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陰魂不散
陸清悅神色不明地將紙條捏在手心裡,揉成了一個小紙團。
夜色漸晚,逐漸點燃的燭火照亮了整個忙碌的懷國公府。
沈氏在前院問責守門的小廝和護衛:「趙二公子來了,為何無人前來稟告?」
小廝和護衛們垂著頭,沈氏便讓他們通通下去領板子,要是再敢有下回,可就不止是領板子了。
柴房裡,趙天良被姜溪揍得鼻青臉腫,趙天良哀嚎著求饒。
「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姜溪揪著他的領子:「敢覬覦我妹妹,你也不看看你什麼德行。」
趙天良腫著臉:「我,我不過是心悅陸夫人。」
姜溪一拳打過去:「你要是真心傾慕她,就不該在那麼多人面前胡言亂語,毀壞她的名聲。」
柴房外,姜立領著大夫候在外面,要是把趙天良打殘了,還能及時去救上一救。
虞氏:「趙二那個混小子平日里做的混事多了去了,這回敢犯到我們頭上,可不能輕饒了他。」
姜謝:「但也不能把他打死了。」
虞氏:「嚎得那麼大聲,估計還能挨上很久,溪兒有分寸。」
良久,柴房裡的趙天良躺在地上,已經嚎不出來了。
柴房門打開,姜溪從裡面出來了,他接過下人遞上來的帕子,嫌棄地擦了擦手。
姜立看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大夫進去收拾殘局。
次日,郡王和郡王妃親自來到了懷國公府,上門賠罪接人。
趙天良渾身是傷被拖出來的時候,周姨娘面上一痛,她硬生生忍住了撲上前的衝動。
郡王和郡王府看到趙天良手腳齊全,也沒缺鼻子少眼,只是挨了些打,已然鬆了口氣。
懷國公姜樊:「趙小子擾了我家悅丫頭的相看宴,還說了許多胡話,辱了我家悅丫頭的名聲。」
「我們要是不做些什麼,旁人還以為我們懷國公府是吃素的,什麼人都敢來踩上一腳。」
郡王連連道是:「這混小子實乃該死,讓他吃些苦頭也罷,此番多謝國公手下留情,網開一面了。」
他抬了抬手,下人抬上了厚禮。
「這裡是本王替犬子賠罪的小小心意,還請懷國公莫要嫌棄。」
姜樊擺了擺手:「把人帶走吧,我家悅丫頭心善,到底是見不得殘忍血腥的場面。」
趙天良這廝留在他們府里,看著就礙眼得很。
最後一句話,還讓郡王府欠了陸清悅一份情,郡王和郡王妃是聰明人,哪裡聽不出來。
趙天良被抬回了郡王府,周姨娘撲上去哭哭啼啼,還捶打了他幾下。
「你這昏了頭的東西,日後再不老實點,只怕遲早把命搭進去。」
趙天良痛得直哼哼,姜溪那傢伙下手也太狠了,專挑疼的地方下頭。
他這一身傷,不躺上一兩個月是好不了了。
郡王妃:「好了,去請太醫過來吧,懷國公也算是留了情面給我們了。」
她轉頭對著趙硯說:「硯兒,再備上一份禮,你親自送去陸府,多謝陸清悅替天良求情。」
趙硯:「是。」
陸府,下人來報,平南小郡王來了,陸回前去接待了他,笑臉相迎道。
「不知小郡王大駕光臨寒舍,有何吩咐?」
趙硯:「豈敢稱得上是吩咐,我此番前來是多謝陸小姐替吾弟趙天良求情的。」
陸回笑呵呵:「小郡王多禮了。」
送上門的賠禮,哪有不收的理。
趙硯走後,陸回笑眯眯道:「郡王府到底是會做人。」
老管家:「此事是他們不厚道,差點兒壞了我們小姐的名聲,送點禮來也是應該的。」
陸清悅在相看宴上沒有看中一個人,也沒人敢說她眼界高。
即使有,也只能在背後說一說,畢竟有趙天良在前殺雞儆猴,大家也都知道陸清悅得罪不得了。
段嫆和孟素輕在祠堂里知道趙天良因為陸清悅被打傷了,只覺得陸清悅是個禍害。
幾日後,陸回和胡承倒騰了那麼久的陸氏醫館總算是開張了。
出乎意料的,當天,許多人過來捧場,陸清悅聽到下人傳回來的消息,實在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畢竟開的是醫館,又不是其他鋪子。
其中很多人都是當天相看宴上的人,明明沒病,還要硬稱些病來。
胡承與陸回調侃:「唉,這麼多人,咱們小姐得挑到猴年馬月去。」
陸回笑吟吟:「不急,不急。」
下一刻,他的笑臉垮下來了,因為他見到了段衡。
陸回頭疼:「真是陰魂不散。」
段衡來是想來見陸清悅的,奈何陸清悅並不在醫館中。
陸回實在不想看見段衡,醫館第一天開張,又不好逐他走,陸回只好先一步打道回府了。
另一邊,陸清悅收拾了一番,去了閱鮮樓,溫知意約她在那兒見面。
溫知意與懷孕時相比變化挺大了,陸清悅彷彿又看到了曾經那個孤高清傲的醫女。
看來她重新行醫之後,慢慢找回了自我。
只是她的態度已經謙和了許多,完全沒了最初剛見到陸清悅時的那副自視甚高的模樣。
她站起身迎道:「陸夫人,請坐。」
陸清悅的態度一如既往,從前怎麼樣,現在就是怎麼樣。
「不知溫夫人找我來,有何事?」
雅間里沒有其他人,只有溫知意一個人,她身側的圓凳上放著一個藥箱。
聽到陸清悅的語氣,溫知意不知怎麼心裡莫名鬆了一口氣。
她放下了自己的高傲,替陸清悅斟了一杯茶,並雙手舉杯遞給陸清悅道。
「我想請求陸夫人一件事。」
陸清悅輕輕掀了掀眼:「溫夫人大可不必如此。」
「我知道,但這杯茶,同時也是向陸夫人道歉,從前我多有得罪,還請陸夫人海涵。」
陸清悅接過了茶:「溫夫人只管說是什麼事罷。」
「我想請夫人允許我在陸氏醫館治學問道。」
聽到這話,陸清悅算不上意外,她淡淡回道。
「溫夫人說笑了,陸氏醫館廟小,溫夫人來,豈不是屈尊了?」
溫知意:「我也不怕與你實話實說,我是為了胡承大夫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