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提前準備

世界末日——這真不是開玩笑的，小說是小說，可現實發生的話……電視里那些腐爛的怪物，明明還有著人類的樣子，卻吃人……林珊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林瑾感受到林珊不安的情緒，回身抱住她，安撫道：「媽媽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她知道，媽媽其實沒那麼堅強，家裡十來年沒有男人，一直都是母女兩相依為命，什麼事情都要自己親力親為，對她們而言，除了不能讓女人懷孕這件事，其他男人能做的，她們都能做。

林珊看著大大咧咧的性格，其實還是很小女人的，怕黑，怕鬼，還不如林瑾。

林瑾膽子大，什麼恐怖片，喪屍片，血腥暴力，她的最愛。

林珊緊張的拽住了林瑾的手臂，「小瑾，我們要怎麼辦？告訴市長吧，讓所有人都知道。」

林瑾思緒飛快閃動，最終搖了搖頭，「沒用的，不會有人信的。」

那個發帖子的人，不知是怎麼知道的，他/她也只能用這種方式提醒所有人，信與不信，全憑自己。

「你都有空間異能了，他們怎麼會不信呢？」

「如果告訴別人，說不准他們信不信，更大的可能，是把我抓回去研究。」

林瑾是個很有想法的人，心思更是細膩，凡事會考慮最好以及最壞的結果，但很自私。不過跟真正自私的人比起來，她也算不上自私，至少她不會覺得世界是繞著她在轉的，林瑾只是想要她和媽媽過得好，別人怎麼樣，與她無關。

林珊六神無主，「那怎麼辦？」

「等等，讓我想想，我要好好想想。」

林瑾扒拉著自己的頭髮，撓著頭皮，腦子快速轉動。

末世……喪屍……

林瑾給林珊找了十幾部的喪屍類電影電視劇，將她按到沙發上，逼著她看。

她自己則一心三用，一邊聽著電視，一邊用著平板查找各種資料，製作物資清單，還要用手機網購各種東西。

不管怎麼樣，既然提前知道了末日要來，不準備起來，太對不起自己了。

很快她手頭上的錢就不夠了，「媽媽，我們還有多少錢？」

「嗯……卡里能用的不多，就幾萬，還有二十萬買了基金倒是能拿出來，還有一筆錢存了三年的定額理財這個還沒到期呢。」

林瑾毛估估算了下她現在已經列舉的東西，「不夠！」

林瑾做出了很瘋狂的決定，「那個定額理財我記得是可以轉讓的吧，媽媽你讓銀行經理立馬幫我們轉讓掉，還有……房子賣了！」

林珊不敢置信的問道：「林瑾，你瘋了？」理財轉讓沒問題，不就是沒了點利息，「房子賣了，我們住哪？還有這房子是說賣，就賣的了的？」

現在的社會，有多少人為了房子車子票子打拚著，年輕的時候咬著牙買了房，付了首付，下半輩子兢兢業業還房貸。

「錢，房子，在末世一點用處都沒有。世界末日之後，你還能用錢買到東西嗎？你還能住在這裡不走嗎？到那個時候，食物才是最重要的東西，別人自己都不一定有的吃，你覺得，人家會讓給你嗎？」

林珊真的太單純，不懂人性，總把別人想的太好。

林瑾的話如當頭棒喝，末世之後，錢，就只是一張紙，跟普通的紙沒啥區別，可林珊還是很猶豫，「這不是還不一定嗎？」

「是，世界末日不一定會發生。但…如果發生，沒人知道多久能結束。」林瑾說服林珊的同時也是在說服自己。

電視、小說里的末世有些是病毒感染引起的，只要製造出解毒劑，就能結束，或許一年，或許十年。

林瑾分析道：「那個帖子並沒有說明什麼原因造成人們昏倒，我想那個人如果知道原因，他/她一定會去想辦法阻止。而且最近也沒有什麼流星、隕石之類的降臨藍星……而我突然出現的空間，或許……這是一場人類的進化。」

從喪屍題材流行之後，就有人提出過這樣的觀點，說喪屍很可能是人類進化失敗的產物，也有可能是另一個新的物種，這都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法則。

林珊雖然不想相信世界末日會發生，但她知道林瑾說的沒錯，她都有空間異能了，這件事情發生基本是必然的。所有人都在逃亡，沒有人從事生產，不僅是食物，所有東西都在消耗。時間一久，資源短缺，坐吃山空。

「貸款！房子，保險都去貸款，申請好了，不出一星期就會放款，最快第二天，錢就下來了。」

對於林珊而言，沒什麼比林瑾更重要的，錢沒了，房子沒了都不要緊，林瑾要好好的，即使在末世，也絕不能苦了她。

林瑾聽到林珊的話，眼睛酸酸澀澀的。

林珊是個傳統的人，只想要平平淡淡過一生，有地方住，吃得飽，穿的暖就好。

「媽媽，謝謝你。」林瑾用力抱住林珊，「如果世界末日沒來到，我會努力賺錢，我們會好起來的。但是如果真的世界末日了，我們在末世會過得好好的。」比誰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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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珊輕輕拍著林瑾，「好了，快去申請，我去趟銀行。」

離4月很近了，會不會發生，馬上就會知道了。

陸續到的網購東西，終於引起鄰居們的注意，總有人會來打聽，為此林瑾在附近租了一間門面，改了收貨地址。

她還給幾個關係不錯的朋友都打了電話，讓他們都去看了那個『世界末日』的帖子，即使很多人都不相信，但至少有備無患。並且她也試著聯繫發帖人，可對方不接受私信，對此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瑾瑾啊，這事情，你相信？」

林瑾此時正跟自己的閨蜜劉佩佩視頻聊天。

林瑾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你呢？你信不信？我們以前一起看喪屍片的時候，不是也一起討論過嗎，你說這事情要是真的發生了，你會怎麼辦？」

劉佩佩滿不在乎的回答：「怎麼辦？涼拌唄。」

「佩佩！」林瑾分貝高了幾分，「就是……就是說如果，如果4月真的會世界末日，會有喪屍出現呢？」

「認真的？」

劉佩佩和林瑾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學，很了解她，絕不會無的放矢，「努力活下去唄，殺喪屍，讓自己變強，我帶著爸媽，你帶著阿姨，咱們一起努力活下去。」

「你真敢殺喪屍嗎？」以前她們討論的時候，還研究過什麼武器殺喪屍好使。

劉佩佩直言：「都到了你死我活的時候了，還有什麼敢不敢的。」

行吧，大姐，你有理。

林瑾看似閑聊的問道：「你還在堅持健身嗎？」

「當然，我們這行哪能不保持身材。」劉佩佩覺得林瑾每一個問題好像都意有所指。

林瑾輕聲低喃，「那就好……」

劉佩佩沒聽清楚，還以為是手機信號不好，只看到了林瑾嘴巴好像動了，「你說什麼？」

「沒什麼。」林瑾轉移了話題，「你有工作，沒在家？」

說起這個，劉佩佩就興奮了起來，「剛接了一個大活。」

看她這麼高興，林瑾實在說不出口讓她推掉這個工作的話，「要多久啊？」

「一個星期吧。」

一個星期……那還來得及，「早點回來。還有啊……既然有這個可能性，你讓阿姨叔叔多買點食物備著唄，反正我是買了的，咱們寧可信其有，沒有也沒關係，食物嘛，都是用來吃掉的。」

「說的很有道理。」有備無患，「我就跟他們說馬上物價要漲了，讓他們多囤點。」

雖然劉佩佩現在很能掙錢，但她的父母依舊很節儉。

「我覺得確實有可能，你說會不會就是他們這些人胡說八道，騙我們多囤食物啊？」林瑾插科打諢。

「這都被你想到了，你可聰明死了。」

兩人嘻嘻哈哈的瞎扯著，就聽到劉佩佩那裡有人喊她。

「行了，不說了，你去忙吧，我也有事要做，記得早點回來啊。」

「我知啦，拜拜！」

「拜拜。」

高中畢業之後，兩人都去了外地讀大學，每年也就寒暑假出來碰個面，平時都是發消息或者視頻通話，特別是工作以後，劉佩佩很忙，在江城的時間不多。

……

林瑾和林珊兩人都把工作辭了，時間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每天就是網購，收快遞，看片子，鍛煉身體，學習各種野外求生技能，有空再去掃掃各大超市和農貿市場，看還有沒有遺漏的東西。

一個月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轉瞬即逝。

「葯買齊了，種子這兩天也都能到了。」林瑾長嘆一口氣。

「三月底了……」越接近，越害怕。

林珊害怕自己萬一變成喪屍，林瑾要怎麼辦？「小瑾，如果我……」

林瑾截住了林珊後面要說的話，「沒有如果！」

不僅林珊怕，林瑾也怕，她雖然不會變成喪屍，但是她媽媽還不一定。

「我只是說如果，而且你不是最喜歡把事情最好的一面和最壞的一面都考慮到的嗎？」林珊強裝鎮定，面上帶著微笑，卻也壓不住緊皺的眉頭。

不想有如果，但是……

林瑾看著林珊的眼神堅定的回答：「我會養著你！我們現在囤積的東西夠我們活幾年了，我會一直養著你，直到我死，或者你恢復的那天。」

「小瑾……」林珊欲言又止。

林珊不想成為林瑾的拖累，更不想變成害人的怪物，更怕她會害死林瑾。電影里的那些人，好多都是被自己的親人，朋友咬死的，越是親近，越是下不了手。

忽然林瑾神情一變，略帶調皮的開口：「別想太多了，我買鐵鏈了。」

林珊：「……」

「好吧，你都已經想過了，那我也沒什麼擔心的了。」老天爺保佑，保佑她不要變成喪屍。

話鋒一轉，林珊突然提到了一個人，「小瑾……真的不跟你爸爸說一聲嗎？」

正在整理東西的林瑾停頓了幾秒，語氣懨懨的說：「有什麼好說的，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我為什麼要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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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珊知道提起這個林瑾會不開心，可她不想林瑾將來後悔，「他這些年對你是不太好，可以前不是啊，你不能只記得他對你的壞，不記得他對你的好。如果是平時也就算了，現在這種時候，讓他早些有點準備，末世也能活的好點，不是嗎？」

林瑾15歲時，林珊和余方漢離了婚，撫養權歸林珊所有。前兩年，余方漢再婚了，對方帶來個女兒，比林瑾小兩歲。

「他們一家其樂融融，我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個外人。」

林瑾一直有恨，恨她爸爸，當年他們倆離婚，她義無反顧選擇了林珊，即使跟著余方漢，生活能過得更好。再後來，只是偶爾去余方漢家裡坐坐，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前兩年，余方漢再婚，什麼也沒告訴她，把她騙去了他的結婚現場，當時恨不得當場掀了桌子，但還是為了他的面子，硬忍下了。再後來，那女人的女兒，更是會哄人，嘴甜的不得了，假爸爸當成真爸爸叫，叫的她都覺得，那不是她爸，她就是一個外人！

蠢得很，那女人小了他十來歲，要不是他有點錢，還以為人家真的看上的是他的人？二十來歲的人，還能毫無芥蒂的喊一個剛認識不到三個月的人——爸爸？

林瑾大學學的是心理學，她懂人心，卻不想說，因為余方漢聽不進，早就被那娘倆迷得暈頭轉向。

林珊察覺林瑾情緒不佳，只好作罷，「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別說林瑾恨余方漢了，連林珊都覺得余方漢腦子壞掉了，這麼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可她還是會時不時勸慰林瑾，要跟她爸爸好好相處。她和余方漢如今完全就是個陌生人，路上見了面都不會打招呼的那種，可林瑾跟余方漢的關係是斷不掉的，她不知道如今這樣，余方漢難不難過，但她女兒卻是在意的，難過的。

林瑾洗漱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她是恨他，那時候，恨不得他死，可隨著年歲成長，看淡了，只想著她和媽媽能過得好就行了，可現在……

輾轉來輾轉去，最後她發了條信息給余方漢，就說最近可能會發生一些事情，導致物價瘋漲，讓他這多買點食物和水囤著。

言盡於此，余方漢信不信，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第二天余方漢打電話來問，她只是嗯嗯啊啊的應付過去，反正就是買食物和水，愛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