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亦真亦假
我中招了，而且在各式各樣的招式前反覆橫跳。
各種全新版本的劇情在我腦子來回上演著，甚至我在後面都看到了陳老頭他們。
開始的時候，我還覺得害怕，再往後，我就坦然接受了。
我靠著牆壁坐著，閉著眼睛捂著耳朵，不去聽也不去看，只等著駝背老頭把我弄醒。
恍惚間，我聞到一股熟悉的惡臭。
「嘩啦。。」這味道就像芥末一樣上頭，我一肚子的水全給吐了出來。
我半睜著眼睛，身體乏力到不能動彈，也分不清這一幕是真還是假。
「快，快。。。」
駝背老頭催促著，我看見夢晴從包里拿出一支針管，對著我的大腿就扎了進去。
漸漸的，我好像能聽見些聲音。
那是強烈的耳鳴，聲音漸漸弱去，好一陣子才安靜下來。
我困的厲害，眼睛根本睜不開來。
夢晴拍著我的嘴巴子，我聽見她讓我不要睡。
再後來，不知道誰生了堆火。
我的身體也慢慢暖了起來，肌肉也有了力量。
直到夢晴將我扶坐起來，給我灌了一杯熱茶，我這才算活了過來。
腦子裡像是有一片霧氣慢慢散去，我的身體又回到了我自己的手裡。
「哇。。。。」
又是一陣乾嘔，直到這會，靈魂才徹底歸位。
「好點了么？」邱悅坐在我對面烤著火。
我沒敢說話，四下看了看，不清楚這究竟還是不是幻覺。
駝背老頭走到我邊上，摸著我的腦袋，嘴裡念念有詞的，我也聽不懂。
夢晴拿了一盒加熱過的午餐肉遞到我面前，那撲鼻的香味一下子就讓我覺得這一切真實了起來。
「你們不是幻覺吧？」我試探性的問。
「沒事了，都過去了。」
夢晴拍著我的後背，又把熱茶送到我嘴邊。
這一刻，我有點想哭，有點後悔來這破地方了。
以前小的時候，村裡死人，都要搞些封建迷信的東西，那時候我不信，覺得他們傻，現在看來，好像我才是那個最傻的傢伙。
吃完罐頭，喝了咖啡，我一直都沒說話，我不想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駝背老頭問我還能走么，我點點頭，力氣恢復的七七八八的，除了心理還有些不舒服其他都還好。
我不知道院子里發生了什麼，也看不出個名堂來。
這裡也算個豪宅，地板上有些機關都已經裸露了出來，那些支撐房梁的柱子倒是結實，幾千年了還立的穩穩的。
我聽見夢晴和邱悅在嘀咕，她問邱悅我這狀態是不是真的沒問題。
邱悅說，所有第一次遭遇的都這樣。
院子裡面有一間大屋，進去之前，邱悅提醒我們做個思想建設。
雖然知道裡面的東西嚇人，但是真看到還是有些愕然。
兩排人俑手裡拿著長矛站立兩旁，地上的矮桌前是坐立的人俑，一旁也是伺候著的僕人。
所有人俑都套著罈子，擺著怪異的姿勢。
「這是一場酒宴，墓主人不想讓這裡太冷清，怕是所有的親信和家丁都在這了。」
邱悅一邊解釋，一邊將地上的屍骨撥弄到一邊，清理出一條道來。
我看了看這間房屋的規模，雖然在以前可能也算豪華，倒也看不出是皇宮的樣子。
「這真的是帝王陵么？地宮就這樣？」
駝背老頭抽了口煙回答了我的問題：「朱元璋還要過飯呢，這座城或許承載了某個帝王一段時間快樂的時光罷了，高處不勝寒啊，他可能也只是想在死後重溫那段故事。」
我聽不太懂，那個時候的我覺得，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比當皇帝還快樂的事呢。
看著一屋子的罈子，我想找個棍子全給他們敲了。
駝背老頭攔住了我：「沒必要了，這罈子也不能百分百鎖住人的魂魄，這些大多都往生去了。」
邱悅手指著角落裡的幾個坐姿人俑，那些人俑的罈子都被敲了，露出一些白色的骨頭。
「就是那些東西纏著你的，他們都是自願守靈的人，不過現在也去了該去的地方。」
邱悅說罷和駝背老頭對視了一眼，兩人朝著那些跪人俑走了過去。
我以為他們是看到什麼了，連忙跟了上去。
他們將那人俑一腳踹翻，整個人俑就這麼像泥巴一樣摔倒在地上，變成無數的碎片。
邱悅拿著短刀，在屍骸里撥了又撥。
我不知道她在找什麼，也跟著一起翻。
夢晴拿著手電筒四下里照著，地圖上標記的地方應該就是這裡，想來肯定還有其他密道。
就在我以為我們是在找什麼金屬玉器一類的東西時，駝背老頭在我撥開的一堆泥土裡摸出一塊完整的骨頭。
我還想繼續翻，邱悅和駝背老頭都停了下來。
那骨頭像是一截指骨，兩厘米左右，一頭焦黑一頭髮白。
駝背老頭拿出一塊手帕，沾了些油給擦了乾淨。
我不知道他們是在幹什麼，就只能皺著眉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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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將軍指骨，忠義之骨，能避邪祟，保平安。」駝背老頭說完又摸出一根紅繩，一串一紮就形成了一個吊墜。
看到這東西，我突然想起，好像陳老頭也有個類似的掛件，我一直以為那東西是玉的，現在看來八成也是骨頭的。
我還以為他做這個東西幹什麼，就見他向我走了過來，一下子就把那東西套在了我的脖子上。
「幹嘛呀？」我嚇的有些手足無措，這種死人骨頭戴著多不吉利。
就在我伸手要去摘的時候，夢晴摸出她脖子上的那根紅繩。
那上面赫然也是掛著一小塊骨頭：「有了這個，你就不受鬼魅迷惑了。」
我一聽這話，心裡的那些排斥一下子就沒了，甚至覺得好像撿了個寶貝一樣。
那塊骨頭冰涼的很，摸在手裡很是溫潤，駝背老頭塗的油也香香的，聞起來很舒服。
「恭喜你哈，以後，你就算正式入行了。」
夢晴微微一笑，接著又說：「姨也沒什麼好東西送你，等回去給你挑一把趁手的刀子，祝你前塵似錦吧。」
我心裡得意的很，也只是頻頻點頭，之前的那點不愉快統統甩腦後去了。
打發了我，駝背老頭就和邱悅在屋子裡翻騰了起來。
地圖上顯示，這裡就是兩處交界的地方了，但是顯然這裡並沒有其他的暗道。
我揣著脖子上的這一小根骨頭，滿腦子都是回去跟陳老頭炫耀，不知不覺就想找個地方坐下來歇著。
屋門正對的地方是一處高台，也是掌權之人所坐之位。
那裡的地板似乎塗著某種特殊的油漆，這麼多年都沒有腐朽。
秋月和駝背老頭已經檢查過這裡，我也覺得坐那不礙事。
等我一屁股坐上去，只覺得整塊地板都往下陷了一塊。
我只當是這下面的地基腐爛沒當回事，等我盤腿坐好，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那些人偶好像都開始動了起來，起初我以為是我幻覺了。
再看其他三人，個個都臉色鐵青的看著我。
『你碰了什麼？』
我剛想解釋我什麼都沒幹，就見那些人俑一個個紛紛轉動了起來，最終都面對著我所在的方向。
搞不清狀況的我只覺得頭皮發麻，只能死死捏著手裡的那段指骨，祈求庇護。
就在這危急關頭，駝背老頭朝著我大聲喊了一句。
「小子，快跑，這東西。是。。。。。是活死人。。。」