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嫁禍
李昊然身著一襲淡雅青衫,宛如謫仙,悄無聲息地穿梭於樹梢之間,他足尖輕點,每一次躍起都精準地落在細長的枝幹上,不發出絲毫聲響,彷彿與這樹林融為一體。輕功已達化境的他,身姿輕盈,宛如風中落葉,又似林間飛燕,飄逸而靈動。
為什麼不從地面上進入樹林裡面呢?這自然是因為李昊然不想在地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他已經展開了自己的聽覺,樹林裡面並沒有活人的存在了,只要不是大宗師,那麼就算是先天高手也逃不開他的聽覺。
李昊然站在樹頂,夜風拂面,卻帶不走他心中的震撼與疑惑。月光下,那幅血腥的畫面如同噩夢般刻印在他的腦海中,尤其是韋豪那被剝皮的慘狀,讓他不禁皺緊了眉頭。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目光在四周迅速掃過,尋找著可能留下的線索或蛛絲馬跡,但除了風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夜鳥啼鳴,一切顯得那麼寂靜而詭異。
認真觀察了一番屍體,李昊然還是沒有看出什麼東西,主要是他根本就沒有跟江湖武林人士打過交道,他自然也不知道殺人的手法,或者武功是什麼路數,只是他記住了一點,那就是殺死韋豪他們的兇手是一群手法很乾脆利落的人。
抱著疑問回到馬車旁,李昊然的神情凝重,他輕輕一躍,穩穩落在馬車前面車夫位置,他跟李彧兩人打了個回去再說的手勢后,就鑽進馬車,他吩咐車夫加快速度返回李家莊,心中卻已是千頭萬緒。
回到李府,李昊然直奔書房,召集了李彧、歐陽等幾位心腹智囊。書房內氣氛緊張而沉重。李昊然將所見所聞詳細敘述了一遍,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與不解。
「此事非同小可,我們必須儘快查明真相。」李昊然沉聲道,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停留在了李彧身上,「李彧,你素來足智多謀,對此有何看法?」
李彧聞言,眉頭緊鎖,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片刻后,他緩緩開口:「公子,此事確實複雜。首先,從現場情況來看,敵人顯然是有備而來,且實力強大,能夠全殲韋豪一行人,絕非等閑之輩。再者,他們選擇在此地動手,距離都城如此之近,顯然是有意為之,目的很可能是為了嫁禍於你,或是藉此攪動都城的風雲。」
說到這裡,李彧停頓了一下,目光變得深邃:「至於出手的勢力,我初步判斷,並非都城的三大勢力或那些有資格爭奪太子之位的皇子們。他們雖然各懷鬼胎,但在此等敏感時期,輕易不會挑起如此大的風波。而且,這樣的手段,也非他們慣常所為。」
「那麼,你的意思是……」李昊然聞言,心中一動,似乎猜到了李彧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猜測,最有可能出手的,是新皇帝。」李彧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新皇登基半年,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內憂外患。朝廷之中,秦家等軍方勢力根深蒂固,六部之中也僅有戶部你的老師柳尚書算是他的心腹。地方上更是被世家門閥的官員牢牢掌控。新皇若想真正穩固政權,就必須打破這種僵局。」
「而韋豪之死,正是一個絕佳的契機。」李彧繼續說道,「韋豪身身為韋氏家族的旁系子弟,雖然地位並不重要,但是在都城郊區殺死他,並且還把他剝了皮,這就是在打韋氏的臉面,要是韋氏不做點什麼的話,他們的威望將會受到重大的打擊,甚至還會被其他世家門閥看不起,對於他們這些世家門閥來說,有時候名聲要比性命都重要,所以他們肯定會嚴查兇手的,而我們作為剛跟韋豪發生衝突的人,自然也在韋氏的懷疑名單中。」
「這就是兇手,或者說幕後主使之人的目的,公子你是柳尚書的唯一親傳弟子,這意味著你未來有很大可能會成為寒門派系的下一代領頭人,韋氏只要動了你,那麼柳尚書肯定會憤怒的,柳尚書不可能不護著你,雙方就會發生嚴重的衝突,這樣一來,幕後之人就能從中獲益。」「韋豪的死還牽涉城衛軍,而我聽說城衛軍也是由秦家的人掌控,韋豪的死,城衛軍也有責任,所以新皇藉此機會,不僅可以打擊城衛軍的勢力,還能進一步削弱世家門閥的影響力。同時,通過嫁禍於你,他還能加劇寒門與世家門閥之間的矛盾,讓寒門更加依附於他,為他所用,可以說,這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只是公子你成為了一顆隨時都可以拋棄的棋子。」
李昊然聞言,不禁暗自點頭。他深知李彧的才智非凡,對於政治鬥爭的敏銳洞察力更是無人能及。此刻聽他一番分析,只覺得豁然開朗,心中的疑惑也減輕了不少。
「可是,新皇為何要選擇我作為棋子?」李昊然眉頭微皺,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我雖是聞名天下的神童,但我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秀才而已,按理來說,以韋氏的勢力應該很容易就查到韋豪的死並不是我們所為,難道韋氏就真的會如皇帝之意對我動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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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新皇的高明之處。」李彧微微一笑,解釋道,「公子,你可不要小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秀才這個名聲,而且你還是柳尚書的唯一親傳弟子,說你是寒門派系的接班人也不為過,世家門閥本來就對寒門派系很不滿了,現在新皇利用你,把你作為一個誘餌拋出去吸引世家門閥上鉤,哪怕韋氏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兇手,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韋氏只需要挽回名聲罷了,最重要的還是可以打擊寒門,特別是柳尚書的威望,要是柳尚書不救你的話,那麼他的威望就會大大降低,但是要是他出手救你的話,韋氏就可以用你是兇手的名義來散布柳尚書徇私枉法的謠言來打擊他的名聲和威望,反正不管柳尚書救還是不救,世家門閥都可以獲益。」
說到這裡,李彧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公子,你我都清楚,你在朝堂上就只有柳尚書作為靠山,沒有自己的根基。新皇此舉,讓你陷入了被動局面。皇帝既然派人干這事,那麼我們應該是不可能查到兇手的蹤跡,到時候只要皇帝暗示一下,你不是兇手都會變成真正的兇手,這樣一來,你就真的成為了皇帝可以隨時拋棄的棋子了。」
李昊然聞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寒意。他深知李彧所言非虛,新皇的這一步棋,確實走得極為精妙。他既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又巧妙地利用了各方勢力之間的矛盾和衝突。而自己,卻彷彿被捲入了一場無休止的政治旋渦之中,難以自拔。
「那我們該如何應對?」李昊然沉聲問道,目光堅定而決絕,「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當然不能。」李彧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冷厲,「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收集證據,證明你的清白。同時,我們也要暗中調查此事,查明真正的幕後兇手。只有掌握了足夠的證據,我們才能在新皇面前據理力爭,還被動為主動,還有一個,那就是公子你應該趕緊去都城見一下柳尚書,他才是我們最大的靠山和最大的助力。」
「沒錯,我現在就進城拜見老師。」
其他人雖然擔心,但是他們的智商也比不上李彧和李昊然,所以他們也只能旁聽,現在聽到李昊然去找柳尚書,他們也放心了不少,畢竟柳尚書對他們公子的看重,他們可是一清二楚的,柳尚書是絕對不可能看著公子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