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瘋狂符文師之心
「會長大人！！」
所有接受檢測的人都集體停下手中動作，恭恭敬敬的朝墨廉問候。
墨廉只是微微笑了笑，揮了揮手，便帶著韓林從旁邊繞過去了。
「呵呵。」一個年輕的男子，當得到不合格的提示后，慘笑了一聲，落寞的離開了。
望著他的背影，韓林心中也感到一陣酸楚。
每一個最初踏入社會的人，所遭受到的第一個打擊往往就是「你不行！」這三個字。
他們滿懷希望，心中鬥志昂揚的走入社會，去接受這個最殘酷的大染缸的渲染和考驗。他們心中意氣風發，立誓要成為一個與眾不同的人！要活的jing彩！活的有尊嚴！
要讓那些所有曾經對他們不屑一顧，用譏諷的眼神看待他們的人感到後悔！感到羞愧！
可這世界上往往最殘酷的，便是現實。
現實，將一個個人的夢想打碎，讓他們從天堂直入地獄，承受人生中最難通過的第一道坎。
沈林曾記得前世有這樣一個女同學，當她從農村走出來，從大學校園進入社會，投放第一個簡歷的時候。
緊緊是因為當初的她還不夠漂亮，穿著還不夠得體，而學歷也確實不算特別的優秀。
被人當著面將簡歷丟進垃圾桶，直接丟了一句：「你不合格。」
韓林是陪著這個女同學去的，當時的韓林其實已經在戰場上混過整整兩年了，開過槍，也殺過人。
但你不合格這四個字，卻比戰場上的殺戮更加冰冷，迄今為止依然讓韓林記憶猶新。
當時那女同學便接受不了如此殘酷的打擊，從農村懷揣著夢想走出來，卻遇到這樣的待遇，捂著臉失聲痛哭。
韓林當時並未去勸解她，也沒有安慰。因為他知道社會就是如此。
她，必須要經歷這樣的坎坷，因為後面等待她的，將會更加殘酷。每一個人都要學會接受失敗，要從失敗中不斷的爬起來。
「天才，在這個世界上只佔據極少極少的一部分，說是鳳毛麟角都並不誇張。他們從出生開始就站在金字塔頂端，是那樣奪目耀眼。可你們要明白，天才雖少，可這世界上成功的人卻並不少。
因為很多成功的人，原本都不是天才。我想說的是，一個普通人，他的第一步成功反而是坦然的接受第一次失敗，並勇敢的繼續走下去。
如果今天你們遭受到了無法想象的挫折，卻依然不肯放棄，那麼我認為，你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成功了。
選擇一條適合自己的道路，並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如果這樣還不能成功，那麼將來你們每一次前來進行考核所花費的金錢，我一個人承包了。只要你們能讓我看到你們的決心。
記住，我是落錘鎮符文公會副會長，我叫韓林。今天說過的話，永遠有效！」
韓林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要說點什麼，不是以副會長的身份，而是以一個曾經作為失敗者的身份。他不是在勸告，而是在訴說，訴說一件實事而已，也僅此而已。
所有人都驚愕的看向韓銘，可眼神里卻瞬間爆發出希望的光芒。那光芒如此熾熱！
墨廉有些詫異，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韓林一眼，不動聲sè的笑了笑。心中燃起了一絲期許，至少韓林讓他看到了一種堅持。這種堅持，對無數次要面對製作符文咒失敗的符文師來說，太珍貴了。
「呵，這麼年輕就做了副會長，恐怕你就是那所謂的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你有什麼資格說那番話。」
遭遇到失敗的一個年輕人嘲笑道。
誰說弱者不能嘲笑強者？當然能！
韓林笑了笑：「如果你繼續用這種心態來看待世界的話，那我無話可說。提到失敗，我比你們任何人都要有經驗。
墨廉會長，我們走吧。」
第二層院落，同樣有一座石室，與煉製符文咒的密室不同的是，這裡的石室整體被刻滿了複雜的符文，活像是一層封印。
「就是這裡了，裡面有試煉級的心魔，你的任務便是收服其中一條。如果成功擁有一條試煉級心魔，你就算是一級符文師了。如果失敗，後果自負。」
墨廉說了一句，掏出鑰匙將石室的門打開，裡面頓時一陣yin風呼嘯而出。
「拿著這把鑰匙，裡面有數十個牢籠，每一個裡面都關押著一條試煉級心魔，算是最初級心魔了。看中哪條，就釋放哪條。它會向你發動猛烈的攻擊並試圖衝進你體內吞噬你的意識和靈魂。抵抗它，收服它。」
沈林面sè鄭重的點了點頭，剛要邁步進去，後面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響。
「會長，副會長大人，有人通過了考核！！」一個見習符文師拉著一名中年男子跑過來，表情十分jing彩興奮！
「真的？呵呵，今年居然有了意外收穫。來來，讓我看看。」
墨廉看上去很高興，畢竟如果能有一個新的一級符文師誕生，對落錘鎮符文公會的好處是極大的！將來這人無論走到哪裡，都可以說我是從落錘鎮出來的！同時也給落錘鎮符文公會增加榮耀。
「好！很好！你願意接受試煉嗎？」墨廉拍了拍中年男子肩膀，笑著問。
「我願意！這一刻我準備太久了！」中年男子把胸脯拍的山響！
「好！這是鑰匙，你拿著進去吧。」墨廉從韓林手中將鑰匙索要過來給了中年男子，並簡單的說了一下規則。
中年男子興奮的大踏步衝進石室，但也許是為了給韓林增加一些經驗，墨廉刻意的沒有將石室的門關閉。為了防止有試煉心魔跑出來，直接在門外繪製了一個圓形的符文結界。
韓林剛才的表現贏得了墨廉的認可，這是墨廉給韓林力所能及範圍內的一點獎賞。
韓林感激的朝墨廉點點頭，與墨廉和另一名見習符文師看向裡面。
那中年男子剛剛踏入石室便感到一種古怪的氛圍，好像裡面有某種聽不見的聲音，和刺激靈魂的寒風在吹奏。
石室很大，三面牆都掛滿了牢籠，內有試煉心魔不斷釋放出來的威壓。
這種威壓讓中年男子神智變得極為恍惚，並伴隨有嘔吐，痙攣，神智是下跪，絕望的大量負面情緒，和身體異狀。
「這算是第一關，如果連這都扛不住，我會立刻把他拖出來，終止試煉。如果無法承受威壓，就更不可能承受試煉心魔的入侵。」墨廉面sè凝重，說話的聲音卻很平穩。
中年男子連一個牢籠都沒有打開，便漸漸的跪倒在地，捂著頭喘息了足足有十分鐘左右，比普通人強大的靈魂力量最終讓他堅持了下來，顫抖著雙手也顧不上去觀察心魔了，直接找了一個牢籠將其打開。
一個大約只有拳頭大小的黑sè霧團沖了出來，在中年人毫無任何準備的情況下進入其體內。
「搞什麼？這麼小？你那遊魂級心魔就夠爛的了，這試煉級心魔居然只有拳頭大小？」韓林立刻失聲叫了出來。
就不要說自己那完整形態有上千米高大，頂天立地的洪荒級心魔了。就是那攝魂級寒風之心心魔，也有一人來高啊。墨廉的遊魂級心魔最起碼有一條胳膊長短。
可這試煉級心魔，就這麼點？？太弱了點吧。
墨廉氣的吹鬍子瞪眼：「混小子說什麼！我的遊魂級心魔太爛？你抓一條給我看看？有本事自己去抓一條心魔回來。
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胡言亂語！」
沈林自知失口，無奈的聳了聳肩，心說我的心魔放出來給你看？嚇死你！！這都算輕的，恐怕那玩意兒能瞬間把整個落錘鎮夷為平地。若干年後它恢復巔峰狀態，整個北元大陸都會被它滅絕的。
「啊啊！！」石室里的中年男子被心魔入體，突然在地上開始痛苦的翻滾起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在地上像蟲子一樣蠕動，一會兒跑到牆角對著石壁呵呵傻笑，嘴裡好像還說著什麼。
甚至還會做出各種詭異的，超出人類極限的動作，導致骨骼咔咔發響甚至是斷裂。可似乎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汪汪！額啊，桀桀！」各種各樣詭異的聲音從中年男子嘴裡發出來，又抱著一個牢籠嚎啕大哭，哭完了張嘴便啃。
「瘋了！？」沈林失聲叫道。
墨廉面sè比剛才更加凝重，沉聲道：「心魔，乃奪天地之造化，而誕生出來的靈體。更是溝通如神語一般的遠古符文的橋樑。那遠古符文可以憑空創造萬物，這心魔同樣也無比強大。
當心魔入侵一個人的神識之後，便會對這人造成各種不同的影響。也許在這人心裡他此時就是一條狗，下一刻就是一隻貓，甚至是一條蟲子。又或許根本沒有意識，認為自己是一朵漂浮在空中的白雲。
真正可怕的是，這種『自以為』，是會成真的。我就曾經親眼看過兩件事，讓我至今記憶猶新。
其中一個，想來是把自己當成了白雲，到心智喪失無法挽回時，居然真的飄上天空，經過幾年後化為了雲層中的一員。
另一個想來是最後一刻把自己當成了蜘蛛，若干年後再見他，身體已經長出八條腿，能夠攀岩走避，以昆蟲為食。
無一例外的，被心魔入侵，失敗后只有兩種結果，一則為死亡，一則為喪失心智。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都不會再是人類，甚至不是任何一種生物。這就是心魔的恐怖之處，它帶來的影響絕不僅僅是讓你發瘋那麼簡單。
煉製符文咒失敗后，同樣有兩種可怕的後果。要麼被符文咒燒死，要麼一意孤行過度釋放心魔力量，在專心煉製符文咒時無法分心對付心魔反而被心魔入侵。從而變成瘋子，化為各種古怪的東西不再為人。
煉製符文魔水的材料里有這樣一味藥材，名為瘋狂符文師之心。便是發瘋之後不再是人的符文師的心臟。是不是很諷刺？
人都看到符文師光輝鮮艷的一面，卻不願意去體會一個符文師所走的路有多麼艱難。」
墨廉笑了，笑的很滄桑，很悲涼。
韓林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這種事他從來沒聽說過。原來心魔還有如此恐怖的一面，原來符文師還有如此凄慘的下場。千言萬語只能化為一聲嘆息吧。
要成功，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是一條不歸路，一旦決定走下去，便再也無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