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恃強不凌弱
費雲揚微微一笑,向眾人說道:「那天,這位王小哥拉住的確實是個老婦,看年紀約么著五十來歲。」
費雲揚的話還沒說完,「地痞」便也向著眾人說道:「聽見沒,聽見沒,我那天拉著的就是個老太婆。」
「書生」沒想到費雲揚是給對方作證的,不知道兩人關係,也不好立刻否認,只是對「地痞」說道:「你不說你不欺負女人么,老婦人難道就不是女人了么?」
「媽的,說你笨,你還真笨!」「地痞」啐了一口,說道:「老子剛才不就說了么,你就沒發現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婆,說小嬰兒是自己的娃娃。這事兒,你就不感到奇怪嗎?」
費雲揚也不想兩人再吵下去,上前勸解道:「這位小哥,雖然言行不妥,但那次確實是看出那老嫗行為怪異,前去核實的。後來,也確實證明那老嫗是從別處拐來了懷中孩童,下藥將其迷暈后趕路,被這位小哥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聽見沒,聽見沒?」除了平時經常跟著他的那些「混混」,很少有人支持他這個「地痞」,就連在家,也是經常被父母棍棒管教。此次,終於有人幫著他說話了,整個人頓時硬氣了許多,說道:「老子那是見義勇為,救了那襁褓中的娃娃。」
「你是誰?你和這個無賴是什麼關係?」「書生」沒想到費雲揚不但沒站在他這邊,反而將「欺負婦孺」的行為,說成了是對方見義勇為,不由得開始懷疑他們是一夥的。
「我也可以作證。」晏臣暉從人群里走了出來,說道:「我乃興坪鎮晏家臣暉,去年五月,確有一五十多歲蔡姓婦人,被人押解綁縛至我族地,經查,實為拐賣兒童之慣犯。」說完,他身形一讓,繼續道:「這是我的父親,當時就是他主理的此案,可以為此事作保。」
在場的眾人並沒有見過晏崧,但剛才晏臣暉已經報出自己的身份,縣城裡的居民們或多或少的也都知道晏氏一族是負責幫助宗門協理凡人事務的。此時有他們出來作證,先前那個「地痞」王昶兵和費雲揚所說,自是做不了假。
那「書生」王昶兵沒了反駁的理由,腦筋一轉,又說道:「那你去昌興居吃飯,從來就不花錢,吃得不爽,還帶著狐朋狗友,霸者人家的桌子,不讓別人做生意。這不是欺行霸市,又是什麼?」
「老子在那破飯店吃壞了肚子。要他賠錢,管你鳥事?」這個王昶兵依然流里流氣地回答。
「誰知道你是吃了什麼,壞了肚子,跑去訛人就是不該。」
「地痞」氣歪了嘴,說道:「你家大門沖著大海啊?」
「書生」不明白什麼意思,回道:「我剛才不是說過了么,我家在永寧街。」
「哦,你不是住在海邊啊,那你怎麼會管的這麼寬?」「地痞」沒好氣,又說道:「老子壞了肚子,偷偷跑到那飯店后廚,觀察了好幾天。這黑心的老闆用每天客人的剩菜剩飯濾出油來,做第二天的餐食。那剩菜剩飯,和著不知道是誰的鼻涕、口水,全都倒在一個臭木桶里,也不知道多長時間刷一次,看著都噁心壞了,更別說吃了。我去找他要個說法,怎麼,你有意見?」
承澤縣城裡,尤其是跑到政事堂前慶賀的這些人,家裡條件都還不錯,聽到「地痞」這麼說,也不由得犯起了噁心。
「地痞」像是想到了自己偷看來的情況,嫌棄地撇了撇嘴,又說道:「你他媽別再找老子要證據了,昌興居那老王八羔子已經被我收拾了,知道以後不敢了。」
「書生」見對方說沒有證據,說道:「那你做的都是好事嘍?那別人為何說你這般那般?現在光憑你嘴上所言,又說沒有證據,如何讓人信服。」
「信服你奶奶個腿。老子做事,有仇必報,要什麼鳥人信服。現在,就讓你知道什麼才能讓人信服。」說罷,「地痞」擼起袖管,擺開無賴的架勢,招呼對方,來個單挑。
「書生」後退了一步,說道:「你幹嘛,君子動口不動手。」
「老子就是個混不吝,誰他媽惹我,我跟誰沒完,誰和你講什麼狗屁的君子。」
「可是,可是你說過,不欺負比你弱小的。」「書生」回答的有些怯懦,怕對方忘記,又提醒道:「就是剛才,你說你不欺負婦孺,也不欺負比你弱小的。」
眾人在旁一聽,不禁莞爾。
任非我發現這個同年,雖然看上去一副潑皮無賴的樣子,滿嘴也是污言穢語,但做的事確實都不算惡行,走上前去勸解道:「兩位,兩位王昶兵兄弟,這般對峙下去,終不是個事兒,你們莫要忘了,這裡是政事堂的大門前。這裡人越聚越多,你們再這麼鬧下去,恐怕聲勢越來越大。」
「地痞」好像本就不怕把事情鬧大,「書生」見中間隔了個人,膽量似乎也大了些。任非我見自己的出現並沒起到效果,只好又說道:「你們忘了?兩位仙長還在咱們承澤,大概率就在這政事堂的內堂之中,你們若是驚擾仙駕,怕是沒有好果子吃。說不定還會摘了你們的功名。」
「地痞」像是聽了任非我的勸,嘿嘿一笑,說道:「老子確實不會欺凌弱小,現如今,老子已入仙門,自是不會真的與你計較。」
「書生」本就沒有入選,並不懼怕任非我的這個威脅,心想:反正自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剛想硬氣一把,卻又聽任非我小聲對他說道:「唉,你也是糊塗。今日若是早早散去,還則罷了。若是事情鬧大,對面那位王兄弟去不了京城,你倆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聽到任非我的話,「書生」心中一驚:可不是么,自己雖沒考上,但至少擺脫了那個潑皮;若是那個無賴,因為和自己吵架,被抹去了仙籍,那他豈不是恨透了自己,自己今後的日子怕不是都要被他騷擾?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書生」怎麼想都不划算,於是,向任非我說道:「任公子大名,咱們全承澤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現如今任公子出面,自是給足了小可顏面。小可也沒什麼話好說,這就回去。」說完,他又一抱拳,道:「祝任公子早日修得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