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陣血靈
一刻鐘過去,指針卻沒有半點停下來指明方位的意思,操控萬羅引所耗費的靈力不小,柳雲賢此刻已是滿頭大汗。
梁瑞林見狀立刻起身,對柳雲賢殷勤道:「卿上,我來助你!」
吸收了上品的益靈丹,此時他只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
「滾遠點。」
柳雲賢臉色黑沉得嚇人,「此處恐有不妥,你警醒些別來添亂!」
「是。」梁瑞林拔出長刀,護在柳雲賢身側,他瞪著眼將四周打量了個遍,除了塵土迷眼,並沒發覺有什麼問題。
他問道:「卿上,可是萬羅引探到了陣血靈的氣息?」
此次他與卿上本是受域主之命,以歷練之名前來找尋陣血靈的蹤跡。
可這陣血靈十分詭異,明明只是一塊寶石,卻好似真有靈一般,竟然善於隱匿氣息。
由於此次任務乃是密令,他們不能與人同行,更不便帶過多追蹤類的法器出門,一路跋涉水萬里才到了此處。
按方位,陣血靈就在牙關縣,可循著指引進了這山林后萬羅引就再沒了動靜,還害他幾次被取血,差點在這窮鄉僻壤丟了小命。
多日輾轉尋覓無果,剛在附近有了點線索,竟碰上了空桑家的人,險些暴露。
實在坎坷!
「不確定,此物從未出現這般異象。」
柳雲賢自是比梁瑞林更加知道這陣血靈的重要性,梁瑞林雖是他伴卿,可事關家族興衰,有些機密他自然沒資格知曉。
現在法器異動成這般,說明陣血靈此時離他們極近,很可能就在身邊不遠處。
只需再堅持一會,待指針停下……
但事與願違。
「咔」的一聲脆響,彷彿是承受不住強大的靈力波動,萬羅引面上赫然出現一條裂縫,血色指針也停止了瘋狂旋轉,似沒勁般緩緩轉動著,林間逐漸恢復平靜。
風是停了,可小E還激動著。
平日里嫌小E頭鐵,太有思想,現在月長霽恨不得它能在自己身體里開口說話,這到底是察覺什麼了?
柳雲賢不可思議地看著手中泄了氣的羅盤,盤身暗淡無光,面上的符文也失去顏色。
「這該死的陣血靈!」
他額頭青筋直爆,強忍著摔碎它的衝動,反手一巴掌扇向身旁的梁瑞林。
此行的一切都讓柳雲賢覺得,自己像是個猴兒般被這塊破石頭戲耍。出山幾個月辛苦不說,可這麼久了他們連個石頭影子都沒看到!
今日在河面上還出現那等讓他恥辱之事,這叫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於是他將全部的怒火發泄在了梁瑞林的頭上,剛才那一掌完全使足了力氣,還動用了靈力。遭殃之人連悶哼聲都沒發出,直接被扇飛撞倒在一棵樹下,頓時口吐鮮血,落了一嘴的牙。
好巧不巧,撞上的正是桑月藏匿的那棵樹,那一撞使樹葉散落一地,枝幹開裂搖搖欲墜。
樹底下樑瑞林這個出氣筒,暈死過去之前並未發現樹上有人。
但柳雲察覺出了不對勁。
他眸光一冷,抬手操控河中水,化出三把匕首,挾裹著強悍的靈力,刺向月長霽所在位置。
瞬息之間,匕首就到了月長霽面前,她早有準備,腳踩樹榦借力飛身躍起,在枝葉間,以極其刁鑽的身形堪堪躲過攻擊。
匕首刃尖幾乎貼面而過,割下她的辮子后擊中此樹,「轟隆」一聲,整個樹榦裂開,殘枝散落一地。
月長霽以半跪之姿落地,頭髮披散在雙肩,臉色發白。
她站起身來,此時與柳雲賢相距五丈,夜色中兩人相視而立,不發一言。
柳雲賢看著眼前這身高不足五尺的小人兒,內心驚異不已。
夜黑風高,荒山野嶺的,居然有個丫頭躲在樹上,而她不僅一直不被他們所察覺,居然還能躲開他的攻擊!
月長霽此時則在心裡瘋狂盤算,剛才的一擊,這白衣少年使了幾成力?若在他的全力攻勢下,沒有靈力的她,會有幾成勝算?
回想剛才那匕首的威力,仍心有餘悸,明明只是三把巴掌大小的兵器,可當它們到眼前時,竟有種帶著潮水襲來的感覺。
冰冷且窒息。
彷彿擊中要害前,就能將人活活溺死。
小E僅僅蘇醒了百分之一,現在的她對上這等實力的御靈師,不偷襲的前提下……
呃,好像真沒什麼勝算啊。
「咳,那個……」月長霽打破沉寂,率先開口。
可誰知她話還沒說清,柳雲賢就如驚弓之鳥,瞬間化出長劍,向她刺來。
「等等!」她抬手制止,大喊道:「先別動手!」
柳雲賢竟真停下,他執劍而立,劍尖指著她,氣勢十足,只是那張漂亮的臉仍綳得死緊。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他問。
月長霽放下手,乾笑兩聲:「我若說我是路過,你信嗎?」
「路過?」
柳雲賢咬牙切齒,不敢置信這丫頭居然用這種話來搪塞,直接被氣笑,表情瞬間皸裂。
父親曾告誡過他,空桑聖域的人,上到老域主下到家僕,個個都詭計多端,狡猾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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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新任域主空桑鏡,屢次跟父親作對。
多年來,他們柳家因為空桑家在聖上面前的挑撥離間,已經吃了不少虧。
如今父親私自命他前來尋找陣血靈的事一旦被告發,聖上降罪下來,他們柳氏一族不保!
方才殺了那小子,還以為處理得很乾凈,沒想到那不過是放鬆他們警惕的誘餌!
河面異象也定與這死丫頭有關!
「拿命來!」他低吼一聲,騰空殺來。
月長霽沒想到剛才這兩句話的功夫,眼前人就狠狠腦補了她的身份,看著他殺招大出,頓時覺得這少年真是白長了這麼一張好看的臉。
短槍出袖,她雙手交握槍柄,電光火石間,那令人無法呼吸的陰冷水劍已到眼前。
她調動全身機能,使出全力一擋。
「鏘」的一聲,兩兵相接后,月長霽直接被他的力量壓制跪倒。
地面碎石被震起,她放佛能聽到自己膝蓋碎裂的聲音,而她手裡苦苦支撐的這桿短槍,也出現道道裂痕。
嘴角隱有血絲滲出,月長霽頓感周遭的空氣被抽走,她努力抬頭,看向上方的少年。
只見其眼神狠戾,勢要置她於死地。
柳雲賢冷哼一聲,嘲笑她的不自量力,隨即水劍與短槍相接處分散出絲絲水線,滲入短槍內。
下一秒,他劍身一揚,短槍自內爆裂開來。
巨大衝擊力直接將月長霽震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