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咬住的牙與鐵青的臉
閻長老氣定神閑，背負雙手。
但看到面前少女那種凌厲的眼神，他突然又有些猶豫。
有這樣眼神的人，絕對不會自甘墮落。
難道她真的是一直在積攢實力，準備衝擊下一輪教考，進入內門？
或許……真的應該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唔，就這樣決定了。
待會兒如果她痛哭流涕跪下懺悔，那就網開一面，讓她記得自己的好。
想到這裡，長老稍稍放開了氣勢。
不過其實放不放開差別不大，因為煉丹需求，他是個法修，對身體的錘鍊極度忽視，與人對敵也是依靠拉開距離狂轟濫炸這種。
防禦方面交給法寶和法術就可以了。
不過還是那句話：即便如此，結晶境的身體，也不是一個瘦胳膊瘦腿的小姑娘能夠撼動的。
可看到這妮子有模有樣地收拳，蓄力，揮拳，他突然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這拳頭上帶著的風壓怎——
「唔咿……」
悶頭出拳的余影書，在擊中長老腹部后，似乎聽到一聲可疑的、好像壓在嗓眼裡的輕聲。
但又好像沒有。
難道是幻聽？
少女疑惑抬起頭來，看到的是閻長老鐵青著臉，咬著牙，極為嚴肅望著自己的樣子。
再低頭看看長老的腳……
一動未動！
果然，即便是高達21點的力量，也無法將之撼動。
太難了！
但真的是這樣嗎？
想想那些外門同僚，有幾個能單憑器械練到這麼高力量的？
估摸著即便達不到泰森水準，也都差不多了吧？
不對勁。
余影書只思考了一瞬，就明白了自己的誤區：
考驗只說想辦法打的長老後退，可沒說只能打一下啊！
想到此處，少女立刻重振精神，再次收拳蓄力，並看向長老。
長老依舊鐵青著臉，死咬著牙，沒有任何反應。
果然，原來可以多次嘗試的！
這次就來一套組合拳好了。
余影書扭了扭腰，將腰肢拉伸到最大、如同繃緊的彈簧時，突然鬆開、出拳。
『咻——』
瘦小的拳頭上甚至打出了風壓聲。
目標嘛，當然還是長老的肚子！
可拳頭出到一半時，她突然發現，閻長老竟然後退了！
還是那種極不情願的、淺淺的後退了半步那種。
不退不行了！這妮子力氣大的超乎想象，還專門瞄準別人肚子上打。
想讓我退後，你倒是用推的，或者瞄準更上邊的身體部分啊，不知道槓桿原理嗎？
你特么有病是不是？不想留在蒼茫城了？
閻長老有意不再放水，但想了想又覺得剛剛那下太疼了，再多來幾次自己可能扛不住，只能後退半步以示通過考驗，同時強行咽下呼痛聲，從嗓眼擠出一句話來：
「等……」
可現在余影書力量屬性高出敏捷太多，對身體的掌控力太弱，根本收不住拳頭，在長老剛剛說出一個字時，就已經狠狠轟在了長老身上。
「咿唔……」
余影書確定了。
剛剛肯定有什麼東西在發出古怪的聲響。
不過應該不是閻長老。
她看了看長老面色……這不是依舊沒反應嘛。
只不過牙齒咬的似乎更狠了些，眼珠子也瞪的更大了。
應該是自己沒收住拳導致的吧？
他肯定生氣了。
余影書連忙道歉：「對不起長老，是我太過唐突……不過多謝長老相讓！」
說完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回應。
少女偷偷抬起眼皮，發現閻長老依舊保持與先前無二的姿勢與表情。
她再次小聲問道：「我應該通過考驗了吧？」
沒有回答。
「長老？長老？」她膽子大了起來，抬起手想要在長老眼前晃晃。
這次有回應了。
閻長老牙齒未動，死死咬住，只動動嘴唇，擠出一個深惡痛絕的字：「滾！」
「好嘞！」
余影書立刻轉身逃走。
這長老明顯是有意相讓讓自己通過考驗，看來還是蠻好的嘛，並不像以前表現的那樣苛刻。
難道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也不用多問什麼了。
他都主動退步，不就代表自己已經通過考驗，再留下來幹什麼，挨罵呀？
總之結果是好的。
回去的路上，余影書雀躍無比，頗為抖擻。
昂首挺胸的少女，引起了外門師兄弟們的注意。
一位剛剛在冬教上通過測試，取得戰利品，成功升入內門的師兄攔住她的去路，眨著桃花眼問道：
「師妹，日子定了嗎？能不能告訴哥哥你會被下放到哪裡？等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去看你，並給你留下一筆錢財，讓你日子好過些的。」
他也是剛剛結束拜師和入門流程，專門回來看望以前那些外門好友的。
正巧聽說了余影書要被除名的事，於是特地在這兒等著她出來。
自己已經是內門了，借著領取內門任務的機會，隨時都能出去，到時去看看影書妹子也未嘗不可，給她留點財產，也不枉同門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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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系統施加有問必答咒的余影書立刻如實說道：「郝師兄，我通過了閻長老的考驗，並沒有被除名。」
「哈？怎麼可能！？」這位姓郝的師兄先是驚呼，接著難以置信嘆道：「就憑你？」
他不是想要侮辱師妹，可看余影書這小瘦胳膊，怎麼想也不可能通過長老測試的。
他也經歷過這一遭，並成功為自己搏得最後一次機會，完全了解測試的內容。
「是的，我總共打了兩拳，就……」
看著繼續如實回答的少女，郝姓師兄連連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在撒謊！」
看到連已經升入內門的『強者』都定下結論，其他圍觀的外門師兄弟全都開始起鬨。
「我看影書姐姐是不想告訴咱們她被流放的地址吧？」
「生分了，太生分了，我好傷心。」
「師妹，我看不如這樣，你說句實話，然後咱們大傢伙兒一起去長老那給你求情怎麼樣？」
現場亂鬨哄一片。
被系統限制的余影書只能被動且徒勞地挨個認真回復：「不是。別傷心。我沒被流放。不用了謝謝。」
尼瑪好想死啊！
最怕的就是這種情況了。
幾十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自己還偏偏必須得認真聽著，仔細分辨，挨個回答，生怕漏了哪個問題讓這一次的七天簽到不合格。
給的那屬性點瞎了就瞎了，無所謂，重點是那本附加的《內視法》啊！
煩，煩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