂,老太太是個慣常會用家法折磨人的,每當這個時候,兩個婆子就該上前去,將犯了錯的人牢牢按在地上,開始執行家法。
只是今天,兩個婆子對視了一眼,懷疑自己聽錯了,低頭小聲詢問:「還請老太太明示!」畢竟這何許青是將軍府嫡女,沈米娥若是含糊其辭不說個明白,那下人也不敢真去打,將來大將軍追究責任,老太太直接往下人頭上一推,把自己摘個乾淨!可憐了她們當替罪羊。
搬走是為了騰出更大的空間嗎?
當然不是,沈米娥挑了挑眉毛,冷笑一聲,一邊解釋,一邊細數何許青的罪過,「醫師說過,有孕之人,不可玉盤珍饈,需要五分飢餓五分寒,瓜果只吃皮,蔬菜只吃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