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賣苦力
晚上十點來鍾。
賈東旭裝扮好了，用一條圍巾遮住自己的頭臉，把口袋夾在胳膊下邊，走出了四合院。
這個時候院里大門基本上晚上十二點之前都不會上鎖的，因為院里人也都是多少會去鴿子市或者黑市上買糧食。
所以就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十二點鐘之前趕回來，之後三大爺閆埠貴關門上鎖。
如果超過這個時間了，自己家裡人就得找閆埠貴要了鑰匙在門洞里等著，還得付出一些代價才行。
其他院里不好說，但是這個院里，要是過了點兒有人沒回來，閆埠貴還是會給那家人拿鑰匙開門，但進門的人多少都是要表示表示。
要是不表示的話，那就得面對閆埠貴的陰陽，而且以後也甭想拿到鑰匙了。
在這種一粒米都很珍貴的時候，更多的人寧可在外邊等一晚上，也不願意掏出糧食來。
賈東旭溜著牆邊一路往鴿子市那邊走，沒用多長時間就趕到了，四外看了一眼，沒有什麼異樣，直接鑽進了衚衕。
過了不長時間就從裡邊出來，出來的時候依舊是兩手空空，這裡實在是沒有什麼東西，都是自家有的物品拿出來交換，糧食這種東西，在鴿子市上是很少能見到的。
「唉，還是得去黑市了！」賈東旭嘆了口氣，轉身往最近的黑市走去。
黑市這裡明顯就比之前的小鴿子市人多，進出的人也都是包裹的嚴嚴實實。
「進場一毛！」站在衚衕口看門的人沖著他伸出手。
賈東旭不情不願的交上一毛錢，然後低聲問道：「今天有糧食嗎？」
「你還真來著了，一會兒就有一批糧食到，下手早的話還能搶到！」那人笑著回答。
「什麼價？」
「大米、白面三塊一斤，玉米面一塊五、雜和面一塊！」
「還是這麼貴啊！」
「別挑價兒，現在能有就算是不錯的了，忘了去年冬天啥都沒有的時候了，那會兒什麼價格啊！」
「說的也是，哎！」賈東旭嘆了口氣，也沒有往衚衕裡邊再走，而是靠牆邊蹲了下來，就等著糧食到。
時間過的不長，有一個人走過來到看入口的人身邊，低聲說了兩句。
之後那人四下掃了一圈，奔著賈東旭走了過來，伸腳在他小腿上磕了磕，然後沖著他一甩頭。
賈東旭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站起身跟著走了過去。
「兄弟，我看著你眼熟，之前咱們也見過不少次了，我看你身板不錯，現在有個活兒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干？」
「幹啥？」
「扛麻袋，糧食已經運到了，需要人幫著扛過來，道也不遠就一兩百米，一趟半斤大米，怎麼樣干不幹！」
賈東旭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干，那必須要干啊！」
那可是半斤大米啊，換成棒子麵最少也能換一斤半，不就是一百多米的距離嘛，自己腿腳緊張著點兒，跑個十幾趟，那一個人一個月的口糧就有了。
這種好事兒沒想到也落到了自己頭上。
「行，既然願意干那你就跟著他走，去了什麼話也別說，直接拿簽兒幹活就是了。」
「明白明白！」
稍微等了一下，那個看門的又找了兩個眼熟的，和賈東旭一起被交到過來那人的手上。
他們跟著那人一起先是到了要存放糧食出售糧食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後才帶著他們往另一條衚衕走去。
運糧的卡車就停在另一條更隱蔽的衚衕口。
卡車還發動著，司機也一直在駕駛室里待著，就為了防止有人過來查的時候，能快速逃跑。
「地方都知道了吧，一趟一個簽兒，搬完了最後到賣糧那領糧食，開始搬吧！速度要快！」站在卡車邊上主事兒的吩咐道。
為了增加速度，卸糧食的也沒有往賈東旭他們肩上多加，就是每人扛一袋，一袋一百斤。
如果是換成以前，賈東旭的身板，扛這一百斤還是小意思，可是現在不同，長期吃不飽，力氣上就有虧欠。
這一百斤的糧食扛在肩膀上明顯就感覺腳步有些沉重了。
但是為了那半斤大米再沉也得堅持著。
低著頭咬著牙，快步的往回走，到了地方卸下糧食，都不帶喘氣的，轉身就往汽車的方向跑。
跑快了還能多搬上兩趟。
往返了十來趟之後，賈東旭就明顯感覺自己有些倒不上氣來，彎著腰雙手扶著膝蓋，大口的喘著。
看著別人還在不停的走，自己咬咬牙又跑了起來。
終於卡車上的糧食見底了，賈東旭拼了命跑了15趟，放下最後一袋糧食，就感覺兩眼發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兄弟，真夠拚命的！」
賈東旭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再看看自己手裡攥著的那一把竹籤兒，咧嘴笑了起來：「都是為了生活嘛！」
「行，不錯，把你的簽兒和糧袋子給我吧！」那人沖他伸出了手。
賈東旭把東西遞過去，雖然身上疲憊，但是心中滿是欣喜。
「15個，應該給你七斤半，看你這麼賣力，我就多給你一點兒，八斤！」那人邊說邊給賈東旭往袋子里裝大米。
看著那人挖了幾下之後，賈東旭趕緊開口：「大哥，剩下能折成棒子麵嗎？」
「家裡人口多？」
「恩，好幾張嘴呢，拜託您了！」
「行，剩下這五斤就給你折成棒子麵，一斤換三斤行吧？」
「沒問題，謝謝您了大哥！」
剛裝進袋子的大米，賈東旭用自己身上的衣服包著，騰出來的袋子裝上棒子麵，把口繫緊：「大哥，以後還有這樣的活嗎？」
「有肯定是有，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隔個十天半個月的你過來看看就行，要是有活兒你就干，不過，嘴一定要緊啊！」
「明白明白，您放心吧！」
扛著十五斤棒子麵還有三斤大米，賈東旭從黑市上出來，心裡那叫一個美，今天不僅沒有花一分錢，還賺回來這麼多的糧食，足夠頂到下月開支了。
不過換來的就是，全身上下一點兒力氣都沒有，走路腳下都是軟趴趴的。
別看從黑市這個衚衕到自己家，就只有一里多地的距離，賈東旭生生的就走了半個多小時。
到大門口的時候實在是走不動了，挪著到了台階上坐下，想要休息一會兒再進門。
這時候門打開了一條縫兒，秦美茹從裡邊探頭出來，眼看就要到12點了，她也是一直在等著賈東旭回來。
聽到門外的動靜趕緊開門查看，正好看到剛坐下的賈東旭。
「東旭，你怎麼了？」秦美茹忙開門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