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幕下的交易
很快謝草一行人便來到縣衙大門前。
兩輛馬車已經停在縣衙大門前,一群僕人正在往後面的馬車上搬著行李。
前面的馬車中還不時有咳嗽聲傳出,謝草聽著咳嗽聲直接走上前去。
「老爺,謝大人來了。」
張博老站在馬車前,朝著謝草行禮之後,朝馬車裡面輕聲說道。
窗帘緩慢掀起,曹縣令的臉色比之前所更加慘白,彷彿一口氣吸不上就會生死燈滅的樣子。
「老朽身體腐朽不堪,懼怕不能身死家鄉,如此匆忙離去,還望謝大人理解。」
曹縣令斷斷續續的說著,微眯的眼中目光渙散,卻始終在謝草臉上。
「人生路漫漫,所過之處皆如飛絮,唯有家鄉才心安,大人此舉下官理解。只不過斜陽縣風雨飄搖,就算是下官家鄉,下官此刻也是難以心安。」
謝草揮手,謝淵端著紅布遮蓋的托盤來到謝草身旁。
「謝大人著相了,漫天烏雲散去,留下的只會是湛藍天空。」
曹縣令猛咳一聲,氣息好似順了不少,臉上這才艱難的露出一個笑容,對著謝草擺擺手,示意謝草不用。
「謝淵,讓張師爺拿著,曹縣令為斜陽縣奉獻五年,不能讓其他人說我們斜陽縣人刻薄寡恩。」
謝淵走到張博老面前,不由分說直接把托盤塞到張博老手中。
「唉!你這小子啊!還真是個人精,這一次你小子的百戶任命應該很快就到,謝文新縣令的任命還需一些時日,還有這東西或許對你還有些許用處。」
一份公文從車窗遞出,謝草雙手接住。
「下官預祝曹大人此行一路順風。」
「也祝謝大人武道昌隆,博老啟程。」
兩輛馬車緩慢朝著城外前行,謝草站在原地靜靜看著馬車遠去。
謝草真的想追出去,畢竟謝草心中除了現在之事,還有一樁陳年舊事想從曹縣令了解一些內情。
這樁陳年舊事,在整個斜陽縣中或許只有這位曹縣令才會有所了解。
直到馬車從謝草的視野之中消失,謝草長嘆一聲,終究還是壓下心中所想。
這一次的事情能夠完美告一段落已是不易,現在謝家還不夠強,不能再起波瀾。
「大哥,曹縣令這是何意?」
謝淵顯然沒看懂,在這個無比敏感的時候,曹縣令選擇離去有些莫名其妙。
「我們看重的東西,別人未必看的上,有些人在此處那是人生路在此處,有人在此處,那是因為他們有看重的東西而短暫停留。」
隨手把手中的公文扔給謝淵:「給文弟,讓他按照公文去處理。」
謝淵翻開公文一掃,看看城門方向,又看看謝草,轉身直奔斜陽城勾欄巷。
謝文這傢伙晚上一定在勾欄聽曲,公文上的事必須在今晚處理完,也不知道那傢伙會怎麼取捨。
謝草轉身朝著百戶所走去。
心頭烏雲消散,真的消散了嗎?真相重要嗎?
真相對謝草來說不重要,但烏雲卻依舊盤旋在謝草心間。
曹縣令在斜陽做什麼事謝草不在乎,即便是被利用只要獲得好處,謝草也能夠接受,只不過這好處讓謝草感到燙手。
被利用會不會感到憋屈?
謝草並沒有感到,做任何事說到底還是為了利益,曹縣令已經給的夠多了,謝草唯一擔憂的是清源府的那位千戶大人對自己的態度。
一夜的時間,縣衙和五百兵丁開始大規模的人事變動。
驕陽初升,信鷹落地,一封清源府仙魔衛千戶所的公文也到了斜陽縣。
謝草接到公文,謝草瞳孔微縮,還真是百戶任命書和一道命令。
讓謝草整合斜陽縣百戶所后,上報董百戶被殺案所有經過和結果。
「看來還是要去見見千戶大人,終究還要在人家手底下做事,理不順這關係,終究是一個隱患。」
心有所思,謝草也就沒有待在百戶所的心思,直接回家提刀走進演武場。
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他現在需要靜下心來,練武無疑對謝草來說是靜心的最佳手段。
《三陽刀法》九式刀法在謝草手中越來越快,一道道刀氣從刀鋒飛出,兩尺之後這才消散。
伴隨九式刀法在謝草手中流轉幾圈,謝草煩躁的心這才靜下來。
心靜下來,謝草的刀也慢了下來,原本鋒芒畢露的刀氣也逐漸內斂起來。
漸漸把一番經歷融入自己的刀法,謝草對刀法的感悟也深刻些許。
斜陽縣主簿謝文來到謝宅,看著正在練武的謝草對著演武場邊上的謝淵點點頭,直接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端起茶杯喝起來。
一炷香之後,謝草收刀入鞘,轉身來到桌前。
「大哥,縣衙那邊事情我已經處理好,我準備借這個機會徹底清掃斜陽縣中的所有小幫派。」
謝文雙臂杵在桌面上,整個人顯得無比輕鬆,脖子上還有些許胭脂殘留。
看著謝文放浪形骸的樣子,謝草沒好氣的指指謝文的脖子。
謝文一愣,隨即快速擦掉脖子上殘存的胭脂,對著謝草尷尬一笑。
「昨夜勾欄聽曲,那新來的歌姬舞姿甚是曼妙,只可惜大哥周日勞累,昨夜未去甚是可惜。」
「勾欄辦公,也就你小子幹得出來。」
謝草沒好氣的說道,心中卻並沒多少怒氣。
謝文自幼熟讀聖賢書,在謝家是難得一見的讀書人。
自小立志想要成為大儒,只可惜謝家以武立家,家中藏書甚少,這幾年在縣衙,倒是學了不少東西。
儒道學武,但更加註重胸中浩然氣,謝文武道只是淬體一層,但胸中浩然氣已經蘊養一絲,也算得上是儒道入門。
這小子各方面都說的上是上乘,唯一愛好便是勾欄聽曲,也是謝家唯一一個在謝草面前不在乎些許規矩之人。
或許是前世的記憶影響,謝草對此並沒有多少厭惡,反而對謝文感覺甚是親切。
大秦當官,兩種途徑,一種科考,一種百家學術入門,兩者看似有差別,但終究是殊途同歸,最後都看是否對大秦有用。
這一次得曹縣令相助,這小子即將成為斜陽縣令,只不過沒想到還沒上任便做出如此荒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