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吃醋
林梔站起來行禮:「二嫂子。」
王氏:「這是遠親的侄女。」
溫知意會意:「表姑娘不必客氣。」
李嬤嬤很有眼力見地扶著林梔重新坐下。
「老夫人,表姑娘雙親雙亡,又落有病根,回去了也無人照顧,我看哪,不如就在府里住下來。」
段嫆一喜:「對啊,府里也不差你一口吃的,二嫂子會醫術,還能幫你調理你的病。」
陸清悅和溫知意聽了,喝茶的動作俱是一頓。
段嫆看向王氏:「娘,你說呢?」
家裡到底不是她在全權做主,王氏沒有立即決斷,轉頭問起陸清悅。
「清悅,梔兒她小時候曾對我們有恩,現孤苦無依,又患有病根...」
陸清悅沒有說話,靜靜等著王氏的下文。
王氏擠出兩滴眼淚:「怎麼說,她也是段家遠親的侄女,我想將她接至身邊照料一段時間,你看...」
林梔眼淚汪汪:「謝姑母垂愛。」
哭著哭著便抑制不住地咳了起來。
王氏連忙止了哭:「快別哭了,仔細身子,李嬤嬤。」
「哎。」
李嬤嬤趕緊給林梔順氣。
陸清悅神色平靜而淡漠:「既如此,表姑娘就住下來吧,來人,去將客房收拾出來。」
林梔噙著淚搖頭:「謝謝大嫂子,不必勞煩了,我只想伺候在姑母面前,感恩姑母的憐惜之情。」
王氏:「好好好,那就不必安排了,讓她住到我院子吧。」
李嬤嬤誇讚:「表姑娘果然還跟從前一樣,懂事又孝順。」
王氏笑著點了點頭:「是啊。」
林梔抹著眼淚,羞怯地低下頭:「姑母和嬤嬤過獎了。」
段嫆高興道:「太好了,梔姐姐今晚先跟我住吧,睡我那屋,我好久沒跟你聊過天了。」
王氏佯嗔:「她一路上勞累,你可別擾著你梔姐姐休息。」
「才不會呢。」
段嫆沖著溫知意道:「對了,二嫂子,你快過來給梔姐姐把把脈。」
溫知意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擱下茶杯,替林梔診起了脈。
堂廳里安靜下來,不一會兒,溫知意收回了手道。
「表姑娘雖有病根,但並不嚴重,稍稍調理便可。」
林梔微微一笑:「謝謝二嫂子。」
溫知意頷了頷首,表示不用客氣。
王氏問:「那該用些什麼葯呢?」
「待會兒我寫個方子,叫人送來。」
段衡下了值回來,本想直接去流麴院,小廝來請他去膳廳。
他一眼就看到了分坐在兩側的陸清悅和溫知意。
「今日怎麼一道用晚膳了?」
王氏笑道:「你還不快來見見你表妹。」
段衡疑惑:「表妹?」
林梔依言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柔弱含情的眉眼微微上抬,望向段衡。
段衡愣住了,瞧著她的眉眼有幾分熟悉。
林梔微紅著臉,輕輕喊了一聲:「衡哥哥。」
段衡恍惚了一瞬,不敢相通道:「梔妹妹?」
林梔行禮:「衡哥哥,好多年未見了。」
段衡大跨步走上前虛扶起她,眼裡流露出無法掩飾的震驚和驚喜,聲音里有些澀意。
「是有好多年未見了。」
兩人互望著,眼裡似有不知名情愫流淌。
溫知意心口猛地一滯,微微弓起眉。
王氏莞爾:「好了,先用膳吧,有什麼事情,等會兒去話廳再說。」
用膳時,王氏和段嫆都熱情地給林梔夾菜,林梔笑得一臉靦腆。
晚膳后,陸清悅先回院子了,反正她在那兒與不在那兒沒什麼分別。
溫知意也沒有留下來,看著段衡和林梔親密交談,她心裡堵得慌。
雪鵑跟在溫知意身後:「夫人,我看那個表姑娘不是個善茬。」
溫知意表情不明:「如何講?」
雪鵑細細分析道:「這麼多年,少將軍府又不曾遷址,真要找,怎會找不到,現在才找上門,我看定是奔著少將軍府榮華富貴來的。」
溫知意腳步未停,不置一詞。
到了安寢的時辰,段衡過來了。
溫知意放下一眼也看不進去的醫書,語氣冷淡道。
「怎的不陪你那表妹妹?」
段衡脫下外袍笑了笑:「吃醋了?」
溫知意不想承認,但她心裡感覺像被什麼東西勒住了一樣,很不舒服。
段衡抱住她:「知意,我很高興,你吃醋,說明我在你心中很重要。」
「你少拿話哄我。」溫知意臉色稍霽,「你與那表姑娘?」
段衡說起了那段往事,那時侯府沒落,他們都吃不起飯了,是林梔常常偷偷給他們送吃的。
如果不是林梔,只怕他們早就餓死了。
後來林梔一家不告而別,他們徹底失去了聯繫。
如今,不過是因著久別重逢和兒時的恩情激動了幾分。
「知意,你也知道我們最重恩情,表妹對我們有恩,如今她落了難,我們不能無動於衷。」
溫知意展顏:「嗯,待會兒我寫一張方子,差人給表姑娘送去吧。」
段衡抱緊了她:「好,我就知你性子純良。」
兩人在這兒情意綿綿,那邊林梔在與段嫆的聊天中,若有若無問起了段衡,溫知意,陸清悅之間的事情。
「這麼說,衡哥哥還未跟大嫂子圓房?」
「遲早的事情,只不過大嫂子還因二嫂子的事情,在跟哥哥鬧彆扭呢。」
林梔眼裡閃過一道光芒:「原來如此。」
「以後你只管把這裡當家,有什麼短了就跟娘和我說。」
林梔抿起嘴微笑:「謝謝嫆妹妹。」
段嫆不甚在意:「你今日已經說了好多個謝謝了,過幾日你安頓下來了,我帶你去逛逛京城。」
林梔:「好。」
翌日,林梔搬入了王氏的院子里。
林梔帶的行李較少,陸清悅讓庫房拿出幾匹料子送去王氏院子里。
跟著林梔一起來的丫鬟柳兒,摸著那滑亮的料子,小聲地感嘆。
「小姐,這少將軍府當真與當年不同了,那封信說對了,我們也來對了。」
林梔步至精美的榻前:「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柳兒歪著頭:「只是不知道那封信到底是誰給的?」
林梔倚靠在榻上,摸著自己的鬢髮:「不管是誰,有何目的,我們也該感謝他。」
否則,她就得給那個肥頭大耳的鄉紳老爺做外室過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