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外行驗屍
許思寧沒想過這麼細節的事情,她見費明又去房間的其他角落進行檢查,於是,也彎下腰,學著費明的樣子,仔細地查找起來。
「先不要觸碰床榻,屍體放在最後檢查,咱們先排查完周圍的線索。」費明見許思寧也來幫忙,囑咐了一句。他畢竟沒有真的干過刑偵,而且身邊也沒有任何,譬如放大鏡、紫外線燈之類的工具可以使用。倒不如指望許思寧這個仙人,她的眼神好,說不定真的能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兩人圍著大床,又轉了兩圈,確實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發現馮婷婷死後,你們觸碰過她的屍體么?」費明最後只能將希望放到被害者的身上。
許思寧說道:「沒有。我進來之後,發現異樣,就只上前試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費明站在床尾,看到馮婷婷是呈「大」字型仰面躺在床上。她下體附近的床單上,有些許紅色的血跡,但並不多,費明估計馮婷婷遇險時,還未經人事。這是她被強暴時的落紅。佐證他猜測的是,馮婷婷的手,到現在仍死死抓著床單。費明想不通,馮婷婷為何是這個樣子。按照常理,人在拚死掙扎的時候,不應該是這副姿態。另外,馮婷婷身下的床單,雖然有些褶皺,卻並沒有想象中的凌亂,最多也就是有人在上面翻滾的樣子,也沒有搏鬥撕扯過的跡象。費明下意識的反應,這裡有可能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可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畢竟,馮婷婷不太可能是在其它地方遇害,被搬到這裡后,又迴光返照才抓住床單的。而且,他剛才和許思寧兩人,在房間里仔細查看了兩圈,都沒有發現任何打鬥,或者拖拽的痕迹。
「不應該啊,怎麼都不應該。這裡如果真的是第一案發現場,馮婷婷的衣服都撕扯成這樣了,就是睡得再熟,也不應該毫無感知,哪怕是身處被動,也肯定會扭打一番,床單應該不會就只是這些簡單的褶皺。除非是她自始至終都無力反抗。」隨即,費明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馮婷婷的屍體。
費明在馮婷婷乳房的左側發現了一圈的牙印,脖頸之處有些青淤,喉嚨也深陷其中。費明又摸了摸馮婷婷的顱骨,發現並沒有什麼破損碎裂之處。他又在許思寧的幫助下,將馮婷婷的屍體側翻過來。掀開她背後殘存的衣服,費明和許思寧,也未發現其它的傷口。這般便可以初步斷定,馮婷婷是被人掐住喉嚨,窒息而死。
「仙子奶奶,您可知道有什麼能夠控制人行動的定身術,或者迷惑心智類的法術么?」費明想到了當初和九玄塵一起幹掉的那頭老黃牛。
許思寧想了一下,搖頭說道:「迷惑心智類的法術一向被咱們仙宗視為邪魔歪道,施術者往往也都非良善之輩。我從沒聽說過,哪位仙長修習,或傳授過類似的功法。」
費明點了點頭,非常同意許思寧的說法。那頭老黃牛,和它一直念叨的那個聖宗,聽上去確實不太正常,神神叨叨的,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許思寧繼續又說道:「至於限制行動,或者說是定身類的法術,我們弱水旗、青木旗,以及厚土旗都有,但是效果一般,最多可以延緩一下對手的動作。想要長時間徹底控制住一個人,修為除非是達到煉虛境以上。」
費明「哦」了一聲,他沒想到這五旗宗的功法這麼弱,聽上去還不如前世志怪小說里的那些普通的妖怪。
許思寧還以為費明是在懷疑盧世勛,又補充道:「你是不是還在懷疑他?且不說他的修為只有相生境下層。就單說他修習的聖火旗功法,雖然就威力而言,僅僅弱於銳金旗,比我們其他的三個旗強,但他們修鍊的真元靈力,都不擅長用在定身限制類的術法上。」
費明聽明白了許思寧是在幫盧世勛開脫。他暫時也沒有找到任何證據,證明是盧世勛犯下的案子。可這艘白特神舟之上,除了許思寧和盧世勛,誰還會使用術法,控制住一個人的行動呢?他將屍體調回原位,又拿起了馮婷婷的兩隻手,仔細地檢查了一番。
許思寧雖看不明白費明到底是在幹什麼,卻也發現他這方面比自己考慮得全面,在一旁問道:「有什麼新的發現么?」
「馮婷婷雙手的指甲縫裡,有些許污物,好像與她床上的床單的顏色和材質並不相同,可我們剛才分明是把她的手從床單上掰開的。我在想,這些污物,有沒有可能是她生前和兇手搏鬥的時候,從兇手身上抓下來的。」費明指著馮婷婷右手小拇指的指甲,說道:「您看這裡,這個指甲之前應該很長,很可能是在和兇手搏鬥的時候,用力過猛給掰斷了。指甲的邊緣參差不齊,上面這些暗紅的色塊,很有可能是她抓傷過兇手的皮膚,現在幹掉,變黑了。」
「你是說兇手的身上有抓痕?」許思寧有些興奮,繼續說道:「那是不是馬上下樓,檢查一下誰的身上有抓傷,誰就是兇手。」
費明的身邊並沒有專業的檢測儀器,是沒有辦法從馮婷婷指甲里的殘存物,確定這些到底是不是兇手的衣服,或者是兇手的皮屑組織。謹慎起見,他叫住了許思寧,站在床邊,認真地思考起來。
馮婷婷指甲里的殘存物和周圍的物品,顯然不是一個顏色,那就說明她死前的確很有可能和兇手搏鬥過。但這些房間的隔音並不好,三個女孩子的房間都是挨著的,為何沒有人聽見馮婷婷的呼救?而且,馮婷婷最後的死狀,也很是奇怪。明明眼前的這些線索,都顯示她已經反抗兇手了,可最後又為何是這麼一種完全沒有防禦的姿態。費明也想過,馮婷婷有可能是在反抗的時候被兇手打暈了,可是他並沒有在馮婷婷的身上發現其他的傷痕。最為重要的,還是馮婷婷雙手抓著的床單,費明想不明白,無論兇手當時是在實施強暴,還是扼住喉嚨要掐死馮婷婷,馮婷婷只要有意識,都不應該是這種狀態。
許思寧見費明半天沒有說話,只是愣愣的站在床邊,盯著馮婷婷的屍體一動不動。她怕打斷費明的思路,也就默默地站在了他的身後,沒有說話。可不曾想,費明站了一會兒后,繞到了床尾處,更讓許思寧詫異的是,費明竟然從床尾爬上了床,眼睛則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馮婷婷的下體。
馮婷婷雖然死了,可畢竟也是個女人。許思寧看著眼前的這小孩扒開了馮婷婷的雙腿,眼睛一個勁兒地往裡瞅,又羞又憤的吼道:「住手!你在幹什麼!」她也是女人,此時只感覺費明的舉止太過無禮。
費明被許思寧的吼聲嚇了一跳,弱弱地回道:「剛才給她側身的時候,雙腿閉合到了一起,我現在給她恢復到原樣。」
「然後呢?」許思寧感覺不妥,又改口道:「不用你給她恢復,你這般樣子成何體統。」
費明明白了許思寧為何如此,只是尷尬地說道:「我只是想確認一下,馮婷婷生前是否真的受到過侵害。」
「她的衣服都被撕扯成這個樣子了,胸口還被咬上了一圈的牙印,以及床單上那些血跡,受沒受到過侵害,還用得著懷疑嗎?」許思寧說話的語氣雖然強硬,可是卻已經羞得滿臉通紅。
費明說道:「有些事情,我還是想不通。按理說,如果馮婷婷死前就受到了侵害,她應該會拚命抵抗。可床上的床單並不算凌亂,而且她身上的衣服,是從領口,自上而下撕扯開的,壓在身下的部分卻很完整。如果馮婷婷生前奮力掙扎過,兇手不是應該抓到哪裡,就撕扯哪裡么?不應該是這麼整齊的樣子。而且,我聽小萱和楊姐姐說過,她們半夜並沒有聽到過異常的響聲。這說明,馮婷婷很有可能並沒有掙扎,或者說是,並沒有來得及掙扎就死了。」
許思寧聽費明分析的有道理,便沒有打斷他,讓他繼續說了下去:「從馮婷婷指甲里的殘留物,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確定她生前和兇手搏鬥過,但如果說她生前並沒有掙扎,那兇手是何緣故要將她殺害呢,殺人的動機又是什麼呢,為何要將其衣衫撕碎?如果說馮婷婷是還沒來得及全力掙扎,就被兇手掐死了,那兇手進到這個房間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應該不只是單純地想著侵犯馮婷婷吧。兇手趴在她身上行事,難道就不擔心她突然驚醒么?所以,無論什麼原因,都有必要確認一下馮婷婷是否是真的被侵犯過,不能簡單地被表面現象誤導。」
許思寧終於理解了費明的意思,可她還是接受不了一個小男孩,趴在一個少女的雙腿之間,即便這個少女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於是,她半譏諷地說道:「你懂得可真多,探個案子,還知道『趴在人身上行事』,是你爺爺教你的?」
這事兒能扯到費雲揚,也著實讓費明有些尷尬,只好胡謅道:「我都是從書上看來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書,會寫這些?」
「《金瓶梅》。」費明胡謅了一本書的名字,又說道:「我這麼小,二爺爺也不可能教我這些啊。」
許思寧並不知道《金瓶梅》這本書,更不知道書中的內容。在她的印象里,能夠正規出版的書籍,應該是不會將男女房中之事當成賣點的。所以,許思寧還以為費明回答的重點在「探個案子」,以為《金瓶梅》主要是教人如何探案緝兇的,費明表現出的這身本事,都是從這本書中學來的。因此,許思寧並沒有反駁。可當聽到費明後面的話時,心中五味雜陳,又是害羞,又是竊喜。
「就算等我長大了,那些方面的事情,二爺爺也不一定教的了我。他自己估計都還不懂呢。」
許思寧平復了一下心情,對費明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但是你給我下來,你不能動手,這,這,這成何體統,一點都不尊重死者,尤其人家還是個小姑娘。」她實在找不出該如何表述費明此時跪在馮婷婷兩腿之間的姿態。
「那,我該怎麼確認呢?」
雖然,馮婷婷生前溫文爾雅,對待費明也不錯,可現在她已經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在費明看來,能夠儘快查明死因,找出兇手,還她一個公道,這才是對死者最大的尊重。
許思寧只得乾咳了一聲,硬著頭皮說道:「還是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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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明跳下床,換了許思寧,看到她跪在馮婷婷的兩腿之間,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樣子確實十分不妥。
可許思寧半天沒有說話,費明有些擔心許思寧不好意思說,開口詢問道:「有什麼發現么?」
許思寧答道:「應該確實是被強姦了,床單上的這些血跡,確實是從馮婷婷體內流出來的。」
「還有其他的東西么?」費明沒好意思將男人的體液說出口。
許思寧倒是專註,回道:「外表看不出來。」
「扒開看看。」費明說完有些後悔,只得尷尬地提醒許思寧道:「仙子奶奶,您有手套么,最好還是戴上手套。」
許思寧這時候上哪裡去準備手套。雖然,她住的房間不遠,但所帶的行李里,也沒有手套。不過,這也難不倒她。只見許思寧雙手各自掐訣,十根手指的指尖上,順勢長出了一寸來長的「冰指甲」。雖然很不情願,許思寧還是按照費明的交代,給馮婷婷的屍體做了檢查。然後,她起身說道:「裡面確實有些東西。」
「什麼東西?」
許思寧白了費明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應該就是男人身體里的那些東西。」
「確定么?」
許思寧剛想發怒,但見費明問得認真,只得實話實說:「不確定。」
「您取出一點來聞聞啊。如果能確定,那我可能就有主意找到誰是真兇了。」費明想到了他們報名考試時的那兩隻木雕的神龍。
「滾!我才不去呢!」許思寧終於忍不住了,她可沒有那麼變態。隨後,她又對費明命令道:「你也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