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多此一舉
「胎兒也沒事。」
王氏定下心來:「辛苦胡大夫了,」
胡承望向陸清悅:「小姐,老夫這就回去了。」
陸清悅點了點頭:「好,紅棉,送送胡大夫。」
胡承前腳剛走,太醫後腳從裡屋出來。
「多虧胡大夫了,否則夫人這胎兒怕是難保,日後必須多加小心,千萬不能再有閃失。」
王氏和段衡忙道是,命下人恭敬送太醫出去。
段衡定定注視著陸清悅:「悅兒,胡大夫是你差人請來的?」
王氏拍了拍驚魂稍定的胸口:「可不是嘛,此番幸好有清悅在。」
陸清悅婉然一笑:「既然溫妹妹已經安定下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隨後,段衡進去看了溫知意,溫知意虛弱地抬眼看他,而後,轉過臉,不想見他。
終究是自己心愛的人,段衡坐到床邊,滿眼的心疼。
「知意,你這回好好聽話,我們不置氣了。」
溫知意閉了閉眼睛,她現在對段衡的感情很複雜,已經不再是單單地心悅他了。
外面王氏在拿雪鵑來問罪,雪鵑求饒的聲音傳到了裡間。
溫知意睜開了眼睛:「是雪鵑嗎?你讓她進來。」
「雪鵑跟在你身邊,卻害你出了這樣的事情,護主不力,理應該罰。」
「不。」溫知意艱難支起身子。
「行醫是我一意孤行,雪鵑勸了我很多次,不關她的事兒。」
段衡扶住她:「好好好,你先別急。」
溫知意抓著他的手:「阿衡,你讓雪鵑進來。」
「好,我去跟娘說,你好好躺著。」
溫知意答應王氏和段衡在府里好好養胎,雪鵑最後被罰了一個月的月銀。
溫知意拿自己的銀子給她填補上了。
雪鵑跪下來:「多謝夫人,我日後定為夫人肝腦塗地。」
溫知意伸手道:「起來吧,也是我連累了你。」
段衡重新回到了流麴院里,偶爾去林梔那兒。
王氏還想讓段衡多去惜花和憐月那兒,後來又想想,還是先緊著這兩個寶貝疙瘩先。
溫知意身子好了之後,特地過來向陸清悅道謝。
她沒想到搭救她的,會是陸清悅。
陸清悅可不敢讓她站太久:「來坐吧。」
她請胡承來,就是要溫知意欠她一個恩情。
溫知意對著陸清悅是有一絲尷尬的。
陸清悅則自然多了:「我這兒的茶比較濃,對胎兒不好,就用水來招待妹妹了。」
溫知意聽了這話,以為她是在酸自己有了身孕,心裡升騰起一抹深藏的愧疚。
說起了陸清悅似乎還沒跟阿衡圓房,就連最晚入府的惜花和憐月都…
溫知意掐緊手心,暗暗告訴自己,不要動氣,現在阿衡已經回到她的身邊了。
她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姐姐那日之恩,我一定會報答的。」
陸清悅眼皮跳了跳,她怎麼覺得溫知意話裡有話。
她彎起一縷淺笑:「妹妹眼下最要緊應當是養好身體,其餘的以後再說。」
當天晚上,用完晚膳后,溫知意對著段衡提起了陸清悅。
「我今日去了陸姐姐那兒。」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繼續道。
「陸姐姐看起來很羨慕我有了身孕,阿衡,今夜你去看看陸姐姐吧。」
段衡斂眉:「你這是把我往外推?」
溫知意咬了咬唇:「我是不想欠她的,你就當為了我。」
這邊,陸清悅剛沐浴完,舒舒服服靠著軟塌,桌上擺著的是好些香料盒子。
紅棉和綠玉也在陪著她聞香,尤其紅棉,對香味很是敏感,她一盒盒聞了過去。
陸清悅道:「這些香啊,都是燕朝外邊來的,我們這裡極少能買得到。」
她捧起一盒香剛要聞,外頭忽然來了一句:「夫人,少將軍來了。」
陸清悅,紅棉和綠玉三人面面相覷,反應過來后,陸清悅正要起身,段衡已經進來了。
段衡朝她壓了壓手:「不用起來了。」
紅棉和綠玉站起來對著段衡行禮,段衡擺了擺手。
陸清悅壓下明面上的些微慌亂:「這麼晚了,夫君怎麼來了?」
「知意說,她今日來你這兒了,哀著我來見見你。」
「嗯?是溫妹妹哀你過來的?」
陸清悅有點想不通,溫知意為何要多此一舉?
莫非,溫知意白天說的報答,就是指這個?
段衡環視一圈:「你這屋裡好香。」
陸清悅笑了笑:「哦,大概是這些香料散發出來的。」
她抬了抬手,紅棉綠玉收拾好香料盒子,放到了一邊。
她是赤著腳躺在軟塌上的,段衡不經意掃了一眼,便看到了她腳腕上鮮紅的鏈子。
那血膽紅瑪瑙梨花金鏈,襯得她玉膚生輝。
段衡看得眼熱,喉嚨滾了滾:「悅兒,你腳腕上的鏈子…」
陸清悅驚了驚,把腳往裡收了收,掀起裙擺蓋住。
段衡走近了一步:「這鏈子以前不曾見你戴過。」
陸清悅瞥了一眼紅棉綠玉:「前段時間才得來戴上。」
綠玉端著一杯茶來到段衡面前:「少將軍,請用茶。」
幸好段衡沒有深問鏈子的事兒,接過了茶道:「你…」
陸清悅搶先說道:「夫君,還是回去陪溫妹妹吧。」
段衡頓時弓起眉,擱下茶杯:「你這是趕我走?」
陸清悅:「我只是覺得現在的溫妹妹更需要夫君,畢竟她身體才剛剛痊癒,又懷著身孕。」
段衡解釋道:「我不是說了么,是知意哀我來的,她說不想欠你的。」
陸清悅尋到理由了,拔高音調道。
「溫妹妹怎麼能把夫君當成報恩的法子呢,這樣的話,還不如不來。」
她垂下頭,神情染了些落寞:「我也不想你是為了溫妹妹才來我這兒。」
段衡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其實也不全然…」
陸清悅打斷他:「夫君要是不是一心一意要來我這裡,那夫君還是走吧。」
她把話說絕了。
段衡一開頭說明自己的來意,這會兒變卦不太好,他如鯁在喉。
「而且,說不定溫妹妹躲在流麴院哭呢,夫君之前去梔妹妹那兒時,我就碰見過溫妹妹。」
「她那時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我都替她和腹中的孩子擔心。」
一提到孩子,段衡懷揣著擔憂,趕回了流麴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