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如今大將軍重傷,被人蒙蔽也是有的
仇勇一個轉身,單膝跪在了一個紅袍斗篷的將領面前道:
「唐將軍,你可要出來主持公道啊!今日這事要不處置了,這鎮北軍的軍規就猶如虛置。
往後誰想出兵就出兵,誰想調兵就調兵,都不用商議,不用討論,那還打什麼仗?」
唐將軍拿著杯子放在唇邊,擋住了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所以,自己能做到從四品的宣威將軍不是沒道理的。
就比你們多喝一杯茶,多等半盞茶的時間就夠了。
他放下茶杯道:「仇將軍起來說話吧。話也不能這麼說。大將軍重傷,按理是不能調兵遣將的了。可到現在咱們也沒見著大將軍呀。
你確定那王大人是私自調的兵?大將軍有權調動五千軍中兵力,不需要向我們提請的。」
說著眼光不明地看向闞高義。這個侍衛長是姬無良的親信之人。至今他一言不發。
就是仇勇這個武夫說要按軍規處置他,也一聲不吭。
這模樣,他宣威將軍有些拿不準,或許不是那王大人仗著聖旨強行調兵呢?
仇勇一聽這話就抬起了頭道:「末將確認!是那個王大人說他帶了物資隊過來,侯佳那個蠢貨就自發去接應了。
結果一去不回,于波那三個與侯佳關係親厚,根本沒到將軍府就帶著所部兵馬一路出城往南而去了。
若是大將軍有調令,怎麼也會有令兵傳令,並記錄在案的。不若請廖主簿把大將軍經水注拿來查一查,看看是否是大將軍下的調令。」
原來問題出在這裡!
廖慶華心下一驚,當時自己和堂叔敘舊,確實沒聽到侯爺讓他記錄這次調兵的行為。
廖慶華一閃而過的神色變化沒逃過一直暗中觀察他的人。
唐將軍微笑著看向廖慶華道:「廖主簿是個明白人,未免我等打擾到大將軍養傷,就請廖主簿將冊子拿出來看一眼吧。」
仇勇跳起來大笑著道:「你也別怕我們窺視軍情,我們只看今天的,其餘的,你給我們看我們也不看。
這可都是為了鎮北軍整肅軍紀而為。大將軍前些日子不是說了嗎?所有人都必須按軍規從事,一旦犯錯,軍規嚴懲!」
廖慶華看著面前的桌子不語。他一個主簿在這些將軍面前是沒有資格坐的。
唐將軍繼續笑著開口,一副一切好商量的語氣道:「廖主簿這是不願意?也是,咱們都是四品以下的武將,確實不該過問大將軍的事情。
可鎮北軍是大魏西北的防禦,咱們雖然不是大將軍,可本將肩上的責任同樣重於泰山。如今大將軍重傷,或許精力不濟,被人蒙蔽也是有的。
這都不是什麼大事,至少咱們發現及時,只要快快補救、糾正過來就好了。你這也是為大將軍著想呀。
不然任憑大家胡亂猜測,豈不是壞了大將軍的名聲,若讓敵人抓住機會,那豈不是災難?」
仇勇眼皮子跳了跳,這話怎麼聽著這麼不對味?
我沒想惹事啊?
也沒想壞大將軍名聲呀?
就是,就是不允許軍中有人違反軍規!
坐在唐將軍身旁的另一位方臉、絡腮鬍子的將領冷冷瞧了唐將軍一眼,動了動嘴,終究是什麼話也沒說。
這個唐將軍可不是白身,身後的勢力不是自己能撼動的。
若大將軍安好,自己咋也站出來說兩句公道話。
可如今大將軍傷重,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養好傷。
大將軍若不能主事,那鎮北軍軍中的話語權,就落在了這個唐將軍身上了。
雖然自己高了他一階,他是宣威將軍,自己是壯武將軍,可當將軍從來都不是一腔孤勇就夠了的。
得看能力,也就是家世。
恰恰,自己沒有有力的家世,只有勇武作戰這一個優勢,養著全家。
可人唐將軍,是并州龐家嫡女的夫婿,一身功夫如何不好評價,可做到從四品的宣威將軍,沒有一個功勞是自己上陣親手殺敵賺來的。
他也不冒別人的軍功,就是別人的軍功章里總有他這個上司的一小半,攢著攢著就升了起來。
雖然升的不夠快,可夠穩呀!
沒見著整天喊打喊殺的,職位是升上去了,可死的也快呀!
不然,鎮北軍咋就剩下他們四五個四品的武將了。
上一戰,其餘的三個四品的壯武將軍全死了。
就算不死,唐將軍可是這些人里資格最老,活的時間最久的那個。
關鍵,人能時不時的就弄來物資。
這在西北這苦寒之地,比作戰勇武還有用!
所以,這場較量鹿死誰手還未定呢,自己繼續看著就行。
廖慶華暗暗著急,既然侯爺身邊有他們的人,那自己同不同意的,都能把經水注拿到。
這事拖不了了,侯爺不出面的話就沒法善了。
可侯爺能出面嗎?
想想剛才弄清楚這些將軍過來是為什麼后,去稟報了侯爺。
侯爺聽了壓抑不住怒氣,剛說了一個字,就吐了一口血,胸口的傷也又崩裂了。
侯爺是一點兒氣也受不得,可這個唐將軍,的確是個難纏的!
無憑無據的,自己還能周旋一二,可現在被抓到了漏洞,麻煩了!
經水注,自己居然忘了這一茬。
唐將軍先說侯爺有調五千兵馬的權利,讓大家放輕戒心,打著整頓軍紀的幌子迫使大家一起查明真相。
一會若說出來公子帶走了六千人的話,只要現在做實了私自調兵這件事,就能把這事鬧大了。
如今廖慶華已經無計可施了,只盼著公子能儘快返回。
王源到了將軍府門口的時候看到大開的府門,眼神就暗沉了下來。
「聽風,教一教將軍府的侍衛,怎麼守門。把不該出現的人都給我扔出去。」
一句清凌凌的話讓將軍府門口一半人欣喜若狂,一半人怒目而視。
「你誰呀?這麼大口氣?敢在將軍府門口大放厥詞?」
一個小將勉強穿了件淺綠色的斗篷,王源都沒往那裡看,聽風已經倏然出手,一把劍直接架在了小將的脖子上。
「自己滾,還是被我抹了脖子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