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父輩江湖行2（番外篇）

來人正是剛剛翻進來的秋如風。

秋不應再度贊同的點了點頭，依舊沒打算繼續停留。

雲問天聽出些許不對，一把拉住秋不應的胳膊，「哎哎哎！你們是什麼人？」

秋如風落在桌前，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盞茶，「不明顯嗎？看熱鬧的。」

秋不應垂眸看著自己被拉扯住的胳膊，聽見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的主人不依不饒。

「你們既然能進來，說明你們武功不弱，你們救我出去，我有報酬給你們！」

「不要報酬。」秋不應搖頭。

秋如風笑，「對，阿應不要報酬，她缺個暖床的。」

雲問天咬牙，想著不管如何，等出去了再說。

江湖這麼大，他們又不一定能找到他。

「成！」

「成？」兩兄妹同時有些訝異，他怎麼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雲問天卻怕他們反悔，更是詫異，「難不成還要先付辛苦費不成？」

雲問天頓了一下，不知想通了什麼，一把拉過秋不應，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剩下的，出去再說。」

「……」

秋不應偏頭，雲問天眼裡儘是催促。

秋如風忍著笑，「既然如此，我有個計策。」

三人簡單商量了一下，商量了一個萬全之策，準備晚上動手。

雲問天暫且應下，看著秋家兄妹離開，正了正神色，撈起桌上的喜服胡亂套上。

晚上的喜宴很豐盛，秋家兄妹開宴前就已經在廚房活動，一邊干著正事，一邊撿了不少好東西揣走。

喜時到，新娘子被不情不願的簽出來，整個寨子上下喜氣洋洋，寨主更是樂得不見牙眼。

開了宴席，觥籌交錯，山匪們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共同為寨主慶賀喜事。

卻不想酒過半巡，他們就已經開始頭腦發暈，有些站不住了。

就連色眯眯攬著雲問天腰的寨主，也有些頭暈目眩。

雲問天果真一點都忍不了，見他有了癥狀，一把扯下蓋頭，抬腳就踹在他身上：「我可去你的吧！」

但是有點尷尬，這一腳踹的結實，自己卻倒退幾步。

寨主伸出手指指著雲問天：「你……」

雲問天身著喜服，神色靈動明媚，「就是本女俠，怎麼了？！」

卻絲毫沒掩飾自己大老爺們兒的聲音。

山匪們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環顧四周，只有秋家兄妹淡定抱劍而立，全然沒受影響。

雲問天歡快的下台，喜不自勝催促道，「走吧走吧快走吧！」

「想走！沒門兒！」

剛剛暈死過去的寨主卻忽地站了起來，全身氣勢像是漲了一大截，根本不像是喝了迷藥的。

同時，就連那些暈死過去的山匪們也都清醒了過來。

「誒？」秋如風支著下巴有些不解，「下錯葯了？」

秋不應提劍逼退幾個壓上來的山匪，「你還能幹點什麼！！」

揮劍又打退即將落下來的武器，「都說了我不想打架！！」

「多大個事兒啊。」秋如風淡定極了。

雲問天不會武，全程緊跟秋不應身後。

他眼毒的很，知道誰厲害誰不厲害。秋如風雖然也如有神助，但總歸是差了些。

秋不應的身法和劍術都是上乘，可抱大腿！

這一夜，山寨徹夜長明，人聲不斷，熱鬧非凡。

秋家兄妹帶著個拖油瓶愣是殺了個三進三出，最後放了一把火，成功逃出了山寨。

安全了，雲問天也回歸了話癆本質，「多謝二位大俠相救，在下雲問天，雲遊者也。」

「不是雲聞聞。」秋家兄妹同時有些失望。

不是雲聞聞嗎？

「咳，雲聞聞是我的花名，」

一向沒臉沒皮的雲問天此刻面對秋不應卻有些尷尬，「雲問天才是我的本名。純爺們兒。」

「哦。」秋不應沒什麼興趣，秋如風倒是接了話茬，介紹了自己和妹妹。

並提出了同行的邀約。

江湖之大，相見即是緣。

雲問天倒也痛快，和他們許下四海為家。

他也沒忘了榮生，告訴他們還有個朋友。只是再回去找時，根本沒有榮生的身影。

他們仨人也就只好先結伴而行。

雲問天似乎是顧慮有了真正的女孩子，沒厚著臉皮穿女裝了。

一路上，秋如風倒是沒少揶揄秋不應和雲問天。

還問他什麼時候給秋不應暖床。

每每提及這個話題，一向話多的雲問天總是罕見的沉默，眼角卻偷偷看著秋不應。

而雲問天武功不高，卻總有個大俠夢，立志要把雲問天這個名號也響徹武林。

於是，他就打起了秋家兄妹的主意……

沒錯，就是逼迫他們當匪盜他當大俠，千鈞一髮之際帥氣出場，拯救危難於水火。

秋家兄妹敷衍的陪他演戲，卻沒想到他們還真相信了。

一時間，雲問天的名字，也再度被江湖熟知。

三人再碰見榮生時，是在陽城。

也是後來，江湖盟的地址。

榮生身邊跟著個文弱少年，眼神總是陰鷙的看著雲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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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後來的文神醫，文數。而在成為神醫之前，他是個毒醫。

只殺人，不救人。

他們在陽城住了很久，秋如風起鬨下，雲問天總算是給秋不應暖床成功了。

而文數，卻愈發看秋如風不順眼了。

秋如風在陽城也尋獲真愛，火速結親。

不久后，秋夫人便有了身孕，秋如風摸著她尚未鼓起的肚子，分外自豪，「我秋如風之子，當有凌雲壯志。」

秋不應卻嗆他，「像你一樣。」

大家都哈哈哈哈的大笑。

秋如風立志當救濟天下的醫者，卻總是糊塗的弄亂草藥，常常藥性不盡其意。

在陽城那幾年，榮生後來想起時，還甚是懷念。

只是那段時日過於美好平和，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殘忍的出手，打斷了美好的日子。

全然是因為秋家兄妹惡霸當多了，江湖上有名有姓行俠仗義的大俠不在少數，誓要剷除秋家兄妹。

加上之前放火燒的那個寨子，殘存寨匪捲土重來，要為大寨主報仇。

加上秋家兄妹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打敗過的人不在少數，此刻終於有了報仇的機會，他們便緊咬著不放。

一時間，秋家兄妹聲名狼藉。

而和秋不應這個女惡霸成親的，居然還是雲問天這個公認的大俠，他們更氣了。

榮生出身於大門派，加上他父親的名頭也很響亮，直接把他扣回了家中。

秋家兄妹和雲問天文數卻沒那麼好運了，沒完沒了的追殺下，他們躲進了一個村落。

秋夫人卻忽然難產，生下男嬰后不舍的與世長辭。

秋不應恍然發現，她竟然已有身孕。

沒完沒了的追殺下，越來越多無辜的人因他們慘死。

沒完沒了的追殺，終歸以秋如風身死告一段落。

秋如風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阿應，你現在是兩個人了。抵過哥哥了。

秋不應悲憤難平，轉而創立了歸一教。

雲問天愧疚不已，整日陪著妻子，秋不應明事理的很，知道這始於一場惡作劇，卻終於愚昧的自以為是。

是他們之前行走江湖樹敵太多，厚積薄發。

但他們與江湖人格格不入，創立歸一教，嘲諷這個把快意恩仇掛在嘴邊，卻行盡醜陋之事的江湖。

歸一教，收納的都是走投無路，被江湖所不容之人。

自詡正義的名門正派看不過眼，發出口號，要大規模剷除歸一教。

正邪之分在此划立，正邪之爭，在此開始。

榮生想改變他們的處境，組織創立江湖盟，號召江湖門派加入江湖盟，以維護江湖之和平。

他想一點點的改變，他想潛移默化的讓他們相信，歸一教不是魔教。

他想救下他們的。

可是，江湖人還是容不下他們。

雲問天一直處在愧疚之中，自責不已，把已經三四歲的小雲綏交給了文數，自己又回到了歸一教。

在又一次大規模的對歸一教的圍剿中，雲問天自刎謝罪。

而那次，榮生也是剛剛得知消息，趕赴戰場，眼睜睜的看著雲問天死在他眼前。

他有些怨恨，卻又不知道怨誰。

秋不應沒錯，秋家兄妹沒錯，雲問天更沒錯。

錯的，是這個江湖吧？

江湖之大，卻容不下一對兄妹。

榮生時常看著歸一教的方向，想起從前，默默的對雲大哥說抱歉，對秋不應說抱歉。

歸一教發展至今，鬧劇終了。

榮生權勢漸大，約束他們不可枉亂殺生。

秋不應武功蓋世，生生在少了雲問天和秋如風下，依舊撐起了整個歸一教。

文數退隱江湖，隱居村落，代替秋如風那個糊塗的醫者，成為了……神醫。

江湖盛大，悲歡離合，無人爭論對錯，只評判是否。

是否應該做？

是否應該這麼做？

是否……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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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寫了一下父輩的江湖，他們的感情也是很深厚的，也算是淺淺填了一下前面的坑吧。文神醫最討厭秋家兄妹，卻也是最思念他們的人。也好像只有他困在從前走不出來。守著那座有他們回憶的村子，孤獨終老。

秋不應像是走出來了，不在意了，可卻只有她一直在失去，也失去的最多。甚至後面以為她的女兒回來了，沒想到，還是沒有……

他們都困在從前的回憶里，懲罰自己。

而榮生默默做事，愧疚從前，守望以後，他在以自己的方式守護歸一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