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渾渾噩噩

林央接到經紀人電話才知道，她高中時期參加的舞蹈比賽視頻泄露出來了。

粉絲還挺激動的。

所以經紀人建議她不要發表任何言論就順其自然就行。

本就沒打算做什麼的林央：……

她參加的比賽其實不止這一場，全被粉絲髮現她也覺得沒什麼，當時這些比賽本就是公開的。

如果粉絲需要的話，她那還有記錄，嗯……是林父跟著她去比賽時全程幫她錄下來的，她不介意發給粉絲們看看。

她們喜歡她，她就願意和她們分享她之前的經歷。

只是這些事情要等拍完戲之後再做了，因為林央發現導演好像拍戲狀態有點不穩定，具體表現就是每天都會找她這個主演聊天，還一直都稱呼她為「前輩」。

他每天都會對她絮絮叨叨一下當天拍戲過程和遇到的一些困難，然後提出一種解決方法，再問她這樣處理可以嗎?

林央想著自己確實是導演的前輩，她閑暇時看了綜藝發現娛樂圈論輩分是看入行時間的，好像不怎麼嚴格區分職業。

當然也有大家一般都身兼多職的原因。

反正導演這樣稱呼她，林央也沒有太奇怪，《盛名之下》是她的第四部戲了，卻只是導演導的第一部戲。

就是導演總是有點不自信，林央思考了一下他發的那些內容，她覺得導演可能是在尋求她這個主演的鼓勵和肯定，所以每次導演問她時，她都回復讓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他一定可以的。

然後，令林央欣慰的是導演就會立刻像被打了雞血一樣發了一句勵志宣言之後，第二天又鬥志滿滿了，再然後又在當天晚上重複一遍上述流程。

林央發現自己鼓勵的話有效果后，就一直那樣做了，只是發幾句話就能讓別人心態積極起來，林央覺得這筆買賣很划算。

鄭宇最近拍戲越來越有信心了。

他本來大學讀的就是導演專業，不過就是成績不太好，再加上拍出來的成品風格很沉鬱，所以他一直不太受歡迎。

大家總會覺得他的作品反映了他黑暗的內心。

可是明明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

只是心情起伏比較大，他又沒有反社會人格，他真的好委屈。

在別人對他這種若有似無的隔閡中，他畢業了，然後失業了。

為了有戲拍，他頭腦一熱自己寫了一個劇本，前後打磨了四遍，這才勉強滿意。

然後就是鋌而走險花了一點金錢代價用別人的名義將劇本遞給了林央，本來只抱一點微薄的希望，結果天降大餅，他就這樣被選中了。

接著就是他發現他還是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可是他也只能咬著牙開拍。

因為不夠自信，還時常懷疑自己，他每天都寫小作文給爺爺幫他找的導演前輩，希望能得到他的指點。

本以為對方也是大忙人，幾次能回他一次就不錯了，他也承認自己這樣很啰嗦很煩人。

可沒想到，人間處處有真情，爺爺果然是他親爺爺，給他找來了一個這麼溫和且善於鼓勵後輩的導演。

在前輩的一次次誇讚和肯定中，他逐漸重拾了自信心。

現在他拍戲已經不會再那麼緊張了，他決定就按自己最擅長的方式拍，反正劇本本就是致郁劇本，這就是他的舒適區。

劇組的人發現導演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了，不過是上一秒拍戲時還是慘白的打光，下一秒就看到導演笑出的大白牙。

工作人員：真的好嚇人……

*

因為拍戲就在A市，所以林央時間夠的話就會到公寓里住。

助理也會經常跟她一起回來。

一次助理出去買菜時，在一個餐廳里見到了偷偷摸摸的導演。

回來和林央講時，小助理的表情是不可置信的。

不是她這樣主觀惡意揣測導演，實在是導演左顧右盼、坐立難安的樣子太顯眼了。

在助理的強烈攛掇下，林央無奈同意和她一起出去看一下。

以防導演在違法犯罪，按照助理的說法是這樣的，她比林央本人怎麼還在乎劇組裡每一個人的所作所為，勢必不讓他們影響她拍戲。

到時候導演犯法戲拍不了可怎麼好，助理一路心頭掛著這樣的擔憂。

林央站在餐廳門口，沒有進去打擾。

解決懷疑最好的方式就是開誠布公直接問，這是林央的看法，不然只會把一件簡單的事複雜化。

又被拒絕了，鄭宇垂頭喪氣，被前輩鼓吹出來的信心又逐漸開始萎縮。

為什麼找一個演員這麼難，他看上的都不理他，願意答應他的，他又不滿意他們的演技和長相。

今天這個他覺得很不錯，才又努力一次把人家約出來見面，然後再次被拒絕。

他心不在焉地結完賬走出餐廳門口，就看到了不遠處朝他招手的林央助理。

見狀，他以為林央出什麼事了，趕緊跑上前去詢問，然後就被對方帶到林央面前。

在一個夜晚無人的公園角落，鄭宇在對面人的詢問下立刻把和剛才那人的來往經過說得一乾二淨。

「你為什麼不和他說劇組裡有我在呢？這樣他應該就會考慮答應了。」

林央不生氣導演欺騙她已經找齊演員的事，或許他也有他的難處，只要他在努力彌補謊言，她就覺得可以諒解。

她一聽鄭宇的話就知道那個年輕新人為什麼不答應他，應該是他需要名氣而鄭宇這個新人導演看上去給不了。

不是林央自傲，她真的覺得，只要鄭宇透露出她在這個劇組，那個新人一定會看到其中有利可圖，從而答應這次邀請。

一臉茫然難過的鄭宇經林央提醒這才發現他一直忘了把林央這個大殺器在他邀請的那些演員面前抬出來當籌碼，他甚至完全沒有介紹自己有多少資金，只一味向他們介紹自己的劇本有多好。

也或許他不是忘了，他只是天真的還想依靠自己真正的實力吸引一個演員加入，卻忘了這個世界就是那麼殘酷和現實。

他原來一直都和以前的他一樣，……如此幼稚。

看到導演臉色突然蒼白下來，林央喉嚨中那句「我可以幫你」的話突然再也說不出口。

最後她只留下一句「有需要可以找她」，然後就這樣看著導演渾渾噩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