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秦琛，你給我下來
林穗哼哼了兩聲沒有說話。
周盪看林穗的反應，心裡的情緒積攢著。想到他領女人回來被她撞見，她也跟沒看見一樣，更是窩火。
「吃完了嗎？」周盪看林穗放下了筷子。
「吃完了就上樓來履行你妻子的義務。」
林穗不可置信的看著周盪，侮辱人也沒有這麼侮辱的。
「你快四十了，收斂著點吧。」
林穗不想和周盪吵架，自顧自去刷起了碗。
看著林穗一瘸一拐的樣子，周盪起了疑心。
「你不是吃飽了回來的吧？」
林穗手裡的動作停了停。
「我倒是想，是對方不肯。」
周盪歪了歪頭，笑得輕蔑。
「你他媽還真是個婊子。」
幾步走上前，一把將林穗抱起來，放在肩頭扛著。
林穗胡亂拍打著周盪的後背，一邊打一邊罵。
「你混蛋！周盪！放我下來！」
周盪像是被撓了痒痒一樣，絲毫不在乎，幾步跨上了樓，將林穗丟在剛剛和別人躺過的大床上。
「聞一下，有沒有別人的香水味？是不是有首歌這麼唱的……」周盪居高臨下看著林穗，開著玩笑。
「去你媽的周盪！你為什麼不死在外面！」
林穗起身想要下床，卻被周盪一次次的甩了回來！
「給我老實點！」
周盪的動作很重，不經意間碰到了林穗的肋骨，疼得林穗齜牙咧嘴。
周盪摸了摸林穗的臉，眼睛里漸漸的暗了下來。
「這樣才乖。」
林穗空洞的看著天花板，呢喃著。
「你不如殺了我。」
周盪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笑得停不下來。
「哈哈哈，怎麼，你還覺得自己被侮辱了？當初為了錢跟我的時候，你可是願意的很呀！怎麼苦難的日子過去了，你現在反倒覺得自己是受害者了？」
林穗沒有說話，眼淚無聲的流著。
周盪最恨的就是林穗這個樣子，像個軀殼一樣，任他擺布。
「這樣吧。」周盪想了個辦法，「你不是一直想要把我當初給你的錢還給我嗎？我給你個機會。」
周盪看著林穗的眼睛漸漸的聚焦在他的臉上。
他笑得妖冶。
「一次兩千，怎麼樣？」
林穗蹙起眉頭，不可置信。
「怎麼，嫌少？哈哈，你好歹也算個記者，不了解市場價格的嗎？你這個長相和身材，頂天賣到一千，還要被殺殺價，我是看在你可憐的份上，多給你一倍。」
「呵……」林穗笑出了聲，「剛剛那位多少錢？」
「兩萬。」
林穗仰著頭笑出了眼淚。
「看來我還拉低了周總的層次呢，周總找的都是高檔貨物，找我，也太掉價了吧。」
周盪滿不在乎的聳聳肩。
「山珍海味吃慣了，也要換換口味。」
「怎麼樣，行不行？」
周盪摸著林穗的下巴，逼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呸！」
林穗朝著周盪的臉上狠狠啐了一口。
「好，好，好。」周盪隨意的抹了抹臉上的口水，放在嘴邊舔了舔。
「我就喜歡你這個寧死不屈的樣，百依百順我還不喜歡了呢！」
啪啪！
兩個響亮的嘴巴扇在林穗的右臉上。
「少他媽給我裝貞潔烈女了！」周盪掀開林穗的衣服，看見林穗滿身的淤青和挫傷。
「操！」
周盪眉間擰成一條繩。
「傷成這個樣，你他媽不知道去醫院啊？」
林穗再次神遊，眼睛看著遠方。
周盪起身，拉著她要去醫院。
「別碰我！」
林穗大力的甩開周盪的手，整個人瘋了一樣大喊著。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別碰我！」
林穗一個起身，光著腳跑到了次卧，再次將門反鎖上。
周盪站在原地，第一次看林穗這麼崩潰的樣子，五年來，無論他怎麼侮辱她，她都一副百毒不侵的樣子，他最恨她這個樣子，因為不愛他，所以對他的一切都不在乎。
但是今天的林穗，讓他產生了恐慌感，那是一種熟悉的感覺，在五年前，剛和林穗結婚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總是忽然就崩潰，原因無非都是一個，秦琛。
周盪眯起眼，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林穗撲到次卧的床上，毫無生機的躺著，她不想寫稿了，什麼都不想做了。身上的多處傷痕，一處比一處痛，但是她竟然很喜歡這種感覺，因為她能真切感受到她在活著。
儘管沒有尊嚴，但是她在活著。
從柜子里找出酒精，將自己全部脫光，將瓶口對著挫傷的傷口，面無表情的淋下去。
「啊……」
林穗咬著牙，將一整瓶都倒了個精光，把全身都用酒精洗了個遍。
她赤裸的站在鏡子前，怔怔地看著自己這副軀體，喃喃道。
「好像怎麼洗都洗不幹凈呢。」
她想秦琛不要她是應該的，她的確是個婊子，她不配被愛。
但是她怎麼就不肯死心，還想奢求秦琛的愛呢？她為什麼還是不肯放棄呢？
她摸著自己眼角的那一絲皺紋，感嘆自己不再年輕了，人能活幾十年呢？
下輩子的事情她也不會記得，為什麼不讓自己這輩子就不留遺憾？
她忽然產生一種從來也沒有的衝動，快速換了件衣服之後，拎起包就出了門。周盪正在廚房為她熬著粥，看她出門，連話都沒來得及問，就被關門聲打了個措手不及。
二手的大眾飛馳在馬路上，林穗眼睛里發著光，好幾年了，她再也沒有這麼鑿實這麼篤定的感覺。
車子混入車流，很快開到了市中心，來到了前幾天到過的小區，林穗將車子停在路邊，蹭著別人的卡進了小區。
站在距離大門附近的涼亭，她緊盯著每一輛車進門的動靜。
終於，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緩緩開了進來。
還沒來得及進地下車庫，就被一個女子擋在了身前。
「老闆，有人攔車。」
司機小王踩著剎車，低聲對坐在後排的秦琛說。
秦琛抬起眼，看向車外，穿著白裙子的女生，倔強的張著雙手，身子薄的像一張紙，一步也不肯挪。
「秦琛，你給我下來！」
林穗掐著腰，用戀愛時候最常用的語氣喊著。
有那麼一個瞬間，秦琛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