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能量耗盡
記憶開始緩慢蘇醒，我腦海中出現被他擁抱過的畫面，似真似假，若隱若現。
「真是你兒子啊？」朱小姐壓低了聲音問道。
我搖搖頭，抱起孩子往那棵大樹走去。
夢晴他們離我有些距離，自然沒聽見我說的話，見我往樹下走，也連忙跟了上來。
當孩子的手觸碰到那棵大樹的時候，周圍的一切猛的開始發生改變。
黃沙迅速退去，露出褐色的泥土，大量的植被從地上拔地而起，由枯死變的綠意盎然。
天空也像是被拉開了帷幕，白雲在頭頂飄過，我們就像穿梭在時間裡一樣，經歷著眼前的一幕幕。
「是哀牢國的人。」
嚴把頭突然喊了起來，無數頭大象開始在我們身邊狂奔，騎在大象上的人穿著頗具特色的服飾，也是滿臉笑意。
夢晴伸手去觸碰，只是那些幻影在碰到手的時候，立刻化作了塵埃。
「這都是假的？」我問孩子。
「這裡的時間場已經消散了，我也不能帶你們回到過去，你想看什麼，我給你找。」
孩子默默的看著我，等待我的答覆。
「我要看妖族。。」一直沒說話的谷生突然喊了出來。
我對著孩子點了點頭，也想知道為什麼這裡會被傳說成妖界的入口。
隨著時間瘋狂倒退，一些蜥人第一次出現在我們的視線里。
夢晴被嚇的有些發懵，她死死抓住我的胳膊，似乎想尋求我的保護。
這是一場又一場的研究，無數個被抓捕過來的奴隸在這裡被送上了手術台。
「當時我們為了創造出可以和人類基因匹配的實體，做了很多研究，其中也不乏這些同樣來自地表的其他生命。」
「我們創造了妖族，本意也是希望能借著這種生命形式繁衍下去，可是計劃落空了。」
「妖族有繁衍的能力，但是並不能完美契合我們的靈魂，即便後面做了再多的研究，也已然如此。」
「本來我是有計劃抹除這些生命的存在，但是那時候智人的數量太少，沒辦法，只能暫且讓他們先行繁衍，創造更多的人和妖。」
隨著小孩的解說，畫面也開始飛快的切換。
直到一束金光出現，畫面才再度穩定下來。
「這是第一批完美形態，可以契合我們的靈魂，也被賦予了自然的力量，他們也同時擁有超長的壽命，我們以為實驗成功了。」
畫面一轉又是百年，第一批所謂的完美形態開始衰老，甚至死亡。
「擁有這麼多完美特質的實驗體，他們的靈魂被永久困在了肉體之中，循環在過去的時間線里，重點是，他們沒有繁殖的能力。」
「是神仙？」夢晴輕聲的問。
我看了看谷生，他面如死灰，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彷彿接受不了所看到的一切。
「嗯。」我點點頭。
「我們給這批人賦予了新的使命，讓他們在自己的時間線里維持人族和妖族的平衡，這部分計劃最終也會宣告失敗，世界最終都是人和妖的。」
朱小姐看著眼前的一幕幕，眼睛瞪的滴溜圓。
「這就為什麼現在世界上沒有仙家的原因么？他們只能活在過去的時間線里？」
小孩並沒答覆他的話，小手一揮，所有畫面立刻消散開來，我們再次回到了枯萎的大樹下。
「再往後就是0923號的成型。」小孩漠然轉頭看向了我：「所以這裡現在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了，這裡只有我了。」
他說完話，就指向了身後的那個大紅按鈕：「你這次來，是要關閉這裡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似乎在等著我的回答。
我盯著他的眼睛，無法做出選擇，我知道他是誰，他就是這棵大樹，是一種趨近於神一樣存在的生命形式，只是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價值。
「我能和你單獨聊聊么？」
我話音剛落，小孩就把手搭在了我額頭上。
再睜眼，我們已經在一片空蕩的草地上了。
「0923？是我的編號嗎？」這裡只有我和小孩，我終於問出了這個讓我糾結了一路的問題。
「0923是希望，這不是個編號，這是你的時間錨點。」
「我是誰？我是蜥人嗎？」我不太敢問，但一番心理鬥爭下還是問了出來。
「你是0923，蜥人和全人類的希望。」
小孩機械的重複著這句話，似乎這是個禁忌問題。
「我想看看關於我的歷史。」我發出指令。
「這裡沒有0923的過去，0923的過去在你的上一錨點，那裡記載著你的所有信息。」
「上一個錨點？上一個錨點在哪？」我問。
「23號安全區。」
「在哪？」
「23號安全區已經關閉，信息已被全部抹除。」小孩說話慢慢卡頓起來，就像能量不足了一樣。
「你怎麼了？」我抱著他，周圍的世界也開始迅速坍塌。
一轉眼，我們就再次回到了大樹的下面。
我懷裡的孩子已經全身癱軟了，他呼吸微弱，面帶笑容的看著我。
「沒有多餘能量了，我也該被關閉了，我的使命已經完成。」
聽著他說完這些，我整個人都麻木了，我們就不該來這裡，如果我們沒來，這孩子也不會在我懷裡死去。
他的生命力就像一道光線一樣，在我懷裡慢慢消散，直到最後，閉上眼睛，再也醒不過來。
我們在樹下挖了個坑，用衣服將孩子包住，埋在了下面。
朱小姐再也沒提及他是不是我兒子的問題，我也一直沒說話。
他是神明，是蜥人的神明。
他們會使用最高級的生命形式出現，並且以那個人的名字命名自己。
就像長白山下面的小晴一樣，為了種族的最高利益，連自我都一併丟棄。
我用鏟子給他削了塊碑，上面寫著四個數字：0923.
雖然我不知道這個時間錨點是什麼意思，但是我知道，總有一天，我會找到所有的真相。
「我要再去趟長白山。」
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朱小姐最先愣住了：「咱不是剛從那裡逃出來么？」
我點點頭，這次，我要跟夢晴一起過去，而且，只有我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