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試探
黃蓉現在進退兩難，答應是不能答應的，可是看著郭芙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心裡又軟了。
黃蓉最寵郭芙，反倒是郭靖嚴厲一些。
這時看郭芙的樣子，黃蓉一時有些失了分寸，她還沒想好怎麼哄郭芙回去。
郭芙已經往床邊走去。
黃蓉拿這個刁蠻的女兒沒辦法，只得幾步走在她前面，「我把你爹爹往裡面挪一挪，你且等著。」
楊過身體有些僵硬，因為黃蓉抱著他往裡面挪的時候，他的心怦怦跳的厲害，從未有過這種情況，讓楊過也是心悸不已。
黃蓉更是不堪，本來抱著一個男子就已經讓人害羞不已，偏偏自己抱他的身體后，他的心臟跳動的很厲害，讓黃蓉的心都跟著跳動的越來越快。
好不容易將楊過挪在靠牆的位置，郭芙脫掉鞋子就要上床。
黃蓉覺得自己人都要麻了，趕緊拉住她，「你都大姑娘了，怎麼還能睡在你爹爹旁邊，在我旁邊睡。」
郭芙小聲道：「人家小時候也睡你們兩個中間的，為何現在不可以？」
黃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倒是把躺在床上的楊過差點逗得笑岔了氣。
郭芙這個小姑娘，有時候還是挺可愛的，楊過心中暗想，看來以後對她還是好點吧。
所謂的愛屋及烏，不外如是。
她甩掉鞋子，上床后靠在楊過身邊，睡在了中央，然後郭芙睡在最外面。
好不容易躺下，郭芙又吵著要聽故事，黃蓉只好又把已經講過很多遍的故事說與她聽，一直折騰了大半個時辰，郭芙才沉沉睡去。
這時黃蓉才想道：郭芙和楊過都是半大孩子，讓郭芙睡在中間其實也沒什麼，反而自己睡在中間多有不合適。
她懷裡抱著郭芙，聞著她身上香甜的氣息，卻久久無法入眠。
一時想到郭靖慘死，雖然大仇得報，但以後該怎麼辦？一時想到自己已經多日未得到丐幫的消息，傳信的人是否出了問題；一時又想到現在自己帶著四個孩子，這份重擔能否承擔。
心裡百轉柔腸，「要是靖哥哥還在就好了。」以前大事小事雖然黃蓉參與很多，但因為有郭靖這個當世高手震懾，沒人敢來捋桃花島這邊的虎鬚，以後又當如何？一系列的問題，讓黃蓉頗有些頭疼。
最頭疼的當屬當下，就在自己想事情的時候，身後的楊過，也側身靠了過來。
最後更是整個人都貼了上來，將黃蓉包裹在裡面。黃蓉身材嬌小，楊過身材高大，此刻就像被大人抱著的女孩兒。
「難道是在裝睡？」黃蓉有些羞惱，這個楊過也實在太過分了。
為了不吵醒郭芙，黃蓉一隻手向後推過去......
楊過在黃蓉躺下的時候，就已經樂瘋了。
在這個十四五歲的年紀，楊過知道自己有很多試錯的機會，因為年齡就是最大的優勢，如果自己現在三十歲，那麼黃蓉躺在自己身邊，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有可能會直接惹惱黃蓉，讓她以後對自己敬而遠之，還無法挽回。
但現在，他還是個孩子啊。
聽著黃蓉給郭芙講老掉牙的故事，楊過一動不動，努力裝一個好「爸爸」，當郭芙睡著的時候，楊過知道，自己也「應該」睡著了。
借著黃蓉不能動，也不能發聲的便利，楊過開始慢慢抵近黃蓉，他看到黃蓉的肩膀在微微顫動，知道她並沒有睡著，所以就把雙掌放在黃蓉肩上。
楊過很想問黃蓉：敢動嗎？
黃蓉應該是不敢動的。
一時間，兩人都很僵硬，中間有一種叫做「曖昧」的氣氛在流蕩。
「伯母，您聽說過西遊記的故事嗎？」楊過將聲音壓得很低，靠在黃蓉耳邊，熱氣掠過，就著月光，能看到黃蓉的耳朵已經紅了。
「什麼西遊記？」黃蓉注意力被轉移，楊過成功脫險。
主要是剛才黃蓉后推的這一掌很有講究，楊過已經認出是白天黃蓉曾經教過郭芙的掌法，落英繽紛掌的其中一招，叫做『拒人千里』。
掌心若有若無的抵住他胸前幾個穴道，他要是再敢靠近，十有八九會被黃蓉這無心的一掌直接打的貼在後面牆上，所以靈機一動，立刻用語言來轉移注意力。
本來黃蓉還在好奇這西遊記跟現在的狀況有什麼關係，結果楊過卻不說了，而是回歸原位，繼續躺著，無論手腳，都離她遠遠的，彷彿剛才那個動手動腳的不是他一樣。
......
一夜無眠，直到東方破曉，局面才被打破。
郭芙剛醒，就被黃蓉趕著去練早操，吃早點，她匆匆穿戴整齊也跟著出去，楊過才有機會化去偽裝，打著哈欠出門。
從吃飯開始，黃蓉就冷著臉，除了教郭芙一些功夫基礎，給楊過丟了一本論語，然後就進去房間，再也不出來。
「伯母，我想跟您請教個問題？」
「伯母，這句話該如何解？」
楊過在房門前喊了好幾句，結果裡面一點反饋都沒有，看來昨天晚上把黃蓉得罪慘了。
只是楊過就會氣餒，就會後悔嗎？
那當然是不會的。
他不是真的十四歲，他已經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一段時間的成年人。
所以要想攻略自己的這個伯母，開始建立的好感，要不斷維持是很難的。
那麼這個時候要怎麼做？
當然是以退為進，先得罪她，再修復關係，那樣兩人的關係一定會更進一步。
所以，他優哉游哉的拿起論語，搖頭晃腦的讀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剛讀了沒五分鐘，就看見郭芙在書房的窗外露著小腦袋，朝他做手勢。
因為書房離黃蓉的卧室很近，楊過一邊高聲朗讀著論語，一邊將郭芙擺手，讓她進來跟自己說話。
郭芙吐了吐舌頭，悄無聲息的進入書房，對著楊過輕聲道：「楊過，你是不是不聽話好好讀書，讓我娘給罵了？」
楊過自信一笑，「小丫頭片子，你懂個甚，你楊哥哥我是因為自己腦海里想了一個大大的故事，你娘沒聽過，結果她就惱羞成怒，躲到卧室里了。」
楊過知道自己這一番話一出，以黃蓉的修為，一定聽得清清楚楚，他就是要讓黃蓉聽到，「或許她就在窗戶後面偷聽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