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進退兩難
志邦無奈的看著陳所長,「都是這個女人!就是啊!村裡大事小情都難處理。有她在就沒有處理好的事。吵吵的整村裡面的人都不行都不好。有其母必有其女。看看這母女倆?!看看家裡面出了這麼大的事,還這麼昏頭了來鬧?!陳所長,你可要秉公辦理呀!不然這老太太讓大家都不會安生。這青在這兒的日子也沒辦法安生。」陳所長看著心下想著怕就是啊。這老太太實在是太不講理了。唉……跟動物沒什麼區別,一點點都沒有開化。「陳所長,走,回去我們繼續聊聊。」志邦領著陳所長一塊兒又回了家。
志有耷拉下了頭嘆著氣扶著母親回家,月紅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看看這對母女倆,跟著婆婆丈夫一塊兒回了家。
青轉過身繼續去涮著草,黃氏也幫忙,「青,要不你去歇著吧?娘來涮草。」
「娘,從今兒起,你再也不要勸我留在他家了。我再也不會為了哥留下來,哥有沒有媳婦我再也不管了,高志芬要回娘家來住就回娘家來住。哥沒媳婦就沒媳婦,我不管了。你再也不要壓著我了,再也不用說這樣的話了。侄子侄女要是沒有娘別怪我,他們能過就過,不能過就散,我這日子是苦到頭了。」
黃氏心裡也委屈,自己那個兒子就是個窩囊廢!不成氣的!這個兒媳婦就是太霸道!太不講理!太不饒人了!這個兒媳婦要是走了,這個家就散了。可女兒說的也是,自己這些年一直勸著壓制著女兒不要離開高家,讓女兒吃盡了苦頭受盡了罪,現在家徒四壁無一物,女兒今天這冷漠的態度和心情,自己也是能感同身受。手心手背都是肉。黃氏這一會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青,那你打算怎麼辦?」
青冷冷的說,「我還沒想好,我想出去打工,離開這個鬼地方。」
黃氏看著女兒,「出去打工?!咱們一個人也認不得,到哪裡去打工?聽他們在外面的說,外面也不好過,也找不到工作。」
「娘,你不用想盡辦法勸我留下來,我再也不會聽你的了。」青冷冷的依然手腳麻利的涮著草。黃氏看著女兒心意態度已決只好嘆著氣,一邊忙著暗自落淚。
花花就像一截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門口一動不動,也沒有表情也沒有心態,只是傻傻的望著。風兒聽著心裡難過,母親要出去打工?那自己和妹妹怎麼辦?村裡有的叔叔嬸嬸也出去打工,好久好久都不回來,那自己和妹妹怎麼生活啊?
龍陽在上面了解了丈母娘家裡面的態度,又跑到下來了解母親和妹妹的態度,「娘,你們說怎麼辦?」
黃氏冷冷的看著兒子,「兒啊,你什麼意思呢?」
龍陽不敢做聲,不敢說丈母娘家有什麼意見,只是看著母親和妹妹。青冷冷的看著哥,知道婆婆他們肯定有別的什麼歪心思,家裡都窮成這德行了,還有什麼能夠佔據的?「哥,你就別藏著掖著了,他們還想要什麼?」龍陽抬頭看了一眼這妹,知道這妹還是了解她這婆家人的,可是話在嘴邊不說又不行,老婆是不會饒了自己的,岳母和了大舅兄也不會饒了自己的。「他們說,當時幾家合股養的牛錢,你別想要了,牛也不給你用了,要用你就得掏錢。另外,門口這兩個大田你也別想要了。」青冷冷的哼了哼反問哥哥,「那我還有什麼?我和孩子還有什麼?就那幾片山了?」龍陽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母親,還是如實說了。「他們說,山本來就是他們家的,沒有你和孩子們的份,你們只有這三間草房和前後一塊地。」
青冷冷的看著母親,這就是你的好兒子,這就是你為了你兒子把我換到這一家來,給我帶來的天大的滅頂之災。黃氏看這個女兒心裡也苦,理解女兒的苦痛,更是怨恨那一家人,更恨這個提不起來的豬大腸一樣的兒子。青知道跟這群人是說不明白了,「呼」的站了起來抹著淚往志邦家走去。黃氏以為女兒是和婆婆去理論,趕緊的在後面追著喊著,「青,青,……」看到了女兒不是去她婆婆家是去另一戶人家,只好回家了。
青到了志邦家,「叔,剛才我哥下來了,說他們的意思,當初合股的牛錢不給我了,牛也不給我用了,我要用牛我還得掏錢,門口的兩個大田也不給我了,山本來就是他們家的,沒有我們娘幾個的份,我們娘幾個只有這三間破草房前後場地。叔,你,你得幫我們主持公道。」青說的嚎啕大哭。志邦媳婦王秀妍端來了茶水,忙著又趕緊搓掉毛巾塞給青。「好了,好了,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不哭了,不哭了。」一邊安撫著一邊扶著青坐在凳子上。
志邦真是被這一家人氣的都沒話可說,「青,山地當時分過的,各家各得哪一份都寫的清清楚楚,我這邊也有根據。門口兩個大田本來就是分給你家種的,他們說破大天去都說不成是他家的。這是共產黨的天下,不是他們幾個人說了算。他想怎麼的就怎麼的?!他還以為什麼東西都是他家個人家的?!土地是公有的,只是分給他們種,不是他自家的。你放心!牛錢這事有點麻煩,你也知道你婆婆家那一群人,讓他們退錢他們肯定抵死不幹。要想用牛確實很麻煩。你容我再想想辦法。這樣,等陳所長和他們談完了,我就上去和他們說這山地和田的事情。你放心好了。該忙什麼你忙什麼。我今晚就去幫你談。你信我,我會把這事處理好好的。」
志邦誓言旦旦青是相信的,志邦在門口口碑不錯,志邦的媳婦人緣也很好。青抹著眼淚站了起來哭著回了家,知道志邦說的也對,牛錢肯定是拿不回來了,用不著牛也是非常麻煩的事,這往後怎麼種地呀?這一家人這麼胡攪蠻纏不講理的,志鋼活著的時候用牛都麻煩,何況他還死了?!
龍陽一直在妹妹家等著,剛才和母親續聊一番心中十分害怕,這個妹妹要是走了,媳婦要挾自己要回娘家來住,那自己可怎麼辦?看到妹妹抹著淚回來了忙問,「你剛才去哪兒了?你去找誰啦?」
青冷冷的看了哥一眼坐了下來,「我去找隊長志邦叔了。」
「他們怎麼說?」
「能怎麼說?山地早就劃分過的,本來就有我家的。門口大田也是我們家一直種的。他以為他是什麼人吶?他是皇帝老子?!門口兩個大田早就是分給我們家種的,志邦叔說這地是國家的,不是他家的,不是他家說了算。」
看著妹妹這樣強硬,龍陽的心情非常的著急,「你這又是去巢事啦,又要鬧得人仰馬翻,你去找志邦叔幹什麼?你不正應該去和你大伯子和婆婆好好的認個錯?和你大伯子大嫂子好好談談?」
「我找他們幹什麼?他們是村長還是隊長還是鄉長?」
龍陽都嘆氣,「唉……你說你這樣哪會處事?這樣子不就是硬跟他們幹嗎?你這樣硬剛著,你婆婆你大伯子大嫂子能好受嗎?有你以後的苦日子。」
「哼!我還不一定住這呢。就算我住這我怕他幹啥?他是地主惡霸?!還不講法了?!這村裡主事的是隊長!是志邦叔!」
「你說的什麼渾話?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還是隊長?!你以為隊長就能幫你處理好這些事了?!這事還是要靠你的婆婆你的大伯子大嫂子。還有你剛才說什麼?不住這?!不住這怎麼行?你大嫂可是說了,你要是敢走出這個村子敢走出高家她就回來。那我不成了光棍?!你侄子他們不是沒了娘了?!」
「她要回來她就回來,我管不著,要成光棍是你自己的事,是你自己沒有用!你不要再威脅我了,我已經被你害的很慘!很慘!很慘了!看看我家裡有什麼?看看我們吃的什麼?住的什麼?看看這一家人是什麼人啊?我今天受了這麼多的罪,吃了這麼多的苦都是受你所拖累的。我再也不會為你做什麼了。她要回來隨她!我不管你們家的事了,我也管不了了,我自己家現在都要斷糧了。我一天不薅草,我一天就沒有燒的,我家的米面也快沒了,快要吃不上了,你是不是給我送點米面來啊?你不是說要聽他們的嗎?他們說什麼都不給我,你是不是覺得也對呀?他們說不給我牛用,馬上耕田的時候,你是不是把牛拉過來給我用?」青一番義正言辭搶白質問說的龍陽無語了。龍陽知道不可能自己從家裡把牛拉過來給小妹用,也知道丈母娘家一家人還會繼續刁難小妹,可這些都是沒有辦法,自己無能為力。但是小妹說讓老婆走,讓自己成光棍自己非常的生氣,那是不能接受的,回頭質問望著娘。黃氏冷冷的看著兒子,和他的媳婦一樣冷酷絕情,無情到底,指望他怕是指望不上了呀。
龍陽是處理不了這事了,丈母娘家的人自己沒有能力處理,自己母親和小妹自己也沒辦法處理,天快黑了,只好一個人灰溜溜的回了家。
半夜三更風冷冷的吹著,彷彿有異樣的信息驚擾著,母女倆都睡不著坐了起來。黃氏非常擔心女兒現在的狀態和思想,青看出來了,「娘,你不用再勸我了,我的主意已定。」
黃氏深深的嘆了口氣,「我知道這些年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你想離開這裡娘也不攔著,但是,你走了之後,這兩個孩子怎麼辦?誰能照顧他們?你的婆婆還有你大伯子他們會照顧他們兄妹倆嗎?想都不要想!」黃氏正說著,感覺好像看到那個女婿晃晃悠悠的飄了進來,心裡大驚!他不是死了嗎?怎麼回來了?又是這時候半夜三更的時候?!哎呀!不會是老人們說的頭煞吧?!黃氏又看看女兒,女兒好像沒有發現,黃氏不動聲色繼續勸著女兒,「我想你是知道的,也明白!他們是不會對你孩子好的,根本就不會照顧你的孩子。」說完覺得那個女婿好像橫眉豎眼對著自己要打自己的樣子,都到自己跟前了,好像要打到自己身上了,也沒感覺到疼。黃氏心裡不住的納悶分辨不了,看著這模樣女兒好似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有發現。黃氏心裡打鼓又黯然了,老人們說見到了鬼,難道自己真見到了鬼?自己要是見到了鬼,自己是不是命不長久了?那自己可得好好的勸勸女兒幫幫女兒!讓女兒少走一點彎路,讓孩子們也少走一點彎路。
志鋼聽著母女倆絮叨絮叨非常生氣,卻是毫無辦法,自己打又打不了這個老岳母,又打不了這個媳婦,拿她們一點轍都沒有,即使自己有再多的話也說不出來,聽著心裡生氣,滿滿的都是不聽自己的話抱怨自己,她們兩個蠢婦懂什麼?為人子是要孝順父母的,看這不會做人不會做事的樣子,以後你倆吃苦受罪的日子還在後頭。看看一對兒女熟睡家徒四壁什麼也沒有,一盞昏暗的油燈。志鋼飄出了屋外,看到了一大堆的草把子,這個女人又去割了這麼多的草把子,還涮好了,可惜自己不能再幹了也幹不成了。志鋼又飄到自家的廂房看了看,滿屋子的柴禾和松毛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廚房鍋灶,看看都生氣,把一摞碗搬在地下「嘩啦」一聲響,叫你們兩個臭女人在背後說我壞話說我家人壞話?!我把碗給你都扔了,看你們明天還吃什麼。青聽到廂房有聲音,好像碗碎了的聲音,忙著要下炕去看看。黃氏不知道這女婿是不是真的鬼魂回來了,這個聲音是不是他在廂房弄的?忙拉住女兒害怕女兒碰到不幹凈的東西,害怕女兒再受到什麼損傷,「別管了,不就幾個碗一口鍋嗎?沒什麼大不了的。明天再看。」青想想也是,就一口鍋幾個碗,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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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鋼飄到了母親的房門外,忙著跪下來給母親磕了頭,心裡難過不能再孝順母親了,也不能再幫母親把房子都補好了。想想還是不放心,不知不覺的自己就飛上了屋頂,看著屋頂已經修補好了好奇怪,誰給修好的呢?才一天功夫就修好了。志鋼死了都沒有明白,他死了之後,他大哥大嫂忙著把屋頂給修好了,也不腰疼也不腿疼了,連他的老母親都幫著割草涮草。沒有他人家一切都弄得好好的,志鋼不知道這一切,心裡舒了口氣,這下好了,娘的房子不會漏雨了。志鋼還想轉頭看看,卻見那個非常厲害的人只是一伸手又把自己抓進他的衣袖裡。
清早,黃氏早早的起來了,到了廚房一看,幾隻碗摞在地上一個未破,這肯定是有人搬在地上,昨天半夜三更那個笨女婿回來了,他那樣子分明想打自己卻打不著,可這碗又在地上?!黃氏實在搞不明白,趕緊的忙著收起碗燒早飯,還得去割草呢。經過幾天母女倆努力,割夠了草涮好了草把子,準備把房子上面修補一番。青知道志有夫妻倆走了,只能去別家看看,跑了好幾家都沒有找到男人能來幫自己修屋頂的。另外,一幫老頭也不敢請,害怕這老胳膊老腿的,萬一再摔出一條人命那可不得了,自己可賠不了。一個村子全看遍了找遍了,找不到一個人,青無奈的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家裡。黃氏忙用碗盛來了水,「青,喝點水吧,沒找到一個人?」
青苦著臉點了點頭,「年輕的都不在家,要不到集上幹活去了,要不出去打工了,年紀大的幾個老頭也不敢請,害怕再摔死一個可怎麼辦?我一分錢都沒有沒錢賠。」黃氏聽著也直點頭,說的在理。「娘,實在找不到人自己干吧?不就鋪個草嗎?」黃氏苦笑又無奈,「這裡面是有技術活的,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誰都能上去鋪個草就行了,鋪的不好又浪費還有漏水,不是那麼好乾的。」
「只能自己幹了,沒有別的法子,再過幾天又要下雨,不趕緊趁這幾天天晴搞好了,下雨之後又住哪?」
黃氏聽著也是很無奈,說的都在理,「要不,娘上去你看怎麼樣?娘好歹比你見的多。」
「娘你別上去,還是我上去比較安全,我好歹年輕好胳膊好腿的。我先上去看看人家是怎麼乾的,然後我再來搞不行嗎?」
黃氏很是無奈,也了解村裡確實是人太少了,壯勞力都出去了,就算有壯勞力讓人家來幹活也是要給工錢的,看著家裡粗茶淡飯哪有什麼余錢?!問都沒問怕是一分都沒有。「那好吧。我記得以前人家修房頂要拌一些和草的泥,我去拌些下來。」
好像也是,青疑惑的好像記得是這樣子。既然這樣說干就干,指靠別人指靠不上,那就靠自己吧。青忙著去找別人家借來了梯子。村裡的老大爺們聽到了紛紛過來指點著,兩人聽了眾人的建議邊做邊修改,慢慢的扒開了舊的房頂草也鋪開了一片。青仔細又仔細,這可是自己以後要住的地方呀,再也沒有人能夠上來修房頂了,下次還是要自己修的,一定要修的好一點結實一點,不要再漏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